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讓你多跟爹學學,就是不聽。」唐念抬手一個栗子敲了下去:「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
「爹教過嗎?」唐靜思捂著被打的額頭,一臉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唐靜晚。
唐靜晚默默的吃餅,爹爹不在了,大姐力氣比以前大不說,就連懂的也比以前多了,肯定是因為她們姐弟的拖累吧?如果沒有她們三個,大姐肯定比現在輕鬆。
「教過的,肯定是你只顧著吃,忘記了。」唐念收拾著東西,完全沒想到她只是想合理的推到失蹤老爹的身上,卻被唐靜晚想了這麼多。
唐念收拾著包袱的時候,全部都背在了背上,沈君柏朝著她伸手。「娘子,我來背。」
唐念看著他後腦勺綁起來的傷口:「等你傷好了,少不了你背的。」她把所有的糧食和被子都捆成一個包裹,背在背上,懷裡抱著小奶奶娃。
唐靜思和唐靜晚姐妹抱著罐子和裝著一家子的衣服。
沈君柏兩手空空:「娘子,我是男人。」
唐念眼珠子一轉,將唐靜思手裡的棒球棍遞上前:「你負責開路。」
「好。」沈君柏拿著棒球棍走在最前頭,將雜草往兩邊打。
「娘子,我們這是要去哪?」
「娘子,岳父和岳母呢?」
沈君柏一路上嘴巴都沒有停過。
唐念送了他一個大白眼:「我爹被抓壯丁充軍了,我娘失蹤了,我們現在要往西走。」
「娘子,不對啊,我們走錯了。」沈君柏忽然停下了腳步,指了西方:「這個方向才是往西。」
唐念腳下一頓,眼眸微眯,目光中透著審視問:「你怎麼知道那邊是西?」
「日出為東,日落為西,正午太陽在南方。」沈君柏指著頭頂的太陽,眼神純真。
「你不是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唐靜晚懷疑的看著吳雙。
唐靜思指著他道:「你是裝的!其實你根本什麼都記得?」
「我沒有,娘子,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沈君柏被雙胞胎指責著,滿臉無辜的看向唐念,弱弱的話語裡又透著理直氣壯,道:「娘子,我真的不是裝的,如果是裝的,我為什麼要說出來呢?」
唐念雙手環胸:「別叫我娘子。」
「可你就是娘子。」沈君柏烏黑的眼睛裡寫滿了無辜,好似唐念對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他走上前,拉著唐念的手道:「娘子,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他丰神俊朗的臉上,被她特意抹上了灰,顯得髒兮兮,更襯的他那雙眼睛又黑又亮,失憶的他,連眼神都純澈的如一張白紙。新𝟔𝟗書吧→
「娘子。」沈君柏垂下眸子,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山裡準確的分辨出方向的,他斂去了眼底的深思,弱弱的看著唐念說:「你說往西,那肯定就不是北,肯定是我記錯了。」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嘴上這麼說著,但那眼神里透著些委屈,好似在告訴著她:我真的沒撒謊。
唐念心底直呼救命,她到底撿了個什麼寶貝,好想捏。
唐念直接伸手,捏著他的臉,看到他蹙起的眉頭,咧嘴笑道:「對,肯定是你記錯了。」
「大姐,他是騙子。」唐靜思著急的上前,拽著唐念的手,低聲說著:「應該把他趕走。」
「傻丫頭。」唐念揉著她的頭,寵溺的笑著:「行了,我們趕緊趕路,找個山洞過夜。」
「大姐。」唐靜思滿眼茫然,看著前頭的大姐和沈君柏,她拉著唐靜晚道:「靜晚,你有沒有覺得姐姐怪怪的?」
「你沒發現,有了姐夫後,我們都沒碰上搶糧食的人嗎?」唐靜晚抱著罐子,裡面裝著稀粥,那可是弟弟一天的口糧,中午起火燒飯很麻煩,但稀粥就不一樣了,隨便燒點火就熱了。
唐靜思認真想了想:「好像是?」
中午,唐靜思就發現有姐夫的好處了,哪怕受傷的沈君柏撿柴的速度也是比她們快的,還能摘到她們摘不著的野果。
「好酸。」唐靜思捏著青綠色的果子咬了一口,酸的牙都快掉了。
唐靜晚小小的咬了一口,酸的渾身打顫。
唐念抱著小奶娃逗著,看著姐妹倆明明知道酸,卻還要咬的動作,忍不住笑道:「酸就別吃了。」
「大姐,沒事,酸一酸也挺好。」唐靜思沒敢咬,輕輕的舔了一口,酸味便能忍受了。
「娘子,不酸。」沈君柏拿出一個青中帶紅的果子遞給她。
唐念看著這明顯更大,還帶著紅的果子,她還沒說話,唐靜思就嚷了起來:「大姐,姐夫居然偷藏好果子!」
唐靜晚扯了扯唐靜思,唐靜思扁著嘴:「偏心。」
「紅果子就只有一個,我偏心娘子,有什麼不對?」沈君柏回答的理直氣壯,把唐靜思給氣的,往旁邊一坐。
「娘子放心,等下回多采了果子,肯定大家都吃上不酸的。」沈君柏咧嘴笑著,他雙手捧著果子,眼神里透著明顯的討好。
「你從哪采的?」唐念接過果子,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李子,還沒成熟的李子。
「就在那邊。」沈君柏指著半山坡上那顆最高的樹:「那顆最高的就是,這顆紅果子,就在最高的地方。」
沈君柏一副求誇讚的樣子,誰知唐念瞬間就沉下了臉。
「那樹也太高了。」唐靜思驚呼,那顆李子樹高的獨特,再加上這幾年晉州缺水,她們之前也找到了,但都不結果子。
「最高的……」唐靜晚仰頭,看著她們坐的大樹,再和那李子樹對比,想要摘到最高的那一顆帶紅的果子,絕對不容易。
「沈君柏。」唐念思緒複雜的看著手裡的李子。
「娘子快嘗嘗,紅了,肯定甜。」沈君柏咧嘴笑著,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唐念捏著李子的手緊了緊,冷著臉,警告道:「以後不許爬這麼高摘果子。」
「它熟了。」沈君柏笑著,指著紅了一半的果子說,那眼神仿佛在說:果子紅了,不摘可惜了。
「娘子,我會爬樹,很會爬。」沈君柏看著唐念那不高興的臉,著急的站了起來,直接就利索的爬上了茂盛的大樹。
哪怕受了傷,也絲毫不影響他靈敏如猴子似的爬樹。
「娘子。」沈君柏站在最高處的枝椏上,朝著唐念揮手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