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有了

2024-08-10 07:28:35 作者: 有夢想的小螞蟻
  陸安秀也不想讓兒子回去,臭蛋說了他爹很多壞話,崔金寶還不得把氣撒在臭蛋身上啊。

  陸安寧說:「那我明天問問張老師,能不能讓臭蛋借讀一些日子,就不用來回跑了。」

  臭蛋高興了,趕緊跑去找舅舅報信,和舅舅睡一張小床,比跟爹媽睡一起可好太多了,他爹身上有味,熏死個人。

  陸安秀的感激是由衷的,「老四,要不是你,俺娘倆……」

  「不說這麼多了,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尊重你,咱就攙扶著一起往前走吧。」

  這要是陸安寧,肯定要離婚的,這種男人十樣挑不出一樣來,還家暴還耍流氓,這種男人不休了還留著過年啊?

  不過換成陸安秀,大概率還要湊合下去。

  白面本來就不多,餃子也沒包太多,一人一小碗,不夠吃點別的墊墊。

  「有人在家嗎?」

  「我去開——」安遠自己覺得是家裡的男子漢,什麼事都想搶著干。

  「問清楚了再開門。」

  「知道啦——」

  沒一會兒,安遠回來了,後面跟著一個人,提著一個果簍。

  是果業隊的隊長。

  「我帶了一些爛果,壞了一點的,磕了一點的,把壞的剜掉還能吃。」

  後世基本上沒人吃爛果了,但在七八十年代,條件還不是很好,壞了一點的還真不捨得扔。

  果業隊的隊長面帶歉意,一進門就急忙解釋道:「今天的事情真是誤會了安遠小兄弟了,二狗這孩子為了能吃上幾個果子,居然撒謊了。都怪我,沒查清楚就責怪了安遠,真是對不住。」

  他邊說邊將果簍放在桌上,打開蓋子,露出裡面賣相還可以但略有瑕疵的果子。那些果子有的表皮上帶著淡淡的疤痕,有的則是被蟲蛀了一小口,但大部分看起來仍然新鮮可口。

  隊長拿起一個蘋果,用小刀輕輕剜去了壞掉的部分,然後遞給陸安寧:「你看,剜掉壞的,還是很好吃的。今年何肖程來收購果子,價格比往年都要高,我們果業隊算是賺了。這點果子不值什麼錢,但想著安遠被誤會了,我心裡過意不去,就帶點過來。」

  陸安寧望著桌上那些帶著瑕疵的果子,心中五味雜陳。她清楚,隊長道歉是假,藉由她和何肖程搞好關係是真。

  她不想與何肖程有太多的牽扯,更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而接受他的好意。

  她是要離婚的人。

  「陸安寧,你就收下吧。我不管你和何肖程之間有什麼誤會,這和我們果業隊無關。這些果子是我們全隊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接受。」

  罷了,不就是七八斤次果嗎?她現在還沒和何肖程離婚,想說沒有關係不可能。

  隊長走後,陸安寧把壞果都剔除乾淨,洗好放在一個大葫蘆瓢里,安遠和臭蛋都吃了兩個,陸安寧姐倆每人吃了一個。

  唉,後世的陸安寧,什麼水果沒吃過?現在吃個壞了1/3的蘋果,竟然覺得小幸福。

  沒救了。

  壞果還有二十幾個,放不往,陸安寧讓安遠和臭蛋給大伯和三個堂哥送幾個,一紮沒有四指近,有事他們是真上,人要懂報恩。

  被陸安寧反覆批判的何肖程,此時正在煤油燈底下,笨拙地幫翠翠縫開襠褲。

  天馬上就冷了,翠翠兩個屁股蛋露在外面,何肖程都替她凍的慌。

  何肖程長這麼大,從來沒幹過這種活。

  翠翠趴在何肖程面前,捂著嘴偷笑,肩膀一聳一聳的。

  何肖程輕戳了她一下,「笑什麼?還偷偷笑。」

  「爹笨笨。」

  「再笑我就不給縫了,讓你冬天凍屁股。」

  「那我不說爹笨了。」

  「以後有尿了有屎了,得把褲子褪下來,知道嗎?」

  「知道,爹,我要和你上班班。」

  何肖程看了翠翠一眼,問道:「待在大奶奶家不好嗎?」

  何肖程的大娘,白天不下地,就在家裡照顧兩個孫子,大兵和小兵都三歲了,和翠翠同歲,生日比翠翠大。

  何肖程就和大爺大娘商量了,白天把翠翠送過去,一個月給三塊錢,管中午一頓飯。


  帶著上班不現實。

  「不好,小兵壞蛋。」

  「噢,怎麼壞蛋了?」

  「雞屎抹我頭上,大奶奶洗了。」

  「大奶奶沒批評他?」

  「大奶奶洗了頭,拍了小兵一巴掌,輕輕的。」

  何肖程心裡不是個滋味,小兵小,調皮正常,大娘的處理方式不對,輕飄飄的下次還敢。

  「翠翠,再去大奶奶家一天好不好?我想到辦法了,就不去了。」

  翠翠是個懂事的孩子,「好吧,爹。」

  翠翠玩一天了也累了,躺在炕上不一會睡著了,胸口一起一伏的。

  何肖程搖搖頭,第一次當爹,當的手忙腳亂的,突然多了一個小棉襖,感受還是不錯的。

  「吧嗒……吧嗒……」木門響起有節奏的聲音。

  明顯是外面有人。

  「誰啊?」

  「吧嗒~吧嗒~」

  何肖程穿鞋下炕,把門閂拉開,門敞開一條縫,「誰啊?」

  一個黑影出現在縫隙中,一股大力衝擊著木門,何肖程緊緊抓住門把手,才把門重新插上。

  何肖程拍拍胸脯壓壓驚,真可怕,大晚上的她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外面的人正是楊三紅,何肖程像變了個人一樣,對她不冷不熱的,也不再說甜言蜜語了,這讓她有些慌。

  白天在單位說話不方便,只能晚上跑到這裡來了。

  楊三紅站在窗外,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肖程,你變了,我知道我以前做過很多錯事,但那時候我年輕不懂事,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

  其實楊三紅和何肖程剛參加工作時就認識了,彼此都有這麼點意思。

  但楊三紅是正式工,論地位比何肖程要高的多,當嫁之年,家裡親戚就給她介紹了一個在國營工廠上班的正式工人,各方麵條件是何肖程拍馬趕不上的。

  可惜男人命短,兒子剛一歲時,男人就得病去世了。

  再回頭,一個寡婦一個光棍又舊情復燃了,可又被何母敲了一悶棍,因為楊三紅帶了個兒子,不是何家的種,還是個無底洞,得吸她何家多少精力……

  何肖程站在門後,沉默片刻,聲音堅定:「楊三紅,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現在有我的家庭,有我的責任,我希望你不要糾纏。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

  楊三紅不甘心地繼續道:「可是,我們曾經那麼相愛,難道你真的能忘得一乾二淨嗎?」

  何肖程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人都會變,我也不例外,我現在愛的是我的女兒,她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不要再執著於過去了。

  我現在是有婦之夫,糾纏不清對你沒好處,希望你多替你兒子想一想。」

  楊三紅惱怒,「你在威脅我?」

  「到此為止,你要是不知收斂,誰也不敢說以後會怎麼樣。」

  楊三紅也有些崩潰,何肖程變的太快,她一時真接受不了。

  「何肖程,你做過什麼不會忘了吧?我……有了。」

  何肖程的臉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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