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徹底的喜歡上了
「……」
「……」
位於兩把椅子對面的清水見和綾瀨琴音四目相對，兩人皆是說不出話來。
就在剛才，清水見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卻不慎導致發生了另外一起意外。
由於發生的太過突然，清水見反應不及，雙手抓在了綾瀨琴音身前的柔軟之處。
一瞬間，清水見感覺就像是
更為重要的是……那個大小，清水見甚至一隻手都難以掌握。
一時間裡，整間學生會辦公室內的時間仿佛凝固下來，兩人的喉嚨都莫名地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微妙的緊張感，尤其是當清水見意識到，自己的手似乎在那份柔軟中迷失了方向，原本是想要鬆開的，卻鬼使神差地捏了一下。
那份微妙的尷尬一下子達到了頂峰。
綾瀨琴音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緋紅，清水見連忙用盡全力，迅速將手移開。
「抱歉會長，我不是……」
清水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內心滿是尷尬與歉意交織的複雜情緒。
綾瀨琴音羞赧地雙手交叉捂著自己的胸前，坐回椅子上，清水見想要向她道歉，自己並非是有意那樣做的，但綾瀨琴音的眼神卻告訴他先別說話。
此時，空氣中除了兩人的呼吸聲，似乎還能隱約聽到某人心跳加速的迴響。
「清水同學。」
「是！」
綾瀨琴音輕柔的聲音打破了這份靜謐，清水見下意識回應道。
綾瀨琴音依舊捂著自己的胸前，瞥了一眼清水見，然後偏過臉去。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清水見剛剛握住自己胸前的那種觸感直到現在都仿佛還殘留在上面，讓綾瀨琴音的內心難以平靜下來。
「清水同學，原來是變態……」
綾瀨琴音輕聲嘀咕，但還是被清水見收入耳中。
這樣的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
清水見原本想要反駁，但是看到綾瀨琴音那對快要哭出來的眸子，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剛才亂了方寸，要是換作其他女生的話，可能會被直接反手打一巴掌才算正常吧。
清水見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目光無意間瞥到綾瀨琴音腳邊的地板上，因為剛才的那起意外，那兩塊橡皮掉到地上，滾落在她的腳邊。
清水見彎下腰，想要幫綾瀨琴音撿起來。
綾瀨琴音看到清水見朝自己這邊前探身子的動作，似乎誤會了什麼，捂著胸口，往後縮了縮。
「……」
看到清水見只是從地上幫她撿起橡皮，綾瀨琴音面色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謝謝……」
清水見說了聲沒事，坐回椅子上，將橡皮遞還給綾瀨琴音。
綾瀨琴音注視著清水見伸過來的手，當她看見窗外西下的斜陽灑在那隻將橡皮遞過來的手臂時，腦海中一瞬間閃過某個似曾相識的畫面。
緊接著，綾瀨琴音的瞳孔驟然縮放，看著清水見的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
「會長？你怎麼了？」
見綾瀨琴音看著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清水見有些擔心地問道。
綾瀨琴音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回過神來。
「我沒事……那個，清水同學……」
「怎麼了？」
綾瀨琴音從清水見手中接過那塊橡皮，似乎有什麼話想問，但卻因為混亂的大腦沒能組織好語言，最後只是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不，沒什麼……」
清水見還是覺得綾瀨琴音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怪怪的，隨手將自己那塊用得差不多的橡皮收回文具盒。
「對了，會長要是不介意的話，我這還有一塊，就給你用吧。」
綾瀨琴音的那塊橡皮絲毫沒有用過的痕跡，大概是因為有著特殊意義，所以沒捨得用吧，於是清水見從文具盒裡又拿了另外一塊新的遞給她，就當作是對剛才的事情的賠禮。
「但是，這是清水同學的……」
綾瀨琴音有些猶豫地接過橡皮。
「沒關係，會長留著吧，反正我家裡還有很多。」
當初星野秋子買的那些橡皮和文具，保守估計，清水見到大學畢業以後大概都用不完。
「會長。」
「啊……」
綾瀨琴音好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發現清水見在叫她後，驚了一下。
「會長，可以再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
「如果說我沒有猜錯的話，會長之所以會擔任學生會長一職……該不會是為了想讓他能看見你吧。」
雖然綾瀨琴音在個人能力方面勝任學生會長一職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以她不善交際的性格，很難想像當初她會主動去和別人競爭學生會長這一職位。
如果當上了學生會長，全校的學生都會知道綾瀨琴音，綾瀨琴音所尋找的男生自然也會知道她。
清水見覺得綾瀨琴音大概是因為抱著對方或許還有可能會認得她的想法，才會去當上現在的這個學生會長。
在沉默了片刻後，清水見聽到綾瀨琴音稍顯無奈地鬆了口氣的聲音。
「清水同學果然什麼都知道呢……」
「但是會長，那只是一個夢吧？」
沒錯，說來說去，那也只是一之瀨志希做的一個夢。
一個夢的可信度真的有這麼高嗎？
又或者說，一個夢值得綾瀨琴音這樣做嗎？
「清水同學說的對，其實我也知道這不太可能，但這是我知道的唯一的線索，所以即便可能真的只是一個夢，我也沒有其他選擇。」
「可如果那真的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會長要找的人根本不在這所學校，不是白白浪費了自己三年的高中時光嗎？」
按照綾瀨琴音先前說的那樣，她原本是打算按照家裡人的意見，初中畢業後繼續在福岡升學上當地的高中。
而她之所以會來現在的海川學院，就是因為那個男生出現在了這所學校附近的大街上。
然而那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先不說一個三年前的夢的可信度有多高，現實中其實還有很多類似於夢和現實往往是相反的這樣的說法。
但是，綾瀨琴音卻還是抱著那絲縹緲的希望，從福岡來到了東京。
可以說，這一決定徹底改變了綾瀨琴音的人生軌跡，將其駛向了另一條軌道。
而這條新的軌道，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通向何方。
也就是說，綾瀨琴音完全是在拿自己的人生和未來做賭注。
「清水同學說的也是呢，明明都已經快畢業了，卻還是沒找到……」
綾瀨琴音輕輕撥弄著耳朵旁邊的頭髮，嘴角露出的笑容裡帶著一種淡淡的悵然。
「清水同學也一定覺得我很傻吧？所以剛才都說了一定會被笑話的。」
綾瀨琴音似是自嘲地笑了笑，然而雙眸卻不自覺地漸漸濕潤了，淚水在被浸濕的眼眶裡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滑落。
綾瀨琴音嘴唇緊抿，努力想要控制，不讓那份一直以來的情緒化作決堤的洪水，然而每一次的呼吸都似乎加重了眼眶的負擔，讓晶瑩的淚珠更加搖搖欲墜。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清水見給的那塊橡皮，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個動作，似乎是在尋找一絲安慰，又或是在試圖驅散心頭的那片陰霾。
「……清水同學，我做錯了嗎？」
綾瀨琴音嘴唇緊抿，雖然她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但是微微顫抖的唇瓣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會長為什麼這麼說？」
清水見還是第一次在綾瀨琴音的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上一次見她哭還是在上周目的時候，在那個酒店的夜晚，然而綾瀨琴音此時的心境卻與那天晚上的截然不同。
「都已經快三年了，結果到現在還沒找到……再過幾個月就要到新年了，等過完新年之後我就要決定以後的進路，馬上就要畢業了，到那時候……」
綾瀨琴音的聲音戛然而止。
從當初來到這所學校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三年，然而直到現在綾瀨琴音都還沒有找到對方，甚至連一絲新的線索都沒有，這讓綾瀨琴音的內心感到挫敗，心情幾乎低落到了極點。
而一旦到時候畢了業，綾瀨琴音離開這所學校以後，即便是現在的這一絲虛無縹緲的線索都將不復存在。
正因如此，綾瀨琴音開始對自己的人生感到迷茫。
這條駛離了原定軌跡的未知軌道上布滿了迷霧，綾瀨琴音無法看穿。
對於自己過去的選擇的質疑和對通向未來的未知道路的恐懼如同細密的藤蔓，緊緊纏繞著綾瀨琴音，讓她陷入痛苦的掙扎。
正當綾瀨琴音覺得自己那時或許選錯了，或許自己一開始就不該來海川學院的時候，先前的那團迷霧中，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光芒穿透過來。
「但是啊，這下就可以徹底確定了吧。」
清水見如清風徐吟般的聲音將綾瀨琴音從陰暗的思緒中拉回現實。
綾瀨琴音抬起頭，看見清水見少見地露出溫柔的微笑，朝她伸出手掌，輕輕放在她的腦袋上。
綾瀨琴音似乎有些被嚇到，但是並沒有表現出抗拒。
「確定……什麼？」
「當然是會長真的已經徹底喜歡上那個人了啊，剛才我問會長的時候，會長不是還說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只是有些在意嗎？但是現在這樣一來的話，不就已經可以確認了嗎？」
清水見以大拇指輕輕拭去綾瀨琴音眼角上滑落下來的淚痕。
「我……喜歡……」
綾瀨琴音緩緩合上眼睛，雙手再次放在自己的胸前，感受著自己的心聲。
片刻後，綾瀨琴音再次睜開眼，臉頰肉眼可見的比剛才要變紅，連清水見的手指都能感受到她臉頰的肌膚變得滾燙起來。
「確實和清水同學說的一樣……我喜歡他，很喜歡，最喜歡了……」
此時的綾瀨琴音像是個被自己所暗戀的男生表白的青澀初中小女生，微微低垂的側臉上露出害羞的笑容。
「不過就像清水同學之前說的那樣……果然，戀愛還真難呢。」
綾瀨琴音這麼說著，臉上露出些許苦澀的微笑。
雖然嘴上說著困難，但是綾瀨琴音的臉色看上去比剛才好受多了。
「抱歉清水同學，我剛才不該跟你抱怨這些的。」
心情逐漸平復下來的綾瀨琴音一邊自己擦拭著淚水，一邊向清水見道歉。
「會長不用在意，是我自己一開始要問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邊的夕陽逐漸西斜，微涼的晚風透過半開的窗戶，開始輕輕吹拂進這間學生會室。
因為清水見身上還穿著夏裝的短袖，被風輕輕一吹後感覺有點冷。
「清水同學稍等一下，我去關下窗戶。」
「沒關係，我去就好了。」
清水見這邊離窗戶更近，於是在綾瀨琴音之前起身繞過長桌，來到窗邊。
學生會室的窗戶恰好面朝著西邊，清水見走到窗戶邊上時正好欣賞到了夕陽在遠處的地平線上落下一半的美景，半幅天際被染成了淡淡的橘紅色。
因為平時很少會像現在這樣靜下心來去細心觀賞，所以清水見一時間有些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夕陽的餘暉透過橘紅的雲層，灑在清水見的臉上，留下淡金色的淺影。
身後的綾瀨琴音瞥見這一幕，窗外稍微刺眼的夕陽以及少年在耀眼的夕陽下的背光身影，讓綾瀨琴音的大腦深處仿佛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
「啊……」
綾瀨琴音的腦海中再次浮現過那段似曾相識的畫面。
天邊的夕陽緩緩落下，沉入山巒的懷抱，直到最後只能看見地平線彼端的最後一絲微弱餘暉。
清水見抬起手，準備將窗戶關上。
然而就在這時，清水見感受到背後壓過來一陣柔軟。
這種極其柔軟的熟悉觸感，清水見即便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什麼壓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下一秒，同樣纖細柔軟的兩條手臂環繞住了他的腰間，綾瀨琴音在背後緊緊抱住了清水見。
這一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讓清水見感到一陣震撼，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開口詢問綾瀨琴音到底怎麼了。
這時，背後傳來綾瀨琴音柔弱的哀求。
「別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