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無恥,怎麼能這麼這麼下賤呢。」
「真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當初就不該讓他去弄什麼考察交流學習。」
在家中,牛書記少見的失去了往日那副淡定的模樣。
非常沒有形象的破口大罵。
雖然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但能做出這種事情如此有針對性,完全不用猜,肯定就是郝灃搞的鬼。
本來以為他下到縣裡去考察是退避三舍。
沒想到我是搞黑材料去了。
現在人也去了南方,剩下的舉報都是通過手下安排。
就算想報復他,一時間都有些鞭長莫及。
尤其是卡在這麼一個節骨眼上捅出來的麻煩,哪怕不致命,也足以噁心的人像是吃了一口蒼蠅似的。
「牛叔叔你也別著急,我們清者自清。」
這種麻煩事不適合牽扯的人太多,今天過來商量事情的就只有葉靈和徐陽。
眼看著牛書記在這裡破口大罵,葉靈忍不住上去安慰。
「郝灃也就這點本事了,除了造黃謠他還會幹什麼。」
「我就不信憑藉一點毫無根據的謠言,和一張沒有實質內容的照片。」
「紀委能把我們怎麼樣?」
牛書記聽著這樣的安慰,也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葉靈還是缺乏相關的政治鬥爭經驗。
說到底這位來自葉家的嫡系傳人,平時受到的保護太多。
很多陰暗面根本沒有機會見到,也難以想像壞人的心思能有多深。
「這不是紀委判斷的問題。」
牛書記似乎想解釋一下,但是張開嘴看了看葉靈,又看了看徐陽,又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郝灃這明顯是一套連環計。
看似針對葉靈,實際上是針對徐陽和自己。
因為郝灃很清楚,無論鬧出多大的影響,葉靈憑藉祖輩的關係都不會有事。
那影響的壞處就只會落到另一個當事人徐陽身上。
官員不僅要注意黨紀國法,更要注重輿論。
尤其是男女方面的事情,就算沒有直接的證據,如果輿論造成的影響太惡劣,上級也要考慮的。
而牛書記作為兩人最直接的上級,就非常的難辦了。
這件事情的處置如果針對葉靈,那就是和自己的老靠山老領導——葉家對著幹。
可如果不處理葉靈反過來處置徐陽呢?
人家徐陽剛剛動用了自己最大的能量,幫自己擺脫了紀委的麻煩。
結果回過頭來自己把徐陽給賣了。
徐陽心裡會怎麼想?
別人看到了會不會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人家徐陽那麼幫你,你賣人家的時候絲毫都不留情面。
那現在我們這些下屬拼死拼活的維護你,支持你。
將來會不會也是這個下場?
這才是真正讓牛書記糾結的地方。
郝灃這一計算得上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可這些算計自己又怎麼能和葉靈說呢?
只能等這丫頭自己想明白了。
「實在不行我就去找爺爺!」
可能是感覺到房間裡的氣氛太過沉悶,葉靈有些忍不住了。
直接站起來就要給京城的爺爺打電話。
「先等等,也別什麼事情都打擾葉老了。」
徐陽急忙阻止著說道。
這裡面的算計葉靈一時半會兒還沒想明白,徐陽自己可是看得清楚。
鬧出這樣壞的影響,徐陽真不覺得葉老會拿自己孫女的政治名譽做賭注,去幫著自己給紀委施壓。
葉靈是葉家第3代的支柱,她的政治途徑都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每一步晉升的節點都選得清清楚楚。
這條路上不允許有任何的污點,哪怕只是子非烏有的輿論謠言也不行。
從上次牛書記被紀委調查的事情就能看出,葉老的確有保護自己人的意思。
但也絕對不會好不算計成本的保護。
自己的確救過落水的葉老,但人家也幫忙提拔給還了。
現在葉老還願意出多大的影響力來幫自己?
與其費勁壓制輿論施加影響,直接放棄自己,保護孫女的名譽好像更加高效。
這件事情如果在勢則一急就壓下來,鬧不到葉老那邊,也還好說。
萬一真的讓葉老知道了,他快刀斬亂麻怎麼辦?
能混到那個級別的老一輩政治家,可都不是吃素的。
「牛書記,省紀委那邊是什麼處理意見?」
徐陽小心翼翼的試探性問道。
「要求安山市紀委進行自查,及時給出葉靈相關的調查報告和處理結果。」
牛書記嘆了口氣說道,上面越是要求自己調查葉靈,自己就越無法保護徐陽。
這次的陰招可以說是又狠又准,完全不像是郝灃以前的形式風格。
略微沉默了一會兒,牛書記有些艱難的開口。
「這件事拖得越久,可能影響造成的越大。」
「徐陽啊,我考慮避嫌,可能要暫停一下你的晉升。」
「憑什麼呀!」
徐陽還沒說反對,葉靈先忍不住開口了。
「這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我和徐陽都沒有錯。」
「憑什麼要懲罰徐陽。」
這話說的,牛書記就更慚愧了。
「政治上的事情有時候不是分一個對錯就那麼簡單的。」
對此,牛書記也只能無可奈何的說道。
「萬一輿情鬧得太大,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的意見是旭陽先從市里調離一段時間,到下面的鄉鎮工作,你們兩個離的遠一點,也算是避嫌。」
聽到牛書記的這個處置意見,徐陽內心難免有些失望,卻也並不意外。
只是官場的晉升,年齡方面肯定是越早越好。
而且更講究一個機緣。
有時候一步差步步差,這次的機會要是錯過了,明年牛書記就調走了。
到時候郝灃回來主持工作,那自己在他任期這個晉升也就別想了。
這一卡,可能就讓自己耽誤五六年。
後面的政治前途基本就全都亂套了,擋在這個節點上可以說是非常致命。
而且一個正科級到下面去,最多是當個鄉長或者是鎮長。
沒有上面的支持,這個領域想要做出成績來,簡直是難比登天。
霎時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片有些令人窒息的絕望死寂。
與此同時,遠在東南沿海城市的一家酒店裡。
郝灃得意洋洋的聽完了下屬的匯報,臉上露出一絲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