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行望著天空的兩輪明月,一臉的凝重和感慨模樣,看得安雅小心臟忍不住怦怦的跳,也是萬分期待他的答案。
終於,裝模作樣許久的齊天行說話了。
「軟飯硬吃啊!我的夢想就是吃你這碗軟飯,吃一輩子。」
果然期待的有點早了,安雅心中一個大大的無語。
她風情萬種的白了齊天行一眼。
「我家只有粗茶淡飯,就怕艾普少爺吃不習慣呢。」
齊天行壞笑道:「粗茶淡飯?又大又軟的白面饅頭,配上清香甘甜、勝過百年老酒的飲品,令人沉醉不知歸處。你管這個叫粗茶淡飯?」
安雅怎能不明白齊天行話里的意思,她滿面羞紅,狠狠掐了齊天行一把。
然而齊天行甘之若飴,在安雅耳邊輕聲道:「你是粗茶淡飯,我這輩子就不吃珍饈美饌了,因為你這碗粗茶淡飯,我怎麼吃都沒夠。」
安雅嬌嗔道:「去你的,沒個正經。」
「正經?我要是正經的話,身邊怎麼會躺著仙石島最美的女人?」齊天行忽然哈哈大笑,又說道:「我倒是知道一個超級正經人,你知道是誰嗎?」
「誰?」安雅好奇的問道。
齊天行笑道:「就是賣麵包的威廉大哥,他就最正經,正經的三個孩子四個爸,就他一個是乾的。」
安雅秀眉微蹙,低聲道:「我不許你這麼說薇薇安。」
薇薇安,就是威廉的妻子,那三個同母異父的孩子的母親,一個美貌不輸於安雅的女人,但名聲和安雅就有著天壤之別了。
「好,我不說她,說她幹嘛?我先想想求婚的事兒,還有結婚,生活是需要規劃的,我得好好規劃一下我們的未來。」
「我們有未來嗎?」安雅不無擔心的道。
齊天行笑道:「未來不得靠自己雙手創造啊?我想創造我們的未來,你願意幫我創造未來嗎?」
安雅也動情的緊緊抱住齊天行,輕聲問道:「你真的甘心嗎?」
「什麼甘心嗎?」
「甘心與我共度一生嗎?我是領地民,我比你大十歲,我還是寡婦……」
「哈哈,」齊天行大笑兩聲打斷安雅,道:「所以我剛才問你,如果給你機會重活一次,你會怎樣過新的人生?」
「這有關係嗎?」安雅不解的問道。
齊天行點頭道:「如果你上輩子為一日三餐、三瓜倆棗奔波勞碌,那麼你新的人生,還是要繼續為錢奔波、只為賺得更多嗎?」
安雅白他一眼道:「你哪來的上輩子?」
「就是一個比方吧,隨便說說嘛。就我說的這個情況吧,你覺得新的人生里,我還有必要繼續上輩子為錢生、為錢亡的日子嗎?錢是好東西,我也不介意多賺點錢,可是我再不想一輩子只活了個錢。我死過一次,所以我現在更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安雅笑問道:「那你喜歡做什麼呢?」
「我喜歡做你。」齊天行壞笑道,「你問我甘不甘心,我告訴你,人生在於選擇,只有被逼的選擇、無可奈何的選擇,才會有所謂的甘不甘心。你是我的選擇,我心甘情願,我甘之若飴,沒有人逼我,選擇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也沒有無可奈何,你說,我需要考慮甘不甘心嗎?」
安雅咬著嘴唇,沉默了許久才脈脈含情的盯著齊天行,道:「我想要。」
齊天行卻推開了她,悠然穿起了衣服,安雅眼巴巴看著,滿心不解。
還有一絲屈辱。
「回家!」
齊天行穿好衣服後,又拿起衣服要幫安雅穿上。
可女人耍起了小性子,不十分配合,反而眼含熱淚的看著他,顫抖著問了一句扎心的話。
「你已經玩夠了嗎,艾普少爺?」
「如果我和你,只是在玩一場遊戲,那麼我希望你能和我認真的玩,正兒八經的玩,玩到你我白髮蒼蒼,攜手走向死亡。」
安雅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立刻明白了齊天行的意思,但她偏想齊天行把話說的更清楚明白些。
於是她問道:「什麼遊戲能玩一輩子?」
「我正好知道一個可以玩一輩子的遊戲,叫愛情。你願意陪我玩這個遊戲到地久天長、你死我活嗎?」
安雅終於破涕為笑,道:「多美好的事情,什麼死呀活呀的?」
齊天行笑道:「根據偶像劇邏輯,不你死我活那都不叫愛情。」
「什麼是偶像劇?」安雅從沒聽過這個詞。
「偶像劇就是偶像劇嘍。不說了,趕緊起來,穿衣服,我們回家。回你家,我要用你的浴室洗個澡,然後在你的床上,抱著你美美的睡上一覺。」
原來「回家」是這個意思。
齊天行又說道:「明天,我會比你先起床,為你準備豐盛的早餐,吃了早餐後,我會光明正大的從你家正門走出去,讓街坊鄰居都看到我在你家過夜了,我要讓他們都知道,你,安雅,是我——傑克奈普斯·艾普的女人!」
他沒有提到愛,卻感動的安雅哭的稀里嘩啦,可她還是理智的拒絕了。
「我們會被人笑話的。」
「活成笑話才會被人家笑話,我們是笑話嗎?不。我們認真相愛,認真生活,我們不是笑話。笑話認真相愛、認真生活的人,才是最大的笑話。我對你是認真的,所以我不怕被笑話,你怕嗎?」
看著齊天行一臉的認真,安雅到了嘴邊的「怕」,就變成了搖頭。
「你不怕,我也不怕,那我們還顧忌什麼?有什麼風浪,我們一起闖。」
齊天行幫安雅穿戴整齊,扶她起來。
果然這個女人十分高挑,約一米七五,比齊天行高了絕不止十公分。
但齊天行力氣很大,抱起安雅輕若無物。
「回家嘍!」
他邁開大步向著遠方的燈火走去,口中唱著:「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你又唱順口溜了。」
安雅嘴裡嫌棄,可心裡比吃了蜜都甜,更是情不自禁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齊天行一臉生無可戀:順口溜?這也就是換了個天地,要是在我老家那個地方你敢這麼說,恐怕液壓機都壓不住蘇東坡的棺材板,三峽大壩都攔不住噴你的口水。
夜已深,人已靜,路燈分外明,雞犬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