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風緊緊抓著蔣遙的手腕,聲音哽咽中帶著幾分顫抖與不舍,仿佛是內心深處最真摯的呼喚,跨越了重重障礙,只為留住那即將遠去的身影。
「姐姐,」他輕喚,「可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我做夢都想。」
每一個孤獨的夜晚,他都不止一次夢見蔣遙,夢見她能屬於自己。
他知道自己趁虛而入騙了她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對,可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他沒有辦法在她清醒的時候跟顧彥期搶人,他搶不過的。
因為這件事,不僅林家對他的看法不似從前,就連自己家裡也在譴責他不恥的行為,可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他只是會害怕,每天生活在提心弔膽中,生怕蔣遙會想起以前的事情,會拋下他。
蔣遙怔在原地,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眨動,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沈眠風落淚的樣子。
「那你就告訴我真相,我之前真的一直生活在林氏莊園嗎?我們真的已經走到要結婚的地步了嗎?我之前和顧彥期,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說,你說了我就不走。」
沈眠風嗓間一動,艱難的吞下一口苦澀。
這時他的腦海里又蹦出來好幾個版本的謊言,隨便自己說哪一個,都能把蔣遙騙過去,可是話到嘴邊,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種每天活在謊言中,隨時都有可能暴露的日子,他真的是害怕極了。
他不想再這樣繼續騙下去,可如果坦白,他就會永遠失去蔣遙了。
不,他不要失去她。
片刻的糾結過後,他唇邊輕揚一抹淡淡的弧度,脫口而出,「哪有什麼真相啊,姐姐是不是聽到什麼流言了,其實顧彥期、他之前追過你,但是因為我們早有婚約,你也不喜歡他,便親自做了一身衣服給他,拒絕了他的喜歡。」
「對,就是這樣,你太善良了,不忍心看他難過,所以才做衣服給他的。」
他牽著她的手,眸色認真的說道,「其實我也有很多你做的衣服,只不過都在北海城沒有帶過來,等過一陣,我帶你去北海城看看,你就知道了!」
蔣遙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半是信任半是疑慮,眼眸中閃爍著不解的微光,「真的嗎?」
可她怎麼覺得有些奇怪呢?
若真如他所說,顧彥期以前曾對她傾心相求,卻遭婉拒,那林至臻為什麼還要讓他住進林氏莊園?
這不合常理,難道不是應該避嫌才對嗎?
正當她心中疑惑叢生,思緒萬千之際,沈眠風忽地動作輕柔卻堅決地將她攬入自己寬厚的胸膛,那擁抱緊得仿佛害怕一鬆手,她就會化作泡影,隨風而去。
「當然是真的,」他的聲音溫柔地纏繞在她的耳畔,如同晨曦中最細膩的微風,「我是不會騙姐姐的,我永遠都是姐姐最衷心的騎士。」
「姐姐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會死的。」
「······」
蔣遙輕輕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表示安慰,眼神中卻擺弄起一片漣漪。
心中泛起層層細膩的波瀾,目光中既有溫柔也有不解的迷霧。
他的話語雖真摯,卻讓她心中疑雲更重,仿佛有一層薄紗輕輕覆蓋在真相之上。
蔣遙覺得在他口中是問不出什麼了,便找了個藉口說回家,其實偷偷轉彎來了玫瑰園······
夜晚的玫瑰園很浪漫,每一朵玫瑰都似乎在低語,又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人一進來,便會被濃郁的玫瑰香味環繞。
顧彥期端起手邊的玫瑰花茶輕輕抿了口,不知道是口味的問題,還是心情的原因,總之他不是很喜歡這個茶。
看著他眉心蹙緊,坐在他對面的周清許賤兮兮的問道,「喲,看這個樣子,我們顧醫生的追妻之路這是走的不太順暢啊!」
眉心都快擰出花來了,以前多麼複雜的手術,都沒見他這副模樣過。
顧彥期單手撐在鬢邊,歪著頭輕笑道,「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呦呵,看把你能的,我說今天來時看見一頭牛在天上飛呢,原來是你吹的啊!」
周清許素來喜歡挖苦他,如今逮著機會更是不可能放過他了。
顧彥期雙眸微閉,
淺聲說道,「你作為一個整容科的醫生,怎麼不整整你這張損嘴啊,真想看看把你和林至信那個跳搔關在一起,誰能吵贏。」
一個比一個嘴巴損,跟用屁股說話一樣。
周清許哼笑一聲,伸手盛了一碗玫瑰養生粥遞到身旁的位置。
他輕挑唇角,戲謔道,「你只能喝這個,其他的你就看看得了!」
「······」
坐在他身旁的南茯苓嘟著嘴,一臉鬱悶的表情,但還是伸手拿起了湯匙。
顧彥期見狀「嘖」了一聲,語氣輕鬆的調侃道,「你什麼時候被她拿下的啊?我是錯過了什麼好戲嗎?」
他記得之前兩人鬧掰了啊,這怎麼一段時間不見,兩人又粘在一起了!
「嘖,哎呀!」周清許伸手撓了撓後腦勺,臉上瞬間浮現一抹無奈之色。
他微微嘆氣,垂著眼角解釋道,「沒辦法,賴上我了,前段時間你不在,我又和周家鬧了矛盾,唉?你還記得周曉陽嗎?」
「記得,不就是你爸的正牌兒子嗎?」
「滾!」周清許抬頭罵了他一句。
顧彥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立馬改口道,「哦~~~忘了,你這個私生子也不是冒牌的,也是正牌的,正牌私生子!」
「快滾吧你!」周清許不悅的揮揮手,「你是會哪壺不開提哪壺的!」
顧彥期低頭輕笑,「好了,說正事,周曉陽怎麼了?你們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嗎?」
周清許搖搖頭,眼神瞬間染上一層狠意,「這不是井水犯過來了嗎,上次爺爺病危,我被叫回周家,這傻丫頭正好遇見事了,找我幫忙,結果被周曉陽看上了,我要不收了她,她不得被周曉陽那個爛黃瓜給糟蹋了啊。」
他說著看了眼一旁正在安靜喝粥的南茯苓,狠厲的眸光中藏著一絲柔和,像是某個人的專屬。
「這傻丫頭,加班加上癮了,口腔潰瘍到不能吃飯,嗓子腫的說不了話,我讓她請了假,帶著一起來找你,省的被周曉陽惦記!」
南茯苓因為生病,嘴巴張不開,正一小勺一小勺的往嘴裡送著粥,她聞言抬頭朝周清許笑了笑,下一秒,她便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送到顧彥期面前。
「遙遙呢?她想起你了嗎?她是不是連我也忘了?」
顧彥期眸光一暗,唏噓道,「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是以前那個低著頭,遇到事情只會怪自己的小白兔了,她現在被林家養的很好,很漂亮,很大方,甚至有些小傲嬌!」
「嘖嘖嘖!」
周清許見縫插針的嘲諷道,「她變的那麼好,唯獨忘了你,哈哈哈,這就是你以前對人家不好的報應,等人家和沈家訂了婚我看你去哪哭,哈哈……呃!」
「……」
他話說一半,突然發現顧彥期和南茯苓以一種同樣的嫌惡眼神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