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革命軍和叛龍軍的第一次合作
暴亂不是一朝一夕的準備，而是積蓄已久的矛盾爆發。
南大陸的奴隸制度像是早就塞滿了火藥的火藥桶，只需要一丁點的火星，就能爆發出巨大的毀滅能量。
只是因為艾雷爾帝國有神聖教廷這個高於王權之上的特權機構，統治階層有著無可撼動的權威和絕對的軍事力量，才能強行鎮壓一切叛亂。
然而那是之前。
三大王國和各大獨立領主都效忠神聖教廷，效忠龍神艾雷爾，龍族也鐵板一塊。
但現在死龍瑪洛迪斯從冥界回歸，打破了統治階層的穩定。
還有『猩紅腐敗·塞亞帝斯』和『兵災之主·蒙利歐德』兩位外神乘勢而起，如今的南大陸早已陷入了秩序崩壞的局面。
巨靈城中。
宮武和「藍騎士」科納玻斯的戰鬥徹底點燃了城市裡早就蓄謀已久的暴亂導火索。
原本那些潛入城市中藍十字軍戰爭奴隸就準備找機會解救他們的大騎士長科納玻斯，計劃是在五日後的總決賽現場。
現在略微有些倉促，但時機這種不確定因素，有時候比準備更重要。
宮武和科納玻斯的戰鬥在角斗場附近的街區造成了巨大的混亂，也吸引了大部分貴族階層和高階護衛的目光。
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暴亂從牲口街的奴隸市場開始，有一夥神秘人拿到了奴隸項圈的鑰匙，然後，數以萬計的奴隸被解放出來。
城裡除了被販賣的奴隸，幾乎所有富裕家庭都會蓄養一些奴隸，奴隸解放奴隸，漸漸匯聚成了一股勢不可擋的戰爭洪流。
城市裡各處都是戰火。
城裡突然就暴亂了起來，原本商會聯盟安排來盯梢季尋兩人的人也不見了蹤影。
兩人很悠閒地走著，朝著中央角斗場附近的一棟民房子走了去。
這是季尋早就探查好的位置。
之前就猜到他那三十幾億彩票可能兌換不出來，他就在下注的一些金幣上留下了空間標記。
每一屆角斗之王決賽都會吸引海量的賭徒投注，那些資金會被匯總秘密送去金庫。
而金庫的位置是商會聯盟的絕密，除了少數幾個人，旁人根本不知道。
商人們也不是沒想過金庫會被人定位，所以必然布置有能隔絕探查的禁制。
然而季尋用的空間標記是伊凡製造的，那丫頭能感知到異維空間的特殊，何況一個小小金庫。
之前留下標記指向的位置就在地底三百米左右的位置。
那已經是完全無法被卡師各種手段探測的位置了。
雖然商會那邊布置了空間干擾，但花了一點時間，伊凡還是很輕鬆地定位了。
進入了屋子裡，季尋和秦如是來到了昏暗的地窖。伊凡打開了一道空間門，兩人就邁步走了進去。
四周光景一變，變成了一個由青色磚石構建的秘密地下室。
看上去是剛新建不久，空氣中還瀰漫著新鮮的泥土味道。
兩人出現的位置已經是核心區域，背後有一度厚重的鋼鐵門。很巧合的是，正好避開了外面的守備和機關。
季尋看了看位置，笑道：「嘿，看上去運氣不錯。」
秦如是也眉心微動，「是啊。」
金庫必然有重兵把守，原本兩人都做好了會和商會高手硬碰硬的可能了。
沒想這麼順利，直接就避開了守衛。
而這青磚密室里一眼就能看得通透，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個馬車大小的符文保險柜。
這個保險柜的造型很獨特，通體魔隕黑鐵打造，上面雕刻有像是龍鱗一般密密麻麻的魔法符文，奇異的是，整體看上去，這像是一頭盤踞在巢穴里休眠的黑龍，竟然隱隱透露著一股龍威。
季尋看到這保險柜，眼前一亮，感慨道：「商會聯盟還真有好寶貝啊。這應該就是傳說中工匠之神克雷森特鍛造的八大傳奇保險柜之一的【克雷森特的龍紋保險柜】了。嘿嘿，這可是傳奇遺物.」
秦如是聽著也來了興趣，問道：「這保險柜來頭很大？」
季尋點點頭：「是啊。可以說是保險柜里的神器了。據說是那位工匠大師獻給龍神儲藏金幣的保險柜，能抵擋龍息的噴吐，也是凡人根本不可能用武力破壞的保險柜。」
秦如是聽著晶眸中也閃爍著新奇，又道：「這保險柜是儲物空間？」
「嗯！」
季尋點點頭。
最常見的儲物空間就是儲物戒指，但他見過最大的儲物戒指，空間也只有一棟小房子那麼大小。
還有一些儲物手環、腰帶什麼的。
通常來說，體積越大，空間就越大。
這馬車大小的保險柜，兩人也是第一次見到，興致勃勃地研究著。
不用想，這柜子里必然有巨大的空間。
季尋兩人的階位都不低了，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放棄了暴力破開保險柜的念頭。
典籍上的傳說可不寫的，而是真的，這玩意神階之下，他們看不到任何能破開的可能。
而且這裡機關很多，稍微有異動，就會觸發警報。
最奇特的是，這保險柜四周還有四根粗壯的鐵鏈鎖著，扣死在了牆壁上。
季尋看了一眼，總覺得這種感覺很熟，突然腦子裡想到了什麼，他嘴角就揚起了笑意：「這保險柜還真是萬無一失啊。不僅僅是破不開，還搬不走.」
這鐵鏈也不是普通鐵鏈，也是有空間禁錮符文的高級貨。看著四條鐵鏈是扣死在了牆壁上，通常來說，把牆壁挖開，就能把整個保險柜搬走。
但實際上，那四條鐵鏈鎖死的是這一方空間。
就像是季尋之前在冥界通道得到的那口神秘黑棺一樣，沒有掌握很高的空間法則，根本無法移動。
這兩者，幾乎是同樣的原理。
看上去，那位神匠克雷森特或許見過那口神秘黑棺，來了靈感？
這樣一來，柜子無法暴力破壞，還無法運走，簡直就是毫無破綻。
「嗯。」
秦如是也認可地點點頭。
商會聯盟弄這麼一個金庫在這裡，幾乎沒有任何人能把盜走，又或者把它搶走。
但兩人的表情沒有半點為難。
季尋也沒打算去找什麼鑰匙破解那複雜的密碼鎖，他直接拍了拍伊凡。
這寶庫的空間禁制是季尋見過除了那口黑棺之外最誇張的，但在這丫頭面前，還是紙糊一樣。
打開了一道空間窗看了一眼，金庫里如預料的那樣，密密麻麻堆滿了金銀幣、珠寶、晶核水晶，還有各種有價證券。
不說三十億，幾百億都綽綽有餘。
金光閃閃，差點閃瞎眼。
這麼多金幣，就季尋兩人去搬，可能都要搬運幾天，他們也沒想麻煩。
把四條鐵鏈上的空間鎖一打開，伊凡一口就吞了下去。
正好這【克雷森特的龍紋保險柜】也是好東西，一併收走了。
當然，空間鎖被觸碰的一瞬間，鐵門外就響起了警報聲。
然而沒等護衛們打開那繁雜的鐵門進來，季尋兩人就已經再次從空間通道離開了。
只留下了空空蕩蕩的青磚石室。
轉瞬間，季尋兩人又出現在了街道上。
商會聯盟那邊也第一時間發現了金庫被盜，明顯慌亂了起來。
剛才還在看熱鬧的商會高層們，一個個也領著護衛們匆匆忙忙地到處去找賊人去了。
季尋和秦如是兩個肇事者，卻閒庭信步地在街上閒逛。
不遠處，宮武和科納玻斯的激戰還在繼續。
一個有神力庇佑，兵災氣運加持，大有無敵之姿；
另一個有無窮無盡的咒力，罡氣連綿不絕。
雙方又都興致勃勃。
這註定是一場持久戰。
兩人轟塌了大半角斗場，然後從街頭打到了街尾，大片大片的建築物倒塌，整條街區池都仿佛變成了他們的比賽場。
雖然打的激烈，但他們又刻意避開了人群。
圍觀人群越看得興奮不已，不時還歡呼吶喊。
季尋看著遠處的戰鬥，心中漸漸出現了一些思索，呢喃自語道：「如果不是老頭子出現，我很好奇這次奴隸暴動會是怎麼開端.是科納玻斯奪得冠軍，發現商會的欺騙暴起殺人，引發暴亂；還是藍十字軍團提前出場，引發暴動.還又或者，命運讓老頭子出現在角斗場，就註定了這個開端？」
季尋腦子裡的思緒越想越飄遠。
命運就像是棋盤上的網格。
棋子一步步走，每走一步，就距離棋局的結局更近一步。
棋盤上的棋格，有著無數種複雜走法。
也有無數種結果。
但好像，又沒有。
當結果註定之後，復盤看去，似乎就只有一種走法了。
就像是人的一生，看上去曾經有很多可以選擇的岔路口，每一條都能走出不同的人生；
但實際走在人生盡頭再去回望，自己的人生，有，且只有一條唯一選擇。
不會有任何假設的可能。
不然，那就不是你了。
宮武的出現，造成了暴亂提前的這個結果。
那麼就沒有其他假設。
這就是命運。
季尋突然意識到，他們可能不是改變歷史進程的人，而是他們本就在歷史進程之中。
跳不出棋盤，就永遠只能按照棋盤上格子的線路走到盡頭。
「神階嗎？」
季尋恍惚意識到了什麼。
「我即世界」修煉到高深之處，指向的就是命運法則。
不知不覺，面板上這門魔神秘法的熟練度又提升了一截。
想到了很多，卻越理越亂。
他揮去了腦子裡的那些渾濁思緒，突然嘴角微揚，感慨了一句：「命運法則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聞言，秦如是也一臉深思。
他
走著走著，突然，通訊器里傳來了波妮的聲音：「首領！我們找到了一個彩虹商會的秘密寶庫，看上去，應該是軍械庫。不過，這裡有一波很強的傢伙，你們快來！」
季尋兩人神情一凜，對視一眼，瞬間消失在了街道上。
「是什麼勢力？」
「不知道。不是正規軍，但也不是奴隸。神神秘秘的，他們好像也是早有預謀想趁火打劫的.」
「你們在哪兒？」
「就在西城皮革街，冒險者集市。」
「儘量不要起衝突。等我們過來！」
「是，首領！東叔已經盯上了。」
「.」
之前不敢用通訊器，現在就沒多少顧忌了。
通訊器里，秦如是在和幹部們高效地交流著情報。
這也是他們的計劃之一。
最初的時候，季尋和秦如是就盤算了整個計劃。
彩虹商會的寶庫不止一個。
暴亂必然需要物資和兵器裝備支持，既然確認彩虹商會那個會長是兵災之主的信徒，那麼為了這次暴亂，一定早有準備。
不僅是彩虹商會，甚至是整個商會聯盟和其他貴族的寶庫，都是這次兵災的目標。
兵災之主未來必然是大患。既然是資敵，不如先取。
所以除了季尋和秦如是這一行，其他革命軍幹部也再城裡搜尋可能有寶庫的地方。
不多時，兩人趕西城皮革街的冒險者集市。
這也是季尋覺得最有可能藏有寶庫的地方。
這裡附近有大量去魔獸森林的冒險者、僱傭兵和戰爭奴隸，
同時也是各大商會都有門店的商業區域。
一旦暴動，必然是重點區域。
季尋兩人來的時候，暴動已經發生了，街道上到處都是屍體，商鋪也早就被洗劫一空。
暴動像是瘟疫一樣蔓延，有起義的奴隸，也有渾水摸魚的傢伙，他們潮水般地朝著城裡那些貴族莊園衝過了過去。
季尋和秦如是來到了一條皮革街不遠處一條不起眼的小巷裡。
冥孔雀，還有波妮、山姆、洛森等革命軍幹部也差不多都趕到了。
看到兩人來，眾人仿佛也立刻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共二三十人。
這大型武裝衝突況對於革命軍來說，已經不算新鮮事。
秦如是一到場，負責情報的幹部就匯報導：「在十二點方向，一百米左右，有個彩虹商會的秘密地下倉庫。我們先發現的，但另外一群人也盯了。那群人里有感知高手，所以我們沒敢靠太近。東叔去盯了」
「嗯。」
秦如是點點頭，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她直接下達了作戰指令：「圍點戰術！」
「嗯。」
眾人應聲四散而去。
季尋他們這夥人雖然不多，但在目前的巨靈城裡實力非常強。
只要不遇到九階，又或者成建制的大型騎士軍團，幾乎沒什麼威脅。
季尋和秦如是實力最強，也不懼什麼偷襲，直接就朝著目標地方走了過去。
但沒想到，他們還沒靠近，戰鬥突然就爆發了。
似乎是察覺了有人圍攏過來，那群神秘人突然就暴起了。
「咚」的一聲，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被氣浪爆炸轟了出來。
赫然是負責監視的東叔！
而這一動手，不遠處的房頂上也嗖嗖嗖就出現了幾個人影，氣息都很強。
季尋眉頭一皺。
因為他一看這陣型，就知道對方也是非常專業的戰鬥人員。
絕對不是什麼烏合之眾。
既然發生了衝突，雙方人員都沒抱僥倖，紛紛沖了上去。
季尋和秦如是在最前面。
眼見著就是一場激戰，然而還沒爆發直接衝突，革命軍眾人突然就覺得四周重力陡然一變，身體急速下沉！
「引天神隕？」
季尋表情一怔，這手段他可太熟悉了。
不僅僅是他，身邊的秦如是也側目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這種大範圍控場，肯定不是季尋釋放的。
那麼久只有那群神秘人了。
這可是五十二魔神秘法，能有如此造詣，當世可沒幾人。
偏偏，季尋就認知一個。
再一看那幾個穿著斗篷的神秘人手段有點熟悉，他突然猜到了什麼，爆喝一聲：「大家停手！」
這一聲爆喝，像是給一觸即發的激戰按下了暫停鍵。
革命軍眾人雖然疑惑，但沒人質疑，連忙止住了身體，然後暴退拉開了距離。
而另一邊的神秘人也很疑惑。
黑暗中雙方看不清，可季尋同樣一手「引天神隕」回敬了過去，那邊的人仿佛也立刻認出了這手段，突然就響起了爽朗而意外的問候：「季尋兄弟？」
季尋一聽這嗓門，眼角一抽。
偏頭一看，秦如是表情也微微古怪：又是你的熟人？
季尋攤攤手，解釋了一句：「是叛龍軍的人。」
會「引天神隕」這門魔神秘法的，還比自己更熟練，只能是老朋友阿拉貢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就消失了。
季尋走了上去，那黑暗中幾個斗篷人也走了出來。
領頭一人掀開了斗篷，露出了那張帥氣英武的臉龐。
而另外幾個，季尋也都曾經見過，都是叛龍軍的精銳。
雙方看著對方，都意外而驚喜。
「季尋兄弟，你怎麼在這裡？」
「哈哈哈，我就說怎麼有其他頻道的通訊器信號，原來是你們.」
「.」
季尋和走過來的阿拉貢碰了碰拳，對視都笑了起來。
革命軍眾人雖然和叛龍軍不熟，但也都知道。
雙方一介紹，才知道是熟人。
因為季尋的緣故，立刻就不生分了。
季尋也覺得很奇妙，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叛龍軍的人，他便直接問道：「阿拉貢，你們怎麼來南大陸了？」
之前叛龍軍幾乎盡數遷移去了舊大陸，現在戰鬥精銳出現在這裡，確實挺意外。
阿拉貢也覺得很巧合，笑著解釋道：「之前得到消息，南大陸要內亂，我們就提前過來了。然後碰巧又得知了『兵災之主·蒙利歐德』會在巨靈城搞事情，所以我們就先過來了」
「哦。」
季尋一聽瞬間就恍然了。
他差點忘了，初九是光照隱修會「十三騎士」的成員之一。
這次死龍瑪洛迪斯回歸背後就是光照隱修會在操作，肯定是有第一手消息的。
而且賈彧那傢伙也肯定能猜到『兵災之主·蒙利歐德』的情況，有提前布置，也再正常不過。
之前的南大陸，各種叛軍都會被神聖教廷鎮壓，哪怕強如叛龍軍，依舊沒有生存空間。
可現在不同了，這種亂局，正是大變局的重要時期。
而且梅林大師研究出了【血脈基因錨定藥劑】，龍裔和吸血鬼什麼的再不會受血脈束縛，這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都站齊了。
一瞬間，季尋腦子裡已經想到了很多。
阿拉貢說著，也驚喜道：「哈哈哈，沒想到咱們竟然能在這裡遇到。」
季尋也笑著點點頭。
對視一眼，默契一笑。
雙方都想到一處去了，都是衝著倉庫物資來的。
阿拉貢可沒把季尋當外人，直接就說道：「這裡是彩虹商會的一個軍械倉庫。首領那邊傳來的情報是，這是那位兵災之主的信徒特意為這次暴動準備的。未來外神必成大患，所以我們就打算先來搗搗亂，至少不能讓那外神這麼容易就成了氣候.」
「嗯。」
季尋他們也是這個意思，雙方都明白這個意思。
既然是自己人，這倉庫誰去都無所謂了。
而叛龍軍此行也不只是為了一點物資來的。
阿拉貢看著季尋，也察覺了他氣息和之前完全不同，剛才對對峙那一瞬，那是讓他都覺得頭皮發麻的感覺。
而且，眼前這隊伍里還不止一個，而是三個！
阿拉貢餘光瞥了一眼秦如是，還有冥孔雀，想到了什麼。
他朝著季尋興致勃勃地說道：「對了，季尋兄弟，碰到你們正好。有個地方我懷疑是兵災祭壇。我們沒有絕對把握拿下。咱們合計一下，看看能不能搞一波.」
「兵災祭壇？」
季尋一聽，面露恍然。
難怪他之前覺得城池裡的暴亂蔓延的速度快得驚人了，原來還真是那位外神親自下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