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報紙都聲討陳虹,網絡就更不用說了,網民們對她的咒罵猶如大海怒潮。
「這麼惡毒的女人,國家也不管一管?」
「這種女人居然也能發財,真是老天無眼!」
「怪不得我一直窮著呢,是因為我是個好人!」
「這種女人居然能被程驍收入房中,看來,程驍也不是個好東西!」
……
賓館裡,潘小玲一家圍坐一處,聽著兒子安高峰讀著手機上的網民留言。
華為和魅族率先推出智慧型手機,網民們用手機就能上網,瀏覽網頁更方便,評論和留言也更隨意,簡直就是由著性子來。
「哈哈,怎麼不把這個賤人罵死呢?」安高枝開心地罵道。
安高峰也說:「就是!她要是死了,我媽就能分到她的遺產,哪怕能分到十分之一,我們也發了!」
安家富一臉的貪婪:「那就繼續噁心她,直到把她噁心死!」
潘小玲比家人稍顯冷靜:「我給趙記者打個電話,問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郄教授的電話。
「潘女士,我已經從網上看到你們的事了!今天下午,你們可以繼續去『跑團』鬧事,但是,你們要換個說法,就說願意原諒陳虹,不介意她對你們的態度,誰讓她是你親生的呢!」郄教授給潘小玲出主意。
「趙記者,你太高了!」潘小玲笑道,「這就叫『打親情牌』,是嗎?」
郄教授雖然很鄙夷潘小玲一家,卻對這個女人的學習能力比較欣賞,從她的嘴裡居然能聽到「打親情牌」這個詞。
得了郄教授的指點,當天下午,潘小玲一家就再次來到「跑團」的樓下,再一次聲淚俱下的表演。
「小紅,媽媽不介意你的態度!媽媽來見你,不是為了你的錢,只要你過得好,媽媽就開心!」
「小紅,我雖然是你的繼父,卻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對待。如果沒有我們,你能上得起這個大學嗎?你對你媽太粗暴了,我很生氣。但是,你媽讓我原諒你,我也不能跟你計較!」
「姐姐,雖然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但是我很笨,所以爸爸、媽媽把家中僅有的錢拿給你交學費,我從來不恨你!可是,你不能對媽媽這種態度啊!」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覺得我長相、身材、學習成績都不如你。但是,我們都是一個媽生的,你嫌棄我,就是嫌棄我們共同的媽媽!」
……
這一家四口把預先想好的「台詞」當眾背出來,旁觀的市民拿出手機,給他們拍照,並且上傳到網上。
陳虹從樓上看到這一幕,氣得渾身發抖,她回頭見程驍還在若無其事地喝茶,就抱怨道:「學長,都怪你!」
程驍笑道:「怪我幹什麼?」
陳虹說道:「那些人用來拍照上網的手機,用的都是你的晶片。你說應不應該怪你?」
秦葭笑道:「小虹,你這就是不講理了!正因為我們的晶片造出這麼多手機,讓更多的人登錄『跑團』也更快捷啊!」
陳虹抱著秦葭的胳膊:「學姐,你應該幫我啊!」
秦葭輕拍著陳虹的後背:「別擔心,哥哥已經讓老戚去陳家鋪了!老戚要讓陳家鋪的村民正確評價你,並且錄下視頻。今天晚上你一定能看到!」
陳虹皺著眉頭:「學長、學姐,你們可能還不了解,陳家鋪的叔叔、大爺對我也不太友好,我家老宅都被他們占了,一分錢也沒有補給我!」
程驍笑道:「那些都是小錢,現在沒有必要計較。我讓老戚去採訪,肯定也會給他們好處的!」
果然,還不到五點,程驍就接到老戚的電話:「程總,我今天和陳家鋪的人聊過了,讓他們出來作證,條件是出錢把他們村的主路鋪成水泥路!」
程驍笑道:「沒事,小投入而已!凡是造福老百姓的事,我都不在乎錢!視頻拍得怎麼樣?」
老戚說道:「已經拍好了。他們都說陳總的好話,你要不要先看看?」
程驍肯定要過過目,以防有些不當的言語,他可以讓人予以刪減。
很快,老戚就把他拍下的視頻用企鵝號發過來。
第一個出場的,是陳家鋪的村民小組長。
小組長用愧疚的語氣講起陳虹的故事:「小紅這姑娘苦啊!五歲時父親出了車禍,撇下她和她媽。她媽卻是個賤人,剛剛辦完喪事,就帶著賠償金,改嫁到安家堡,直接不管小紅了。
小紅跟著爺爺、奶奶相依為命,村里人也沒有願意拉他們一把的。哦,我們那時候都窮。
後來,小紅的爺爺、奶奶也都死了,她考上大學,就沒有回家。村里人欺負她無親無故,就把她爺爺、奶奶的墳給平了,種上莊稼。唉,我這個組長也挺沒用的!」
看得出,小組長對於陳家鋪的村民也是恨鐵不成鋼,如果當年他們對陳虹好一點,現在就有理由找陳虹捐個款,把村裡的路給修了。
接著,就是陳虹的幾個鄰居,他們證明潘小玲從來沒有來看過陳虹,陳虹穿的衣服都是鄰居家的舊衣服。
陳虹的遠房本家也出來作證,說他占了陳虹的老宅,並且翻蓋新房,陳虹也沒有找他要過一分錢的補償。
這些村民都是那麼樸實,一看就知道不是找的演員。
程驍十分滿意,立即發給李清平,讓他傳遍全網。
……
潘小玲一家剛剛吃完晚飯,從飯店返回賓館。
路上,安高峰忍不住興奮地說:「哈哈,陳虹這個賤人,我們天天去她的樓下表演,早晚要把她噁心死!」
安高枝也笑道:「今天雖然沒有人採訪,金陵的本地人卻都看到了,他們肯定會在網上罵陳虹。這下子,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安家富跟女兒抬槓:「黃河本來就是渾的!」
潘小玲一巴掌拍過去:「領會精神!」
於是,安高峰和安高枝齊聲說道:「爸,領會精神!」
這一家人的學習能力都很強,出門這一趟,學會了很多新詞。
又走一段路,前面就是他們住的「迎駕賓館」。
安高峰走在最前面,推開賓館的玻璃門,卻看到前台的兩個女服務員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
而且,他們明顯能感覺到服務員們的敵意,甚至聽到兩個服務員在用金陵的方言說些什麼不中聽的話。
這一家人都欺軟怕硬,他們絕不敢質疑這些當地人,只能灰溜溜地回到房間。
「那兩個服務員怎麼這個態度?」安高峰恨恨說道,「等我們逼死陳虹,拿到她的遺產,就把這個賓館給買下來,讓這兩個服務員每天給我跪著擦鞋!」
潘小玲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高峰,你上網查查,是不是有什麼變故?」
安高峰拿出手機,點開網頁,突然面色大變。
潘小玲急忙湊上來,見兒子點開了一個視頻,他嚇了一跳:「喲,這不是陳家鋪的隊長嘛!」
農村的村民小組,以前叫生產隊,生產隊長就是現在的小組長。
聽到小組長說「她媽卻是個賤人,剛剛辦完喪事,就帶著賠償金,改嫁到安家堡,直接不管小紅了」,潘小玲氣得渾身發抖。
「等我從小紅這裡拿到錢,第一件事就是把陳家鋪給買下來,讓這個隊長每天給我們涮馬桶!」
就在這時,潘小玲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