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我入聖境了
「角斗之王挑戰賽」是南大陸最熱鬧的競技比賽。
像是季尋前世的世界盃。
尤其是決賽，以往每屆都會吸引三大王國的大量貴族來現場觀賽。
無論在哪座城池舉辦，每一次決賽都會吸引百萬級的觀眾從南大陸各處湧來參加這場決鬥盛宴。
今年因為戰爭的原因，決賽放在了最南端的巨靈城。
這也給這座城市帶來海量的外來人員。
這一天，巨靈城中央角斗場。
季尋來的時候還很早，但觀眾已經陸陸續續趕來了。
高大的石階上，到處都是人。
十位參加決賽的頂級角鬥士的海報正掛在角斗場正門最顯眼的位置。
門口的一排博彩投注崗亭擠滿了下注的賭徒。
這是商會掙錢的狂歡，也是每年都有賭徒暴富的盛會。
季尋手持一本博彩手冊，一邊走，一邊翻看，嘴裡還不時嘀咕：「嘖嘖，幾大商會這次還弄了十幾萬戰爭奴隸過來那位兵災之主，不會是想搞是奴隸起義吧？」
真捉摸著，已經走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
他辨別了一下方向，拍了拍衣兜，面前的石牆突然出現了一個扭曲漩渦。
季尋一步邁了進去，四周光景一變，已然直接進入了角斗場地下室。
這裡是參賽角鬥士休息的地方。
也是最好接觸宮武的機會。
不多時，季尋換了一張臉，替換了一個工作人員，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之前花了點錢，知道宮武在9號艙室。
他就徑直走了過去。
因為宮武是奴隸，艙室是個牢房。不僅有衛兵把守，還有粗重的鐵鏈鎖著四肢，脖子上還帶著爆炸項圈。
季尋剛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牢籠里盤膝冥想的宮武。
進階七階之後，這老頭的精神狀態反而更好了。
季尋僅僅是瞥了一眼，就從他那悠長的呼吸節奏看出，恐怕實力又有了精進。
可沒想自己沒開口，那老頭卻突然睜開眼，似乎並不意外：「季尋小子，好久不見。」
季尋也覺得微微意外，打招呼道：「前輩，你怎麼認出來我的？」
宮武淡然道：「人相貌會變，氣可不會變。」
季尋聽著微微詫異，「前輩，你境界又提升了？」
反正他自己現在的境界，是無法只靠氣就辨別一個人的身份的。
他又道：「不過你好像知道我會來？」
宮武依舊是那副生死看淡的表情，似乎對自己是否能脫困，並沒有多大的期待：「梅林那老傢伙讓人給我帶話了，說你小子可能會來。」
「哦。」
季尋聽著這才恍然。
之前在死域看到賈彧，他就猜到梅林大師應該也來南大陸了。
兩位老前輩是至交，肯定會想辦法解救的。
只是沒想到，梅林的方法，就是等自己來救？
呵呵。
有趣的老頭子們。
季尋自嘲一笑。
反正人也看到了，宮武現在也不會走，季尋示意了手裡的博彩手冊，索性就問道：「對了，老頭子，我看你戰績，你怎麼之前還輸了幾場的？」
「輸？」
宮武不屑冷笑一聲，「除了之前剛來南大陸的時候被流那個極意波動拳流派的八階大宗師擒住時吃了點虧。老夫何曾輸過？」
季尋聽著並不意外，道：「噢，也對。我就說嘛。肯定那就是主辦方那些傢伙亂寫了。」
想到了什麼，他又提醒道：「不過前輩要多小心，我懷疑主辦方那邊準備爆冷場。這次決賽，你可能會遇到麻煩。」
宮武這種性格，藏不住，只要打一場，賭徒們就會知道他的實力大概率能奪冠。
後面的賭注可能會完全偏向宮武，就談不上什麼爆冷，反而會爆莊。
光明正大的打，季尋可不覺得宮武會怕什麼。
就怕主辦方搞什么小動作。
比如下毒什麼的。
宮武聽著卻依舊很淡然：「我知道。那些傢伙之前讓我打假賽，我沒答應。他們是不會讓我繼續活下去的。這次應該是參賽選手裡，有個很強的傢伙。我之前感知到他的氣了.」
「哦」
季尋聽著也沒再多說。
既然宮武自己心中有數，那就用不著自己擔心了。
老頭情商雖然低了一點，智慧可是很高的。
說著，季尋把【加米爾的萬能密匙】彈射進了監牢里。
宮武脖子上的爆炸項圈是最高等級的加密項圈，只有專用鑰匙能打開。這也是對他最大的束縛。
季尋把萬能鑰匙給了他，他想什麼時候走，就由不得那些奴隸主了。
宮武雙手雙腳被鐵鏈束縛，也沒去接，但那張卡牌飛到他身邊卻被一股氣精妙控著，藏在了暗處。
季尋來的目的也達到了，想著一會還要開比賽，就笑著多問了一句：「前輩，我買了你贏。下一場你對戰的是「黑劍」馬利喀斯。準備幾回合贏下比賽啊？我準備再去下點注。」
「你這小子.」
宮武一聽這話，翻了個無語的白眼，但停頓了一下，這老頭卻用最淡然的表情說出了最反差的話：「幾回合的賠率最高？幫我也買點。」
兩人可謂脾性相投，當然知道對方什麼意思。
憑增點小樂趣罷了。
季尋笑笑，道：「一回合分出勝負最高，賠率1:53。如果能精準到招式的話，那就更多。比如三招之內分出勝負，最高賠率1:308」
幾大商會弄的博彩公司為了儘可能引誘賭徒下注，會設置一些很誇張的倍率。
後面還會故意爆出一些「XX賭徒買中一夜暴富」的消息，刺激賭徒們相信自己就是天命之子。
比如兩元換五百萬的那種誇張倍率。
實際那些超高賠率的選項，除了故意爆冷，幾乎都不可能買中。
就像是買「回合」，之所以這麼高賠率，是因為哪怕是角鬥士自己都不確定多久能戰勝對手。
如果雙方配合打假賽，那破綻就會太過明顯。
但別人不行，眼前這老頭卻可以。
宮武聽著季尋爆出的賠率，說了一句：「那就一回合。三招之內。」
聞言，季尋眉頭一挑，雖然心中不懷疑，但嘴裡卻說道：「嘿嘿，前輩，你就這麼看不起你的對手？那「黑劍」馬利喀斯我可是研究了他的戰績，最高72場連勝，精通疾風劍意，以快刀流見長.」
說著，他還用開玩笑的語氣故意激將道：「老頭你行不行啊？」
這也不是季尋不相信宮武的實力，就怕老頭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錯估了對方實力。
畢竟能上總決賽的都是萬里挑一的實戰派高手。
季尋看賭博手冊上介紹，覺得得哪怕是自己要勝那9號選手，都得費點功夫。
宮武雖然更強，但好久都沒見了，也不知道這老頭到底多強了。
不過無論如何，同階對手，三招之內分出勝負，這確實風險有點高。
「.」
宮武聽著季尋那句「你行不行」，直翻白眼，根本沒想搭理。
但也沒真往心裡去。
季尋看著老頭這表情，試探道：「您進八階了？」
宮武依舊是那副無語的表情：「沒有。」
季尋幽幽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我可幫你梭哈了，到時候輸了可別怪我」
輸錢他可不在意。
反而，他越發確定老頭是真有把握。
這就讓他很好奇了，這老頭到底是怎麼有會這麼有把握的？
兩人從上邦監獄開始對話就這語氣了，宮武當然知道季尋是調侃。
但老頭這脾氣，哪怕知道這傢伙開玩笑，也對他那質疑的目光很不爽。
原本是不想多解釋的，但宮武看著季尋那越發可惡的目光，終究是悠然道了一句：「我入聖境了。」
這就對味兒了！
季尋可太熟悉這老頭了，自信從來不藏著掖著。
然而愣了一瞬，他才發現好像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詞彙。
季尋眸光一瞪，腦子這才消化了那句話：「啥，你你入武聖之境了？」
「.」
宮武這傲嬌老頭冷哼一聲，沒再重複。
季尋看著，整個表情都精彩了起來。
剛才梭哈是戲言。
現在臥槽，押滿，打爆狗莊！
季尋是真的很意外，宮武竟然突破了那個境界。
武道大宗師之上，就是聖境。
季尋見過這個境界。
但那是在叛龍軍首領九階的格里菲斯身上見過。
「聖境」說不清楚是什麼，那是一種超凡者在自己的領域達到某個至高境界的籠統表述。
像是畫家序列的畫聖、武道家序列的武聖、劍客的劍聖、法系的法聖
和神威代表了人類位格的從人類到半神的僭越相似，聖境是人類的超凡技藝從普通到超凡入聖的變化。
之前季尋就請教過格里菲斯相關問題，但當時境界太低，理解不了。
但總之，非常厲害。
宮武之前就說自己困在了一個境界很多年了，這次來南大陸就是為了突破。
季尋也沒想到他來了，還真突破了。
雖然被抓當了奴隸。
那茅坑石頭一樣的性格肯定也沒少吃苦。
但從結果來看，是值得的。
聽到這裡，季尋也越發期待之後的比賽了。
說著，他想到來的另外一件事兒，道：「前輩，我得到了「暴食」秘法的另外一塊原初殘片。我也看不太懂，你先研究一下。」
「嗯。」
宮武用氣接過了那塊殘片。
兩人已經聊了很一會兒了，這時已經能聽到遠處有巡邏的士兵走過來了。
季尋也沒打算多留。
剛想走，突然宮武主動開口了，「對了。那個.有點事兒你先幫我個忙。」
「啥？」
季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老頭有讓自己幫忙的時候？
宮武沒理會季尋那好奇的目光，直言道：「幫我去救一個傻小子。兩個小時之前被巡邏人員抓的。現在應該還在角斗場某處。」
季尋一聽這話，猜到了什麼，反問道：「大衛？」
宮武也好奇了：「你見過了？」
季尋：「嗯。之前正巧碰到，那小子被人抓了當奴隸，後來就照顧了一下。」
他說著，表情也有點古怪。
之前確實指點了一下大衛那小子，後來也給了一些路費讓他出去歷練。
沒想到那傢伙一路兜兜轉轉又會來。
聽著話，應該是來救自己的老師，然後被抓住了。
宮武聽著嘀咕了一句：「我說那小子沒我指點，實力怎麼進步這麼多。」
說著，他仿佛一臉嫌棄的語氣道：「那傻小子心思比你差遠了，只有一股傻勁兒。光想著來救人，也不想想怎麼可能讓外人輕易接觸到角鬥士。心計不行，偽裝手段也不行，還不知道怎麼解決這奴隸項圈，就摸來了。結果剛來，就被抓了」
「哈哈。」
季尋聽著呵呵一笑，「好。」
他眼裡仿佛看到了那個少年明知道自己很兇險，依舊義無反顧來救人的的樣子。
分身和大衛很熟，當然知道那傢伙和宮武幾乎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武道一途天賦絕佳，但情商確實低了點。
但就是因為有那一股子倔強，才會這麼傻乎乎地來救他老師。
季尋離開了牢籠。
先去博彩投注站把彩票買了，然後混在隊伍里去往了看台上。
中央角斗場面積非常大，能容納超過二十萬的觀眾。
進去之後烏泱泱一大片人頭，聲音嘈雜無比。
但即便如此，決賽的門票依舊是一票難求。
花了高價，才在黑市里掏了二十多張。
季尋來到看台上的事後，秦如是和幹部們已經早到了。
看著季尋來，他們熱情招呼，也早就留出了秦如是身邊的位置。
季尋坐下，秦如是問了一句：「事情辦妥了？」
季尋點點頭：「嗯。」
也沒多說，相視默契一笑。
幹部們都來觀戰，因為這種級別的戰鬥對他們目前階位來說，是非常好的參考。
十天沒見，幹部們變化也很大。
季尋感知到了身邊波妮不穩定的氣機，好奇道：「波妮，你進階七階了？」
因為已經很熟悉了，所以他才感知到了這種進階後不穩定氣息代表了什麼。
波妮點點頭，：「是啊。原本想領悟神威再進階的，後來想想自己沒那個天賦，還是老老實實用神話藥劑進階了。反正我走的職業序列專精的方向是毒藥，儘早進階也更好。現在進階了，之前魔獸森林得到的【瘟疫果實】也能一點點服用了.」
她的語氣中也難掩欣喜，畢竟在東荒，七階已經是頂級高手了。
季尋聽著也認可地點點頭：「嗯。你的職業途徑這樣選擇確實更合適。」
就這時，身後的洛森突然問道：「季尋兄弟，你有什麼抗精神污染的秘法嗎？」
「為什麼問這個？」
季尋聽著面色一瞬古怪，餘光瞥了一眼秦如是。
他對抗畸變的秘法就是魅魔秘法但這肯定不能說。
還以為這些傢伙是開自己玩笑，沒想洛森卻很認真道：「我怕到時候五六這傢伙得用上。」
「.」
季尋一聽，轉臉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陳劍五六。
看著他腰間那麻布包著的長刀，就知道為什麼了。
之前幾乎團滅了「四十大盜」，得到了很多戰利品。
其中那些遺物對季尋這個用處不大，一些就分給了幹部們。
而那柄【鬼刀·漆夜魂無刃】當然就交給了陳劍五六。
這刀雖然算的上頂好的名刀了，但也很邪門，季尋當然知道危險。
不過秦如是既然敢把這刀給陳劍五六，自然是有考慮的。
畢竟陳劍五六在之前死域一行中收穫極大，也是幹部里，最有希望頓悟神威的。
季尋之前也沒多在意。
現在一看，確實是有點小問題。
那鬼刀已經有了靈性，還有萬千惡靈想要得到劍的認可，可不容易，劍心不夠堅定，還大概率會被污染。
原本陳劍五六也是不在意的，但看著季尋和秦如是都看了過來，他才朝著洛森吐槽道：「兵器哪有正邪，邪的只是人心。這鬼刀的邪氣，能養我的劍意。只要我不封魔，必能領悟神威。」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季尋也覺得沒毛病。
可看著這傢伙印堂的黑氣，現在顯然是最兇險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會壓制不住鬼刀上的邪氣。
洛森又道：「那你要是畸變了呢？」
陳劍五六仿佛早已看淡生死，很平靜地說道：「那就死。」
眾人齊齊無語：「.」
但季尋聽著這話，反而眼裡的那一抹不確定消散了。
沒有這種豁出一切的覺悟，確實很危險。
但這話一出，才讓人看到了那寧折不彎的劍心。
自己選擇的路，只有他自己獨自走。
季尋和秦如是都是這樣過來的，他們聽著沒多說，只認可地點點頭。
比賽還沒開始，季尋和秦如是也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角斗場裡歡呼聲如潮水般此起彼伏，仿佛半點沒有受到目前南大陸到處動亂的影響。
秦如是知道季尋是見了宮武，問道：「對了，宮前輩那邊怎麼說？」
季尋：「沒說什麼，那老頭子就一心想找高手打架。只是剛從情報商那邊確定了，這次各大商會押來了十幾萬戰爭奴隸，來巨靈城拍賣。後續可能會更多。」
秦如是眨了眨眼，也猜到了什麼：「哦？你是說奴隸暴動？」
有什麼突然爆發的起義，只有長年累月的壓破導致的必然。
戰爭奴隸大都是戰場上的俘虜，攻城略地最需稀缺的資源的就是這種奴隸炮灰。
戰鬥力強，又不用訓練，直接就能拉上戰場。
可就因為如此，這些訓練有素的奴隸一旦失控，也極度危險。
季尋點點頭，這是之前就推演出的情況：「嗯。但這次的戰爭奴隸都是送去前線的，死亡率會極高。一旦有機會，必然會暴動。所以從種種線索來看，巨靈城裡應該是有一場隸暴動了.」
秦如是若有所思：「這樣的話，倒是符合那位兵災之主的意志.」
然而季尋看著眼前熱鬧的會場，卻低估了一句：「我倒是希望晚點暴動畢竟我還買了很多彩票。至少等我兌完獎再說」
「.」
聞言，秦如是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揚起一抹輕笑。
等了沒多久，決鬥比賽就開始了。
抽籤早就決定了比賽順序，今天有五場。
宮武和「黑劍」馬利喀斯的比賽在最後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