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向陽而生

2024-08-10 07:28:28 作者: 有夢想的小螞蟻
  陸安寧愣住了,扒拉扒拉原主的記憶,確實有這麼回事,陸大明有錢吃喝,沒錢買書買本子供安遠上學,就讓他輟學了。

  「不識字不行,出門就像傻子一樣,姐現在有錢了,明天我送你去學校上學。」

  「我都這麼長時間沒去了,同學都比我小,我不想去。」

  「不就是小屁孩的面子嗎?面子重要,還是你的以後重要?」

  安遠很糾結。

  「聽姐的,先吃飯,明天跟我去問問老師,蹲一年行不行。」

  「好吧。」

  安遠去把籃子拿了進來,剛才攆崔金寶扔在外面了。

  陸安寧很是納悶,「家裡沒養雞沒養豬,你挖野菜乾嘛,吃啊?」

  安遠小聲說:「大哥家的兔子又下了一窩,海軍說送咱兩隻,養到過年能殺了吃肉。」

  海軍是大堂哥家的兒子,和安遠差不多大。

  「那咱放哪裡養啊?」

  「放茅房外面,在那邊壘個窩,二哥答應給釘個木箱子。」

  飯桌上,安遠問陸安寧,「大姐夫為什麼打你?」

  「別提他,他是壞蛋,我不承認他是大姐夫。」

  「噢,他要是再敢欺負你,咱去找大哥,讓大哥揍他。」

  「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要去煩大哥。」

  首先得自己先立起來。

  下午,陸安夏送來了一個木頭箱裡,全是用木條釘起來的,一側留了一個小門。

  海軍偷偷摸摸地揣了兩隻小兔崽子,生怕被人看見。

  兩隻灰色的小兔子,毛絨絨的,放上青草三瓣嘴就開始嚼。

  陸安夏筆筆劃劃的,教安遠怎麼飼養。

  「我會,我會。」

  安遠大聲說著,好像陸安夏能聽見似的。

  第二天一早,陸安寧就讓安遠帶著她去了學校,陸家嘴小學在村東頭,大槐樹下,四間土坯房,三間教室一間是老師辦公室。

  此時正上課,學生們扯著嗓子大聲朗讀課文,安遠站在窗戶外面,有些局促不安。

  陸安寧敲了敲門,老師走了出來,是一名年輕人,安遠認識,這是蘇元瑾老師。

  「蘇老師,你好,我是陸安寧,是我安遠的姐姐,想問問他能不能蹲班繼續上學啊?」

  蘇元瑾打量著兩人,有些驚訝,「安遠啊,你不是……」

  「之前家裡沒錢,供不起他上學,現在我有錢了,想讓弟弟繼續上。」

  「蹲班啊,可以,我去開會跟校長說一聲就行。」蘇元瑾看向教室,「三年級也滿了,只能先擠擠了,自帶板凳。」

  「蘇老師,蹲班的話,得多少錢?」

  「一學期兩塊。」

  「那行,我先交半年的。」

  蘇元瑾去了辦公室拿出一個小本本,記著帳,「行,那明天讓安遠來吧,先跟著三年級上,等期末考試成績出來,沒拉下就跟著三年級。拉下了還得往下蹲。」

  「好嘞,謝謝蘇老師。」

  蘇元瑾笑著搖頭,「沒事,安遠挺聰明的,應該能跟上。」

  突然,二年級教室傳來一陣喧鬧聲,打破了和諧向上的氛圍。

  二年級的教室里,兩位成年人正在激烈地爭執,一人手持教鞭,另一人則揮舞著拳頭,推搡著,兩人的情緒都異常激動。

  孩子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有膽小的甚至嚇得哭了出來。

  蘇元瑾嘆了一口氣,「又來了,這種情況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裡面爭執的兩個人,一個是會計的兒子,另一個是二小隊長的閨女,二年級原先的任課老師嫁人了,這個教師名額就空了下來。

  凡是村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盯著這個位子,不用下地風吹日曬,每個月還有補貼9塊,大隊還補十個整工分,這可是美差。

  大隊長答應了二小隊隊長的閨女,大隊會計想讓自家兒子干,利益面前,兩個人就爭執起來了,還動起了手。

  支書很快就來了,兩個人你一言我不語又差點幹起來,誰對誰都不服氣,都覺得自己是最合適人選,分分鐘都能把對方秒成渣。


  氣的支書蹦高,「不管是陸家嘴的閨女還是兒子,兒媳婦也行,十八至四十歲的,想當老師的抓緊報名,後天在大隊院統一考試,誰考的好誰當。

  社員支持不支持?」

  讓你們搶讓你們爭,各憑本事吧。

  「支持,支書,為什麼到四十歲啊,我覺得可以放開到四十五。」

  「那就放寬到四十五。」

  當即就有人跟著支書去大隊報名,陸安寧也去了,這可是個機會,不是她不愛勞動,下地下活這種體力勞動她幹不了,勞動量大不說,還風吹日曬的。

  支書讓團支書統計人數,他在一邊監督。

  會計兒子第一個報了名,對手不甘示弱第二個報了名。

  陸家嘴是個小村子,就這還有二十多個人報名呢,輪到陸安寧站在團支書面前時,團支書多少有些驚訝,「你也報名?」

  「我不能嗎?」陸安寧問:「考試看成績,又不是看人。」

  支書一錘定音,「報上名,考試才見真章,報名誰都可以報。」

  最後支書安排了,後天是星期天,學生不上課,早七點半到學校集合,八點正式開考。

  一個年級只有一個教師,就是說語文數學都是一個老師,所以要考兩門課。

  上午考試,下午閱卷,當天公布成績名單。

  過期不候。

  ……

  何肖程把後窗扒成了一個門,前門擠死後成了窗,現在兩間東偏房出去就是大街了,分家要有分家的樣子,不摻和在一起對翠翠好。

  這可真是村裡的一大景,最孝順的何家大兒鬧分家了,這是什麼情況?

  何肖程才不管外人怎麼說,活是堂哥幫著乾的,土坯耐不住風吹日曬,雨淋雪打,何肖程就想著買袋水泥,把表面和縫抹一遍。

  偏房本來就不如正房保暖,再加上牆縫漏風,孩子又小,不整的話像冰窖。

  何肖程就借了堂哥的自行車,把翠翠放在大堂哥家裡,他去公社要張水泥票,還要跑二十里地的水泥廠去買。

  安主任因為有共同的利益,答應的很痛快,「去找楊出納,她那裡有,就說我答應的。」

  安主任又小聲問起販水果的事,何肖程說有眉目了,以供銷社的名義,通行證得安主任去跑。

  出納楊三紅,看見何肖程眼圈都紅了,在顧右盼沒人,一手抓住了何肖程。

  何肖程嚇了一跳,他是知道這個年代的,對男女關係相當謹慎,弄不好就要吃掛落,甚至影響仕途。

  何肖程嚇得一個激靈,立刻就想抽回手,但楊三紅抓的很緊,根本不讓何肖程掙脫。

  「你幹什麼!」何肖程低聲怒道。

  楊三紅似乎沒聽見何肖程的話,只是緊緊地抓住他的手,眼中閃爍著淚光,「你……你終於要離婚了,是不是?」

  何肖程愣住了,他沒想到楊三紅會這麼問。他心中一陣煩躁,趕緊擺脫楊三紅的手。

  「你誤會了。」何肖程沉聲道,「我離婚是因為我和她之間的問題,和你沒有關係。」

  楊三紅知道何肖程要離婚了,很是激動,以為他終於和爹媽撕破臉,要娶她了。

  楊三紅是個寡婦,有一個男孩,在和何肖程的工作中互生情愫,而何母圖陸安寧人老實好拿捏,彩禮又少,就棒打了楊三紅和何肖程。

  何肖程覺得,自己特麼的就是個大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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