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嬴家四合院的西廂客廳之內,坐著一位銀髮老者。
老者大概七旬的年紀,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那一道道皺紋仿佛訴說著過往的滄桑。
他坐在輪椅上,身體微微前傾,看得出腿腳不便給他帶來了諸多困擾。
他的神情,有些焦急。
那緊鎖的眉頭和不時看向門口的眼神,都透露出他內心的不安和期待。
他就是贏家當代的家主嬴鴻軒,也是秦天和秦雪的外公,是贏若蘭的父親。
他的精氣神看起來很差,原本挺直的脊樑也略顯彎曲,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暮氣沉沉的氣息,而且他的臉色是黑的,似乎有中毒的跡象。
但實際上,他曾是武道宗師,想當年也是意氣風發,威名赫赫。
然而,如今卻落到了這般田地,他表面上還是嬴家的家主,但實際上,他在嬴家已經沒了實權,實權已經在成為京城副總督的嬴若海手裡。
實際上,他身體變得如此之差,並非僅僅是因為年齡的增長和疾病的侵襲,而是因為嬴若海結交了蠱族的妖人,對他暗中下毒。
那陰險的蠱毒一點點侵蝕著他的身體,讓他的健康每況愈下。
現在,他就是吊著一條命而已,隨時可能去見閻王爺。
他的兒子嬴若海和孫子嬴舟,孫女嬴菲,是名副其實的不肖子孫。
他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時日無多。
在這生命的倒計時里,他心中充滿了對往昔的回憶和反思,對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情,也很是懊悔。
那些錯誤的決定,那些錯過的親情,都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他的內心。
此時,他得知秦天和秦雪馬上就會來嬴家,心情很是激動。
那顆原本已經沉寂的心,瞬間被點燃了希望的火焰。
他盼望著能在有生之年,見到這兩個未曾謀面的外孫和外孫女,彌補曾經的遺憾。
當年他對他的女兒贏若蘭的態度太冷血無情了,他想給秦天和秦雪一些關愛,好彌補自己當年的罪孽。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嬴老爺子更加激動了。
他的雙手緊緊握住輪椅的扶手,身體微微顫抖,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很快,客廳的門被人推開了,但是很可惜進來的卻只有嬴忠,而沒有別的人。
嬴老爺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中的期待轉為疑惑和失落。
他似乎預料到了什麼。
「阿忠,秦天和秦雪呢?」
嬴老爺子一愣之後問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是努力壓抑著內心失望的表現。
「老爺,秦天和秦雪剛到,嬴舟少爺就在外面阻攔,雙方發生了嚴重的衝突,現在秦天和秦雪已經走了,今天晚上他們只怕是不會再來嬴家了。」
嬴忠低著頭,聲音低沉而無奈。
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他沒預料到的。
他覺得自己沒處理好這件事情,因此心中懊惱和悔恨。
「這……嬴舟這小子,真是可惡啊,他沒打傷秦天和秦雪吧?」
嬴鴻軒老爺子連忙問道,他的臉上滿是擔憂和急切。
他太了解自己的這個親孫子了,嬴舟一向囂張跋扈,出手狠辣。
既然嬴舟關注到了秦天和秦雪,只怕這兩個孩子就麻煩了,甚至被嬴舟弄死都有可能。
想到這裡,嬴老爺子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他女兒嬴若蘭已經不在了,要是秦天和秦雪被嬴舟弄死,他有何面目在地府見他的夫人和女兒?
嬴鴻軒老爺子的內心被無盡的痛苦和懊悔所充斥。
他坐在那輪椅之上,眼神中滿是憂慮和悔恨。
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如今的他,雖已花甲之年,卻依舊無法擺脫命運的捉弄。
「老爺,秦天一身邪功,厲害得很,嬴舟被他揍了一頓,還被打暈了。」
嬴忠急切地說道。
他雖然也是花甲之年了,而且嬴鴻軒老爺子雖然已經沒權了,但是他對嬴鴻軒還是畢恭畢敬的。
嬴鴻軒老爺子聽了這話,心中猛然一震,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秦天這麼厲害嗎?他母親早亡,父親失蹤,怎麼可能有這等修為?」
他原本就是武道宗師,對於武道的境界和實力有著清晰的認知。
他深知,要輕鬆擊敗他那不成器的不孝之孫嬴舟,至少都要先天高手巔峰,也就是半步宗師的境界。
嬴忠連忙接著說道:「老爺,還遠不止如此,等我出去的時候,秦天和嬴舟的人已經發生衝突了,嬴舟手下四個半步宗師都挨了秦天的耳光被打暈了,後來,鐵虎趕到,也被秦天兩招秒了,現在的鐵虎,修為被廢,已經成了廢人了。」
嬴鴻軒老爺子瞪大了眼睛,震驚得幾乎要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顫抖著說:「阿忠,你是在騙我,還是我出現了幻聽?兩招擊敗鐵虎?就算是大宗師,也未必能做到吧?秦天才二十幾歲,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修為?」
雖然他深知嬴忠從來不對他說假話,但是此刻嬴忠所說的這些,實在是超乎了他的想像,讓他難以置信。
在他所得到的信息中,秦天不過是個上門女婿。
秦天的老婆唐紫塵雖美貌無比,而且管理的四海娛樂公司也忽然之間拍出了爆款電影,賺了不少錢,但這點錢,在贏家這樣的大家族看來,根本不算什麼。
此外,秦天和秦朝集團的蘇白似乎有一些緋聞,他也一直覺得秦天是在抱蘇白的大腿,試圖攀附權貴。
在他的認知里,這些都足以說明秦天不是什麼真正厲害的人物。
若是秦天真能兩招擊敗一個武道宗師,那還需要當上門女婿,還需要去抱別的女人的大腿嗎?
「老爺,我雖然不知道秦天為何這般厲害,但絕對沒半句假話,您也知道,這幾十年,我從未對您說過假話,我這輩子,真正懊悔的事情,是沒能早點幫您和小姐若蘭和好,沒能防備家中有人對你下毒。」
嬴忠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嬴鴻軒老爺子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看來,我這個外孫不簡單啊。」
他的思緒飄回到了過去,想起了女兒嬴若蘭在世時的點點滴滴,心中的痛苦愈發深沉。
嬴鴻軒回想起曾經的時光,那時候的他在家族中權勢滔天,卻因為一些利益的糾葛和女兒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他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立場,不肯做出絲毫的讓步,最終導致女兒含恨離去。
如今,他失去了權力,也失去了最親近的人,才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往。
他望著窗外的月色,心中感慨萬千。
如果當初他能放下那份執著,能多一些理解和寬容,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而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秦天和秦雪能夠平安無事。
「秦天雖然很強,但我的不孝之子嬴若海和不孝之孫嬴舟,孫女嬴菲都不是什麼好鳥,他們有中有權勢,現在還結交了蠱族的妖人,你還是要幫我盯著一點,不要讓他們暗算了秦天和秦雪,我知道這兩個孩子對我嬴家肯定是沒什麼好印象,他們肯定不會再願意見我了。」
許久之後,嬴鴻軒對嬴忠道。
他的情緒,很是低落。
如果他一身修為沒被禁錮,如果他沒中毒,如果他還能行走,他肯定會親自去辦這些,但是現在,他除了能調遣嬴忠之外,再無可用之人。
「老爺,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秦天和秦雪。」
嬴忠點頭道,他的心情同樣沉重。
他陪伴嬴鴻軒多年,見證了家族的興衰榮辱,也深知其中的複雜和險惡。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老爺嬴鴻軒和他在乎的人。
「推我去臥室休息吧。」
贏鴻軒老爺子似乎是累了,今晚本來他是很高興的,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有種身心疲憊的感覺。
「老爺子,現在還早得很,不急著休息吧。」
就在嬴忠要取錢推嬴鴻軒的輪椅的時候,客廳外面傳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和腳步聲。
很快,客廳的門再次被推開,有三個人大步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這男子身材高大,帶著貴氣,氣勢也很強。
他就是嬴鴻軒唯一的兒子嬴若海,他也是京城的副總督,自以為有機會成為宰輔的人。
跟在他後面的,則是被打成了豬頭的嬴舟,以及一個二十幾歲的美貌女子。
這美貌女子,就是嬴海若的女兒嬴菲,也就是嬴舟的妹妹。
嬴鴻軒老爺子一看到自己的兒子贏若海和孫子嬴舟、孫女嬴菲,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看。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和憤怒,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嚴厲:「我要休息,你現在也要管?到底我是你父親,還是你是我父親?贏家你什麼都拿走了,你還要什麼?」
但是嬴若海皮笑肉不笑地道:「老爺子,你很不錯啊,竟然找到我妹妹留下的血脈。」
他面對自己的父親,沒一點尊敬,有的只是揶揄的諷刺。那語氣中的不屑和冷漠,讓人不寒而慄。
「當年我對嬴若蘭的確嚴厲了一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見見秦天和秦雪這兩個孩子,不算影響你什麼吧?」
贏鴻軒也對贏若海這個不孝子沒什麼好臉色。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和痛苦,回想起過去與女兒的種種糾葛,心中滿是悔恨。
他的一身修為,就是被贏若海勾結妖人廢掉的,而且,還讓他中毒,腿部殘疾,如果他還能動手,他真想親自處決掉這個不孝之子。
但很可惜,現在他只能坐在輪椅上,什麼也做不了。
他的雙手緊緊握住輪椅的扶手,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