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撲克局·花牌詐胡
「全員火力壓制！A組先鋒小隊擋下下一波龍息，務必保存獵神小隊戰力」
「先鋒A組重裝機甲盾牌酸性魔紋抗性已經被腐蝕27%，執行換防換裝命令；先鋒B組頂上.」
「小心，目標已經釋放劇毒領域，魔能結界開啟，藥劑分隊釋放毒素中和劑.」
「尖刀戰甲小隊戰損13%誘餌已經拋出，執行C計劃！魔能獵龍弩準備發射！」
「尖刀小隊準備突襲，反物質火炮時刻準備」
「.」
指揮室有連通幾百台機械戰甲的通訊總台。
各種實時戰鬥指令都通過指揮室里的參謀們發了出去。
這些戰術之前卡特琳娜就和季尋仔細商議過。
很多都還是季尋提出的建議，倒也沒什麼出乎意料的。
參戰的也都是盟軍精銳，哪怕是面對從未見過的八階龍裔，也沒有任何人退縮。
命令也幾乎能百分百執行，沒什麼差錯。
戰鬥雖然激烈，但在季尋眼裡，如果敵人沒什麼出乎意料的手段，這樣打下去結果是註定了的。
畢竟機械軍團能扛得住第一波最猛烈的攻勢，後面就是消耗戰了。
無論領域還是龍息是龍裔卡師變身後的「大招」。
雖然攻擊傷害很高。
但也非常耗費咒力。
那「毒鐮」左拉斯是八階沒錯，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季尋那樣擁有「暴食」這種魔神秘法。
咒力有限。
沒能用龍息破開機械戰甲軍團的防禦戰陣，這種大招就不可能一直使用，越打會越弱。
而機械裝備是可以更換的。
就像是那專門為了這次伏殺準備的毒抗機械盾牌，每人都配置了好幾塊。
腐蝕掉了就更換，又能繼續打。
機械戰甲雖然也會有過載和能源問題，但只要戰術配合得當，完全可以利用換防間歇，更換配件達到恢復戰力的效果。
這就是機械軍團的恐怖之處。
這幾百台機械戰甲是幾百個個體，但也是一個整體。
一旦破不開軍團的戰陣，它就像是鋼鐵洪流般勢不可擋。
天空中，那頭紅褐色的怪龍越打越憤怒，但就是奈何這機械軍團不得。
「毒鐮」左拉斯從來沒打過這麼憋屈的仗，像是那些傢伙的手段處處都是針對克制自己的，自己的任何手段都有種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勁兒的感覺。
他想不明白，明明是來處理東荒這些土著，本以為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割草戰鬥。
怎麼會打成這樣？
他這個團長想不明白，龍翼蝮蛇僱傭兵團的僱傭兵更想不明白。
面對機械軍團無數魔能火炮的集火，七八階卡師還可以依靠強大的實力硬抗。
可那些低階卡師完全就是活靶子了。
在聯盟軍恐怖的火力覆蓋面前，南大陸那些古老的魔法裝備脆弱脆弱得跟紙片一樣。
死神這一刻仿佛在戰場親至，一把無形的黑鐮揮動之下，屍體割麥子般倒下。
不過整個戰場的核心還是圍殺八階的「毒鐮」左拉斯。
偌大的營地中，綠色的毒氣已經濃郁得完全不能視物。
這是左拉斯的劇毒領域。
正常人類卡師在這領域中，不說視物，頃刻就會化作一灘血水。
而機械戰甲的感官卻完全不受限制。
雖然看不到，但機械師們的頭盔上，清晰地顯示了目標的位置。
熱成像和生命探測技術讓目標動向暴露無遺。
「嗖、嗖、嗖」
上百條破魔牽扯著符文鎖鏈【機械獵龍矛】從早就蓄力多時的蒸汽動力噴射裝置中激射而出。
蒸汽機械雖然有蓄能時間，但不像是人類動作有前置搖擺的明顯動作，發射迅速而隱秘。
而變身巨龍形態的左拉斯雖然獲得了強大的肉身，可相應的閃避能力大幅受限。
上百條鋼索精準刺中了天空中那頭展翼十幾米的怪龍。
雖然聽到一陣「鏗」「鏗」「鏗」火光閃爍的聲音，指揮所里的人都知道沒能破防。
但所有人都沒在意。
因為「小冊子」里早就說過，這種程度的獵龍矛無法傷到八階龍裔。
而鋼索實際的作用，是捆綁！
那怪龍猝不及防，被鋼索困住了龐大的身軀。
雖然他用龍息噴塗腐蝕斷了幾根套在脖頸附近的鋼索，但就這一瞬間，第二批、第三批的鋼索再次襲來。
待得幾輪蒸汽鍋爐泄氣的聲音響過之後，天空中的怪龍已經被數百條機械鋼索捆得嚴嚴實實，數量還越來越多。
宛如鐵籠子裡的鳥兒，進退不得。
「毒鐮」左拉斯雖然暴怒著不停噴吐龍息，也不停地繃斷鋼索，但這就是聯盟軍的戰術。
就是要逼迫他不停地用龍息，消耗他的咒力。
對付八階龍裔，沒速殺的能力，就只能消耗。
就像是獵人陷阱里捕獲的獵物，等到獵物精疲力竭的時候，才是最好的捕獲時機。
掙扎了多時，那怪龍終於是知道自己脫困不得，身軀陡然變小，已然恢復了人形態。
鋼索簌簌落下，左拉斯數張咒術卡牌朝著營地里釋放了出去。
不過沒等那毒素龍捲席捲過去，早有準備的機械師們已經舉起了盾牌。
同時，無數門魔能火炮也激射而去。
雖然破不了防，但要防禦如此密集的火炮，敵人也需要消耗巨量咒力。
而且變回人形之後，三十台獵神戰甲也用默契的配合開始了近身肉搏。
「毒鐮」左拉斯是法系卡師，肉身同樣是弱項。
一旦被那些鋼鐵怪物近身，依然很狼狽。
雖然一時半會獵神戰甲也破不開他的護體領域，但這就是持久戰。
「嘭！」
「嘭！」
「嘭」
「.」
偌大的營地里，雙方的戰鬥一下子就僵持了下來。
激烈而慘烈。
龍翼蝮蛇僱傭兵團這次受命來圍剿東荒土著，要塞里的幾千人幾乎全軍出動。
而且他們以為能輕鬆獲勝，所以戰術非常激進。
團長左拉斯闖入營地的時候，幾千人幾乎一下子就一頭扎入了聯盟軍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中。
面對幾乎無窮無盡的彈藥傾瀉，人數此刻就是一個衡量傷亡的數字罷了。
偌大的營地，各個通道，到處都在打。
雙方都有傷亡。
但僱傭兵那邊都是血肉在堆，而聯盟軍這邊大都損失的是機械裝備。
指揮室里，聯盟軍的高層們看著顯像水晶上投影的戰況，一個個表情無比嚴肅。
但眾人眼底卻浮現著越來越濃郁的期待。
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到現在，幾乎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這一仗的意義非常大。
不僅僅是給聯盟軍所有人信心，讓他們知道機械也能斬殺頂級卡師，更重要的是會給聯盟軍未來爭取很長一段安穩的時期。
現在開荒的基本都是僱傭兵，真要「龍翼蝮蛇僱傭兵團」這種大型傭兵團都吃癟了，其他僱傭兵肯定會慎重。
哪怕是西蒙公爵也得慎重。
現在南大陸三大王國內戰沒興趣來舊大陸，西蒙公爵府就已經算是開荒貴族裡的頂級勢力了。
中央大陸非常大，都是為了財富，沒必要和聯盟軍死磕，給了其他敵對貴族趁虛而入的機會。
指揮室里，卡特琳娜心中的忐忑這一刻終於是消散了。
看著各種儀表上閃爍的數據，她眼裡也浮現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雖然付出了一些代價，但這次實戰對未來意義重大。
就像是「龍威」可以用儀器評估出能量等級，像是「領域」、「八階法則強度」什麼的同樣可以數據化。
這一次的戰鬥收集了大量數據，也就意味著未來的機械裝備可以依據這些數據為參考，製作對應強度的裝備。
未來哪怕是沒有季尋這種強援，聯盟軍對上八階，也算是有了底氣。
想到這裡，卡特琳娜的目光瞥向了整個指揮所里唯一一個還悠閒坐在椅子上的傢伙。
兩人目光觸碰，相視一笑。
季尋開口道：「再打一會兒，那傢伙就要跑了。我準備去動手了，你們的秘密武器也準備了。」
卡特琳娜沒多說，點點頭：「嗯。」
之前不知道八階卡師的戰力如何，一切的戰術安排都是推演。
現在親眼見識了八階的恐怖之處，所有人都知道獵神戰甲還殺不了那「毒鐮」左拉斯。
至少敵人想逃，他們沒有任何手段能攔得住。
如果沒有季尋在，卡特琳娜可能會打算用「秘密武器」偷襲一下，雖然殺掉概率不高，但至少能傷到。 可那樣一來，暴露了那件武器沒殺掉，未來會有不少麻煩。
好在是有強援。
卡特琳娜看著從椅子上起身的季尋，本能地提醒了一句：「你小心點。」
季尋搖搖頭，輕笑一聲。
從始至終那八階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威脅。
不過看到了卡特琳娜那雙晶眸中的關心，他也回應了一句：「嗯。」
說著，他邁步一走，就從眼前的空間裂縫裡走了進去。
指揮室里的將領參謀們看著這虛空行走的手段，眼角齊齊一抽。
季尋的強大，在這舉手投足間，就讓人窺見了一二。
季尋離開了指揮所，出現在了營地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四周瀰漫著濃濃的黃綠色毒物，但對他現在的境界來說，幾乎沒有影響。
戰場中依舊打的非常激烈。
「毒鐮」左拉斯雖然肯定知道自己這一次栽了，但畢竟是八階強者，也得有自己臉面。
和這群鐵疙瘩打，完全討不到好處，但要是就這樣灰溜溜地逃走了，自己的團員怎麼看？
還有僱主西蒙公爵怎麼看？
左拉斯想著，反正已經摸清了這些機械戰甲的上限，它們是殺不了自己的，索性就多破壞一些機甲。
至少等後續部隊來清點戰場的時候，能看出戰鬥的慘烈。
自己還可以說是這些土著機甲超出情報太多，而不是他實力不行。
同時也能掩護自己的一些心腹先撤離。
就這樣，戰鬥久久沒有停歇。
季尋看了一會，戰爭法則具現在了眼睛裡，腦子裡的推演幾乎完全就在眼前上演。
但他也沒想讓那些龍翼蝮蛇僱傭兵團逃走。
但凡是出現在營地的僱傭兵，都不可能留活口。
季尋也沒想親自出手。
他要做的，只是留住「毒鐮」左拉斯那個八階而已。
想到這裡，季尋手腕一翻，手裡就出現了一張印著彩色小丑的卡牌。
正是那張咒神卡——【彩JOKER】。
之前在死域裡殺掉天龍聖子切雷薩得到了這張大帝遺物，一直沒敢拿出來。
後來來了舊大陸，這才拿出來研究了一下。
當初天龍聖子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張卡牌逆天的能力。
季尋如今也琢磨清楚了一二。
想到這裡，他看著戰鬥中的「毒鐮」左拉斯，口中一聲輕吟：「撲克局·花牌詐胡！」
話音剛落，卡牌上的彩色小丑仿佛活過來了，那張滑稽的紅白臉上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容。
霎時間，規則瞬間被改變。
旁人沒有察覺有任何變化，唯獨激戰中的左拉斯卻神色大變，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感知被干擾了！
他無論嘗試什麼方法，自己都感覺陷入了一種無法正確判斷方位的混亂狀態中。
像是自己被罩入了一個無形的屏障中，無論怎麼逃，都逃不出去。
在旁人視角中，這位八階的僱傭兵團長就像是吸了過量致幻劑，此刻焦急地到處亂竄。
唯獨季尋很清楚，這是他用【彩JOKER】改變了空間規則，那傢伙感知中的空間錯亂了。
這也是他最近摸清楚這張咒神卡的使用方法之一。
需要用自己理解的法則，去強行改變一些區域內的宇宙規則。
就像是講故事，你的故事要有足夠的認知作為基礎，才能讓人信服。
當初那聖子切雷薩之所以用這張卡牌會那麼強，因為他背後是龍神艾雷爾。
季尋目前能用的規則有限，但對付一個同階卡師，完全足夠了。
他也沒再出手，而是把玩著手裡的兩張卡牌。
一張【灰JOKER】，一張【彩JOKER】。
一張是複製咒術，一張是改變規則。
之前還不覺得如何。
現在兩張王牌都在手裡了，季尋心中越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仿佛這兩張咒神卡有著一種神奇的羈絆牽連，一起使用，會有什麼特殊效用。
不過那種感覺像是最初領悟法則時的朦朧感，似有似無。
季尋覺得可能是自己境界不夠。
現在一有時間，就拿出來把玩一下。
由咒神卡釋放的空間規則結界，品階極高，哪怕是不高個一兩個大階位，根本不可能看出破綻。
那「毒鐮」左拉斯根本看不懂發生了什麼，想逃也逃不掉。
就是因為看不懂，他才恐慌。
機械師們可不客氣，得到了卡特琳娜指令二十多具獵神戰甲齊齊進入了最後一搏的戰鬥狀態。
近身肉搏打得十分激烈。
原本左拉斯有領域護體，哪怕是扛著這些獵神戰甲，咒力沒被消耗空之前，也是死不了的。
甚至他還能用劇毒腐蝕掉大部分獵神戰甲。
然而就是打著打著，突然地面上一縷黑色光柱激射而出。
原本左拉斯還以為就是一般的魔能火炮，避不開，也沒準備避。
可就是黑色光柱襲來的瞬間，他面色大變。
因為他發現，那黑色光束竟然湮滅掉了他的劇毒領域，然後直衝沖朝著他的身體來。
「刷~」
水桶粗細的湮滅光束雖然一路被領域消耗，最終只有拇指粗細。
但就是這一束黑光，洞穿了左拉斯的身體。
那黑光像是湮滅了一切，連血液都沒能流出。
左拉斯滿眼不可思議，一口老血噴出。
第一次破防了。
獵神戰甲們可不沒放過這機會，蜂擁而上。
遠處，季尋看著那一縷黑光，嘴裡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大殺器啊」
這秘密武器他當然認識。
這是當初他在《恐怖蟲窟·尋找惡兆母蟲馬爾吉特》那個異維空間裡得到的稀有圖紙——【機械天使反物質滅神裝置概念圖1.0】。
現在被東荒那邊的新世界科技城研製了出來。
即便是季尋現在都沒弄明白那火炮的原理到底是什麼，但他卻見過這種黑暗能量，就在哭泣天使的屍身上，還有之前的機械天使殘軀也用過。
他猜到可能是「無光大日」修煉到高深處指向的那種「未知暗能量」。
這是一種能湮滅一切物質的特殊東西。
真要能用在機械領域，真就是對頂級卡師都有致命威脅。
不過現在還是實驗階段。
剛發射了一炮，地面負責發射的那台獵神戰甲已經毀掉了。
八階都承受不住湮滅光線，戰甲也承受不住。
好在是效果達到了預期。
「毒鐮」左拉斯身受重創，又逃不出去，已然是強弩之末。
他像是被困在陷阱中被獵人們不停用武器射殺消耗的獵物。
不多時，戰鬥結束。
八階左拉斯被殺，龍翼蝮蛇僱傭兵團的人幾乎全軍覆沒。
而聯盟軍這邊戰損也不低，三十台獵神戰甲重創了十幾台，還有幾台基本徹底報廢，只能回手熔煉材料。
其他機甲和裝備也損失不小。
不過好在打贏了，人員傷亡也並不大。
戰鬥結束，卡特琳娜和聯盟軍的高層們也沒敢多停留。
這裡的戰鬥結果很快就會傳回要塞那邊，必然會有敵人來查看。
機械師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戰場，就順著之前預留的逃生通道離開了這個地下暗河。
盟軍方面也是故意要留下的戰場痕跡。
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這些「東荒土著」，是有能力殺掉八階卡師的。
激烈後的慘勝，也是想暗示，雙方差距不大。
這樣不會引來更強的勢力。
當然，即便是打掃戰場，也沒人會發現季尋的存在。
左拉斯逃不掉，西蒙公爵府的人必然會以為是什麼「黑科技」。
就是因為未知，才更能讓人忌憚。
而另一邊，大勝的消息也飛速傳到了各處聯盟軍分布。
軍心大振。
消息也通過各種間諜渠道，在南大陸那些貴族勢力中流傳。
聯盟軍用這次大勝，踏出了成為舊大陸頂級勢力的重要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