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戚和阿麗在調查潘小玲一家的時候,大蘇省的兩會召開了。
作為省級委員,陳虹沒有理由不參加,這段時間的「跑團」由秦葭代管。
於是,程驍和秦葭上午在「好網」,下午去「跑團」。
這天下午,程驍和秦葭剛剛處理完「跑團」的業務,老戚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陳虹開會之前,就和老戚說了,一切事情都請示程總。
「老戚,你辛苦了!是不是想回來?」程驍笑著問道。
老戚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程總,我們查出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於大美是愛滋病毒攜帶者!」
「你從哪裡得到的信息?准嗎?」
「確保真實!我們去了於大美的原單位,她就是因為被查出攜帶愛滋病毒,才被迫辭職的!」
因為程驍是按了免提的,秦葭也聽得清清楚楚,她禁不住看了程驍一眼。
程驍倒是很淡定:「只要她不跟男人發生關係,你就當不知道!」
老戚就不淡定了:「她先前有沒有跟男人發生關係我不知道,這段時間已經跟兩個男人發生過關係了!」
「哪兩個?」
「一個是郄教授,一個是潘小玲的丈夫安家富!」
於大美和郄教授的事,是工程隊的人告訴老戚的。
這段時間,老戚每天都在安家堡附近閒逛,其目的都是和於大美這個工程隊的人閒聊,套他們的話。
工人們幾乎都知道於大美和郄教授的事,他們都用艷羨的口吻講著郄教授老牛吃嫩草,同時也氣憤於大美嫌他們是最底層的工人,不給他們機會,卻還不知道於大美是愛滋病毒攜帶者。
如果於大美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慘了。
至于于大美和安家富的事,都是潘小玲的鄰居爆出來的。
要知道,年前那段時間安家富天天往工地跑,工地上卻只有於大美一個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安家富去工地有什麼目的。
潘小玲每天都炫耀她的女兒能掙錢,鄰居們表面恭維,背後卻咒罵她男人搞破鞋。
這件事連潘小玲的兒女都知道,只是瞞著她一個人。
在村民們的眼裡,於大美就是個破鞋。
如果他們知道於大美是愛滋病毒的攜帶者,一定會把那個工程隊給拆了。
匯報到這裡,老戚問道:「程總,我要不要把於大美的秘密給捅出來?」
程驍反問道:「你覺得你說出這種話有人信嗎?」
電話那頭的老戚沉默了一下:「程總說的對!我一個外地人,去說當地人的壞話,弄不好就招了眾怒,打我一頓都是輕的!」
程驍給他出了個主意:「這樣吧,你警告一下於大美,讓她收斂一點,不要害一些無辜的人!」
他擔心,於大美一旦破罐子破摔,可能會把整個工程隊給睡遍了。
至於郄教授、安家富和潘小玲,都不在無辜之列。
「是,程總!」
……
隴縣,安家堡村外的工地上。
於大美已經原地發呆半個多小時了。
半個多小時之前,那個從金陵把潘小玲送回來的司機突然找到她,告訴她自己是程驍派來的,於大美的心當時就涼了半截。
司機告訴她,程驍看在老同學的份上,不想將她一棒子打死,還想給她一線生機。
司機又說,他已經知道於大美是愛滋病毒攜帶者,如果於大美再敢跟男人胡搞,他不僅要把於大美的隱私昭告天下,還會讓警察來把她帶走,畢竟她這是犯罪。
於大美嚇得渾身篩糠,一句話也不敢說。
「於工、於工!」遠處,幾個正在幹活的工人大聲叫道。
於大美這才回過神來,她急忙走過去:「怎麼了?」
一個工人指著正在組裝的信號放大器:「這樣組裝沒問題吧?」
於大美檢查一遍:「沒問題,你們繼續,按照圖紙來!」
幾個工人繼續幹活,於大美又走到一邊,再一次失神。
工人們低聲議論。
「這個女人怎麼回事?跟矮教授睡過,跟這個村子裡的人也睡過,難道還想再跟這個外鄉人睡?」
「她啊,腰裡別副牌,誰來跟誰來!」
「小聲點!聽到給你小鞋穿!」
「看這女人還挺年輕,癮還挺大!本來我還想打她的主意,看她這種性格,還是離得遠遠的好!」
「就是,跟誰都睡的女人,身子肯定不乾淨!」
……
於大美根本沒聽到工人們的聲音,她現在只想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認識她的地方去。
當天晚上,她跟工程隊的項目經理辭職,第二天一早就拉著行李,打了一輛摩托三輪去了縣城。
在縣城的火車站,她買了一張去省城的車票。到了省城,他又轉車前往忻州,最終來到五台山的腳下。
沒錯,她想出家為尼。
……
2月下旬,省兩會結束。
3月初,全國兩會開始。
程驍和老丈人秦青林一起前往祿口機場,秦葭親自送行。
「哥哥,照顧好老爸!」秦葭拉著程驍的手。
程驍笑道:「這還用你說?如果我們沒有分在一個房間,我會向大會的組織者要求,給我們重新分配,我要跟咱爸住在一起!」
秦青林笑道:「我才五十多歲,還沒老呢,怎麼需要你照顧?小程,我可不想跟你們年輕人住一起,沒有共同話題!」
程驍故作無奈:「葭葭,你看看,爸爸根本不願搭理我!」
一家人大笑。
上了飛機後,程驍也是和秦青林坐在一起。
因為身邊還有其他的代表和委員,翁婿二人只能低聲聊天。
「爸,你上任了嗎?」
「嗯!」
程驍說的上任,指的是秦青林應該彭城市委書記邀請出山,擔任市正協主席的事。
在這種場合,他們的問話很簡短,不想讓別人聽到。
「生意呢?」
「一半給你哥,一半給楊總!」
雖然楊春梅也是程驍的女人,秦青林提到她並沒有感覺到尷尬。別看他們之間互稱「秦總」、「楊總」,關係卻更像父女。
「這樣也好!以後可盡享天倫!」
「哪有那麼容易?這裡事情也很多!」
秦青林說到「這裡」的時候,伸個手指向上,然後手指又斜了一下,表示「正協」。
程驍突然想笑,老丈人真是太謹慎了。
程驍還想再說點別的,後面的一個委員主動詢問他今年的提案。
他們這一聊,前面和右邊的委員也都參與進來,討論起他們準備好的提案。
一時間,程驍成了大家的焦點。
委員們來自科技界、文藝界、宗教界、教育界、企業界,身份很雜。不管他們做出多麼大的貢獻,在程驍這個全國首富面前,都是小心翼翼。
雖然他們很多人也不指望程驍能給他們投資,但是,有錢人就是能讓人肅然起敬。
「噓!」程驍突然將食指靠近嘴邊。
眾人不知其意。
「我爸已經睡著了!」
大家都知道,程驍的左邊坐著他的老丈人。
這女婿做得,足夠稱職。
於是,大家主動壓低聲音。他們可以不顧及秦青林的感受,卻不能不顧及程驍的面子。
程驍向大家點頭致謝。
突然,他的左手被人拍了兩下,程驍似乎聽到秦青林在說:「我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