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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洞房

2024-08-10 07:16:15 作者: 蒹葭未晚
  半個時辰後,魏知終是明白明月說的「今晚便洞房」是何意了。

  此刻他躺在榻上,只覺渾身裹著一股從未有過的燥熱難耐,血液幾乎都要沸騰起來。

  他心中怒意翻騰,全然沒有想到會被明月這般算計,可內心深處卻又生出了無邊的空虛來,那種無法言說的感受此刻在他的身體裡不斷叫囂著,折磨著。

  他知道自己是中了藥,也知道自己不該有這般齷齪的想法,可身體的不適如奔騰的河水一般不斷漫上來,幾乎要衝破他的理智。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了房門。

  恍惚間,他看到一名女子,只著一件桃紅色的抱腹,正款款向他走來。她走路時,腳上帶起陣陣銀鈴聲,清脆又惑人,像一道魔咒般,迷惑著他的心智。

  走近了,女子的馨香便像繩索一般,纏繞著他的身體,纏緊了他的四肢百骸,令他呼吸錯亂,不能自主。

  「魏知。」

  是明月的聲音,魏知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可待看清了明月的臉,看到她眼中的盈盈水光,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像是要掙脫牢籠,噴涌而出,令他備受煎熬。

  這時,女子柔軟又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身上,令他渾身一顫,理智堪堪回籠些許,便是一聲怒喝:「放肆!」

  明月卻並不管他說了什麼,不管不顧起來。

  那一刻,二人雙雙驚呼出聲。

  可箭已在弦上,此刻也是不得不發了。

  而魏知的理智原本就所剩無幾,這會兒又被她握在手中,理智瞬間潰敗,此刻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口,直接一個翻身,將明月壓住,令她動彈不得。

  明月是第一次瞧見魏知如此冷酷的神色。他的眼神一直都是溫潤而深邃的,此刻卻是布滿了紅,凌厲異常。他的額上已布滿了細汗,逐漸匯聚成水珠,一顆一顆地落在她的身上。他的聲音,也含了一絲喑啞,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同她說:「明月,你非要如此,可別後悔。」

  明月剛想說「絕不後悔」,身上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疼得她冷汗都落了下來。

  她下意識地掙紮起來,卻沒想到,此舉令他悶哼一聲,額上的汗珠落得更加洶湧,整個人瞧著似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令人不敢直視。

  原來這事是這般疼痛難耐,並不像旁人說的令人慾仙欲死。明月想到此事自己是始作俑者,一時有些愧疚,只好忍著疼痛,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你也疼麼?沒事,沒事,忍忍就好了。」

  魏知:「……」

  *

  清風拂柳,吹皺一池春水。

  這一夜,不知經過幾番折騰,直至筋疲力竭,沉沉睡去。

  醒來時,窗外的陽光已落進了房間裡,塵土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在空中細細地漂浮著,旋轉著,不肯落下,像情人間的低語、纏綿。

  明月眨了眨眼睛,昨夜的記憶一點一點地回籠,她猛然驚醒,連忙坐了起來,尋找魏知的身影。

  可身旁,早已是一片空蕩,只餘一片冰涼。

  「魏知!」

  明月下意識地去喚他的名字,可剛一挪動雙腿,下身便傳來一陣酸痛感,令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再低頭一瞧,只見自個兒的身上布滿了星星點點的痕跡,瞧著很是駭人,同時,又令她心中升起一股隱秘的歡喜。

  她終於同魏知洞房了!這下,他便跑不掉了。

  可是這會兒他去了哪裡?他的傷口還沒痊癒,他能去哪裡?難道是被她嚇跑了?可是他們都已經洞房了呀,他怎麼能跑了呢?

  明月急急忙忙地下了床,去柜子里隨便尋了件衣裳穿好,匆匆往外跑去。

  「魏知!」

  她邊跑邊喚,然而魏知並未出門,只是坐在院裡的樹下,一身粗布衣裳,卻是難掩其通身的氣韻。此刻他的額前落下兩縷烏髮,被晨風吹得輕輕蕩漾,平白添了一絲出世之感,令人不敢褻瀆。

  可是,他已經被她大膽地褻瀆了。

  想到此,明月又是歡喜,又有些害怕。

  「魏知……」

  她朝他走去,想到自己對他「霸王硬上弓」,不禁面露愧疚:「對不住啊,我就是……我就是想要你做我的夫君,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魏知看著她,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落下的點點痕跡,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只餘一聲輕嘆:「我是生氣。你可曾想過,這般輕易把自己交給一個不愛你的人,往後餘生,你該如何是好?」

  明月急忙抓住他的手,道:「你現在是不愛我,可不代表以後也不愛我呀。只要咱們成了夫妻,便可長長久久地在一塊兒了,總會有感情的。」

  魏知皺眉道:「若今日是你被我強迫了,你的心情會如何?你可知這世上有多少女子在被男子強迫以後選擇了自盡?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都沒人教過你麼?」

  「啊,你要自盡麼?」明月急急拉住魏知的手,「你不要自盡,我又不會拋棄你,我會對你負責的!」

  同她說話,魏知滿心只有雞同鴨講的無力感。他無奈道:「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明月的確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此刻只怕他不肯讓她負責,或者是以死明志,便緊緊地扯著他的衣袖,圓圓的眼中泛著盈盈的水光:「魏知,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往後,你便乖乖留在我身邊,不要離開,好不好?我能養活你的。」

  魏知聽罷,心頭又無奈又惱怒:「這天下哪有男子讓女子養的道理?」

  明月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你養我也可以啊!我都願意的!」

  魏知無力道:「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

  明月抓緊了他的衣袖,眼中滿是希冀:「我會慢慢明白的,只要你不離開我。好不好嘛?」

  魏知沉默地垂下眼眸,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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