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寧想起原主的懦弱,現在有一點微小的進步,範文靜都會很高興吧?
何況也不是微小的進步,離婚這種大事沒有幾個人能做的出來。
「文靜姐,你能來看我,我也很高興。」
等坐下來,陸安寧才發現在背陰處還有一個人。
「秦同志?」
秦健點點頭,「是我。」
秦健能出現在這裡,屬實讓人意外,唯一的可能就是範文靜了。
範文靜巧笑倩兮,側身挽了挽秦健的胳膊,「你們猜的沒錯,秦健是我男朋友——」
秦健側眼瞄了瞄範文靜。
範文靜笑著改口,「說錯了,是我未婚夫。」
範文靜和秦健兩家生活在同一個大院,知識青年下鄉時,範文靜響應號召下鄉,而秦健是家中獨子,就參加了工作。
兩人一直有書信來往。
範文靜後來招工回城,兩人確立了戀愛關係,範文靜參加了第一次高考,讀了三年書,今年剛剛畢業。
範文靜想和未婚夫在一個城市,這次是來看看有什麼合適的工作單位的。
範文靜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她輕輕地靠在秦健的肩膀上,兩人的眼神能拉絲。
「安寧,你知道嗎?我和秦健從小一起長大,就像青梅竹馬一樣。下鄉的那幾年,雖然分隔兩地,但我們的心卻始終在一起的。他工作努力,我學習勤奮,我們互相鼓勵,一起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
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我,當然了沒有我也沒有他。」
秦健微笑著握住範文靜的手,兩人相視一笑,表示贊同。
「又到了我當年下鄉的地方,我就跟秦健說了,高低得回來看看……其實這個地方值得我記住的地方不多,那會下鄉時,都沒有人願意和知青搭夥幹活的,怕被知青拖累,只有安寧願意和我搭夥。」
原主膽小善良,這是她的優點也是她的缺點,缺點是很容易讓人拿捏,優點就是給自己結了善緣。
範文靜和秦健被陸安寧姐妹的熱情邀請所打動,便欣然答應留下來吃午飯。
廚房裡,陸安寧和她的姐姐忙碌著,食材匱乏,也做不出特別的,都是家常菜。
陸安秀將秦健帶來的肉切成薄片,與新鮮的大白菜一同下鍋翻炒,再烀一圈鍋貼。另一邊,陸安寧用小鍋加熱油,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響,花生米在鍋中跳躍,十分鐘就差不多出鍋了。
辣椒炒豬大腸則是陸安寧的拿手好菜,與辣椒一同爆炒,辣味與豬大腸的鮮香完美融合,用翠翠的話說,又臭又香。
範文靜讓兩個小傢伙帶領著,餵兔子又去餵豬。
秦健也不能幹坐著,就幫著截柴火,安遠攔都攔不住。
「安遠,你讀幾年級了?」
「我應該是四年級了,一年沒上學,四姐又讓我插班讀的三年級。」
「成績怎麼樣呀?」
安遠撓了撓頭,「我姐天天給我補課,上一次考試第二名。」
「那你長大以後準備幹什麼?」
「我想當警察,當解放軍,保護姐姐,不讓別人欺負她們。」
這話說的範文靜很是酸澀,都是陸大明造的孽。
「范知青,我曬的地瓜干你嘗嘗。」
人還沒到,大嗓門先到了。
二狗媽端著一個小笸籮,走路腳下帶飛,幾步就到了跟前。
範文靜推辭,「嬸子,我們馬上就要吃飯了,你們留著自己吃吧。」
「安寧做了啥好飯啊,我瞅瞅。」
「哎喲,就一個花生米,半滿不淺的,這怎麼吃啊?閨女,跟我回家吃去吧,今早上剛割了半斤鮮肉。」
「不了,在這邊吃就挺好,我本來就是看安寧的。」
二狗媽再不拿自己當外人,也聽出範文靜的意思了:人家就是衝著陸安寧來的,和她沒啥關係。
二狗媽走後,陸安寧才把豬大腸端了下來,陸安秀罵道:「嘴巴一天不按在人家身上,她就得死。」
範文靜說:「嬸子的嘴一直沒改過。」
「生就的骨頭長就的肉,不可能改了,除非回爐重造。」
陸安寧喊吃飯,幾個人才一起洗手,圍著桌子坐下。
農村人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陸安寧就邀請範文靜住幾天,趁著工作還沒安排,多轉轉多走走。
「不了,秦健有幾天假,我和他一起去x市。」
「回家嗎?」
範文靜的家就在x市。
範文靜看著秦健笑了,「醜媳婦見公婆。」
「那你們是不是要結婚了?」
秦健點頭,「是有這個打算。」
既然範文靜不留宿,陸安寧就開始尋思給範文靜帶什麼當回禮,她和秦健可是帶了肉、點心還有蘋果。
自製的罐頭還有兩瓶,可以帶上,曬的地瓜干還有一小瓢,再裝上點豬大腸。
肉和點心讓他們帶回去,蘋果就留下了,讓兩個小的趴被窩裡啃。
飯後,陸安寧就開始張羅了,她讓帶的都是範文靜愛吃的,範文靜也不拒絕,但是肉和點心她絕對不要,這東西帶回去幹什麼?她跟著秦健吃食堂,自己不單獨開伙。
放臭了也就扔了。
陸安寧只得留下。
就在這時,外面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她抬頭望去,只見蘇元瑾的母親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臉無奈的安遠和臭蛋。
「陸安寧,你給我出來!」蘇母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她的聲音刺耳又難聽。
臭蛋氣的哇哇叫,「這老嫲嫲真煩人,攔都攔不住,還推人。」
要不是舅舅扶的快,他都讓老嫲嫲扒拉倒了。
陸安寧放下手中的活計,就要往外走,陸安秀卻攔住了她。
「你不要出去,我出去。」
「你出去沒用,她找的是我。」
「那我就把她攆走,她算個什麼東西?管不了自己的兒子就拿你撒氣。」
範文靜問道:「蘇老大的老婆為什麼罵你?」
陸安秀替妹妹說了:「她二兒子也教書,就看上安寧了,安寧根本沒答應,老嫲嫲認定安寧巴著她兒子,怎麼說也說不通,隔三差五來鬧一場。」
範文靜拉著陸安寧,「走,我跟你去。」
蘇母看見範文靜就是一愣,不過也沒把她放在眼裡,縣官不如現管,強龍壓不住地蛇。
蘇母的眼神像兩把刀子,直戳陸安寧的心頭,她快步走到陸安寧面前,指著她的鼻子尖聲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整天就知道巴著我兒子不放!我家元瑾以前那麼聽話,現在為了你,連相親都不去了!」
陸安寧握住面前的這根手指,用力往蘇母懷裡一壓,蘇母就彎下了身子,哎呦哎呦的嚎。
「老妖婆,你再用這根手指戳一下我試試?」
範文靜把陸安寧往身後一擋,對呲牙咧嘴的蘇母說:「你把你兒子喊來,讓你兒子親口說,他不肯相親是因為什麼?總不能端著屎盆子見人就扣吧?」
「范知青,這裡沒你什麼事,不是元瑾的錯,都是這個狐狸精……」
「對,我是個狐狸精,先吸你的血,再吃狗肉,最後吃骨頭,你再罵,我就真干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