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忽然想到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我還聽說,王爺身邊都會有很多很多女人,你當真沒有被旁人用過麼?」
「我有沒有被旁人用過,你不知道?」沈知禮幾乎要被她氣笑了。
明月茫然搖首。
沈知禮只好耐著性子,同她說:「本王向來潔身自好,到如今二十又五,身邊只你一人。」
明月心中立刻盪出了歡喜:「以後也只有我一人麼?」
沈知禮被她的得寸進尺逗樂了:「明月,你忘了,是你強了本王,難道不該對本王負責?」
好像是哦?
明月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赧然。心道的確是自己強迫了他,此番也該對他負責。至於女人的事,若他以後有了旁的女子,那便是他背叛她在先,她也可以不繼續負責的。
以後的事,便以後再說吧。
*
明月的東西不多,只幾件換洗的衣物,最重要的還是那幾本醫書和《蠱經》,所以很快便收拾完畢。
離開前,明月將院門鎖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鑰匙掛在了胸前,又站在外頭依依不捨地看了好一會兒。
「明月姑娘,請吧。」霍三上前客氣地催促。
明月再次望了竹屋一眼,這才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
沈知禮早就坐在裡頭了,見明月上來耷拉著腦袋,顯然心情不好,便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會回來的。」
明月輕輕「嗯」了一聲,吸了吸鼻子,再抬眼時,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沈知禮瞧了,心頭酸酸的,一時沒忍住,伸手將她擁進懷中,輕撫她的後背。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親近她,明月又驚又喜,忙伸手環住他的腰:「魏……啊不,沈知禮,你其實也喜歡我的,對嗎?」
沈知禮沒回答,只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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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前行,直至天黑方才停了下來。明月不知何時睡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身邊已經無人。她心下一慌,連忙掀開車簾,往外一瞧,才發現馬車此刻正停在一處林子裡,月光將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朦朧。
而不遠處,燃著一堆篝火。沈知禮正坐在篝火旁,火光將他的臉映出一絲別樣的溫柔。
「沈知禮!」明月跳下馬車,往他所在的地方跑去,腳腕處的鈴鐺在這夜色中叮鈴作響,清晰可聞。
沈知禮被她抱了個滿懷,想到霍三等人還在一旁,一時尷尬地頓在原地,進退不得。
「你先下來。」他沉著語氣。
明月倒是乖乖放開了他,只是趁他不備,迅速在他臉上「啵」了一口,笑得一臉得意。
霍三等人見狀,很是乖覺地隱到一旁去。
沈知禮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他在旁人面前向來是端方沉穩的,從未同女子有過這般親昵之舉,此番被下屬當場瞧見,當真是……有辱威嚴。
他低呵道:「有旁人在,不許這般輕浮。」
明月嘟囔道:「在榻上時,你可沒嫌我輕浮呢。」
「又開始胡說。」沈知禮抬手捂住她的嘴,可一想起先前被她舔了手心之後引起的那番酣戰,他便又迅速將手移開,只沉著嗓音,「我們如今在野外,你不可胡來。」
「野外麼?」明月的眼睛卻是滴溜溜一轉,心道這月黑風高夜,最是適合鴛鴦野戰了,若是可以,她倒是很想試看看二人光著身子,以天為廬地為席的感覺,想必頗為有趣。
沈知禮見她臉上浮著不正經的笑,便知這丫頭又開始想些不正經的玩意了,於是伸手輕輕彈了彈她的腦門:「你腦子裡又在想什麼?」
「沈知禮,不如我們……」
「小心!」
明月話音未落,沈知禮卻忽然摟過她的腰往一旁幾步,堪堪躲過一支羽箭。
而這時除了霍三等人,林中還躥出了一大群黑衣人,有的握刀,有的持箭,一看便是有備而來。
霍三提刀邊擋著箭邊道:「主子,你先帶明月姑娘離開,屬下等善後。」
沈知禮卻喚了一聲:「齊二!」
「誒,屬下在!」一個長得人高馬大的男子立即出現在沈知禮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沈知禮吩咐道:「你先帶明月離開,速度。」
齊二道:「屬下不走,屬下要保護主子!」
沈知禮沉下臉來:「本王的話,你是不聽了?」
齊二見狀,不敢再反抗,上前抓住明月的手臂,拉著她便往前跑。
明月被扯得手臂劇痛:「誒誒誒,這位大哥,輕點輕點。」
齊二咕噥道:「娘兒們就是麻煩。」
明月用力拍打一下他的手背:「說誰麻煩呢你!」
齊二一聲冷哼,不再說話,只顧扯著她繼續往前。
「等等,停下停下!」二人跑出了一段距離,明月卻是累得直喘氣,直接便賴著不肯走了,「那些人是誰?為何,為何要對咱們下殺手?」
齊二哼了一聲:「不該問的不要多問。」
明月又問:「那咱們這是要先跑?那沈知禮怎麼辦?」
齊二道:「主子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
明月道:「對方瞧著,人手很多啊。萬一沈知禮吃虧了怎麼辦?」
齊二反問:「那你說,怎麼辦吧?」
「回去。」
「不行。」
「我有辦法解決那些人。」明月將腰間別著的小竹簍在他面前晃了晃。
齊二瞧了,不禁嗤了一聲:「逗我呢?」
明月將小竹簍的蓋子打開,湊近了給齊二瞧:「看清楚了麼?」
齊二瞧見裡頭滿是蠕動的蟲子,饒是大漢子,見了也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他還是沒搞懂明月的用意:「用幾隻蟲子就能對付那些人?」
明月神秘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會,下蠱。」
而這廂沈知禮等人正同黑衣人酣戰,對方人手雖說倒了一片,可眼看著還有數十人未解決,這般下去,哪怕霍三等人功夫再高,也得吃虧。
明月躲在一棵大樹後頭,在心中默念:「祖母在上,孫女今日用蠱,是為了救心上人,並非刻意害人,祖母可別生孫女的氣哈!」念完,便大喝一聲,「沈知禮,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