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正忙著拍視頻呢,根本沒有聽見門口的敲門聲。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從外面踹開,裡面的人這才反應過來。
「這是劉總的包廂,你是哪來的瘋狗。」
所有人沖向門口,卻看見門口只站著一個白白淨淨的男生,看上去並沒有太高的戰鬥力。
「請問劉總是哪位,我是蘇馳,來還錢的。」
劉總剛解開上衣的紐扣,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擾掃了興,一臉的不如意,「蘇馳是誰?哪來的小白臉,還什麼錢?趕緊滾。」
蘇馳走上前,從容的掏出一張支票遞過去,「一百萬,我要帶裡面那個女人走。」
「······」
房間裡的人面面相覷,劉總眼神詫異的接過他手裡的支票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
「還真是一百萬的支票啊!」
他心裡納悶,抬眼看著他,隨即面上泛起一絲嘲諷,看他細胳膊細腿,一副一巴掌就能扇死的模樣,他根本不怕。
「不過一百萬是本金,她這麼多天滾的利息到現在起碼三百萬了,老子可不是搞慈善的,你一百萬就想把人帶走?」
蘇馳唇邊微微彎起,眸色卻陡然間變得陰森,「欠條拿來。」
他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黑色的手槍,瞬間抵在劉總的額頭上。
「先禮後兵,我給你臉的時候,你最好接著。」
「你、這、你別衝動!」
果然,真傢伙一出,是個人都得害怕,劉總立馬高舉雙手,讓小弟去拿蔣遙的欠條。
蘇馳拿到欠條後,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把火燒成了灰燼,劉總眼珠子一轉,躬身問道,「敢問您是?」
他不相信蔣正一那個賭鬼的女兒能有這麼硬的靠山,連手槍都能隨身攜帶,保不准其中有詐。
果然是老油子了,蘇馳輕嗤一聲,轉身道,「不該問的別問,否則你在暗網的交易足夠讓你投胎了。」
劉總慌了,趕緊讓人把蔣遙帶出來,「這位爺,這女的我們可還沒碰,只是拍了些照片,您放心,我馬上全部交給您。」
他說完就將剛才的攝像機和電腦交了上去,能夠知道他在暗網有交易的人,他不敢惹。
蘇馳將攝像機里的內存卡拔出來裝進口袋,然後拿著筆記本帶著蔣遙出了會所。
蔣遙身上還穿著紅色的情趣內衣,只是外面被一塊寬大的毯子裹住,給了她一份安全感。
她費盡力氣顫抖歪斜的走到汽車旁,實在是沒有力氣了,蘇馳見狀把她扶進后座。
蔣遙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喘著粗氣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蘇馳先是遞給她一顆藥丸讓她含在舌下,然後發動車子,沉聲道,「顧醫生讓我來的。」
「顧醫生······」
蔣遙心底一顫,慢慢闔上了雙眼,原來他知道她在這裡······
另一邊。
街邊陰暗的角落裡,靜靜的停著一輛奔馳大G,裡面的人正在翻看著筆記本上的照片,越看,他周身的氣壓就越低一分。
零點的街道很安靜。
所以顧彥期將那群從會所出來的人堵在巷子裡時,動靜便大了許多。
「你、你是、啊······」
顧彥期疾步走上前,捏著那個男人的下巴狠狠一個用力,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讓他只能流著口水支支吾吾,無法再言語。
其他人見狀想跑,顧彥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棒球棍一頓無差別猛揍,很快巷子裡就沒了聲音,只剩眾多黑影躺在地上翻滾掙扎。
他拿起其中一個人的手機,找出劉總的聯繫方式,把他騙了過來。
結果劉總剛過來,就被他采著頭髮按在了牆上,「支票拿來。」
劉總被像小雞仔一樣按在牆上,他不知道身後的人是什麼身份,只能乖乖將還沒捂熱的一百萬支票遞了上去。
「你是什麼人,我告訴你,我大哥可是警察都不敢惹的人,你以後出門小心點,小心死於非命。」
「草!」
顧彥期收起支票,拽著他的頭髮「咚」的一聲狠狠的撞在牆上。
「我管你大哥是誰,我的人都敢碰,你也是活不長了。」
「······」
劉總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打掉了兩顆門牙,顧彥期拳拳到肉,根本不給他一絲喘氣的機會。
「你當我的錢,這麼、好、拿、的、嗎!」
他黑色的眸子在暗夜裡竟泛起陣陣紅光,最後看著劉總暈死過去,顧彥期甩甩手腕,跨過他們的身體走出了這個幽暗的小巷子。
「蘇馳,拿著證據報警,該槍斃的槍斃,該坐牢的坐牢,別再讓他們出來禍害人。」
「知道了少爺。」
蘇馳頷首,跟著往前走了兩步,他垂著頭問道,「少爺,這個女孩到底是誰啊,您不怕先生知道嗎?」
顧彥期驟然頓足,微微側目,聲音寒涼的說道,「你猜,他要是知道了,我第一個先拔誰的牙?」
「······」
蘇馳下意識的捂著嘴,當然是他了,他可是唯一知道的人。
「呃、少爺,那個、人在我車裡,她的情況我不太方便過去,您把人帶走吧,我去給您善後!」
他說完轉身跑進巷子裡,順便從腰間拔出那把『手槍』,扣動扳機的同時,槍口冒出一束火焰,用來照明正好,順便可以點根煙!
他不得不感嘆,他們家少爺是真行啊,打火機手槍就不說了,還能把給出去的錢再要回來!
可當顧彥期走到車邊時,卻發現車門開著,裡面根本就沒有人。
糟了,小兔子跑了。
他趕緊開車去追,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應該跑不遠吧。
午夜空曠的街道上,蔣遙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她緊緊裹住身上的毯子,身後留下一串血腳印。
她的腳因為沒穿鞋不知道被什麼割破了,但是麻木的身體此刻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她心裡的痛遠比身體上的痛更加厲害。
蔣遙啊蔣遙,經過這一遭,你還能活嗎?
那些照片如果傳上網,她該怎麼面對這個世間的白眼,那些不友好的眼神足以將她殺死。
左右都是死,她不如自己解決,能更痛快一點。
站在大橋上的她,頭髮被風吹得凌亂不堪,眼中暈滿了彷徨委屈的眼淚。
蘇馳給的那個藥,讓她的神智清醒了不少,儘管身體還在發燙,但至少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曾經的生活儘管黑暗,但仍有一絲渺小的光亮指引著她。
可是現在,就連那束渺小的光,都被人吹滅了。
「蔣遙,你在幹什麼,給我滾回來。」
顧彥期的聲音傳來,蔣遙微微回頭,唇邊還帶著剛才因為不肯配合拍照被打出來的淤青。
想起那些男人骯髒的手,想起已經拍了的照片,她的腦海里響起顧彥期說的話,『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顧醫生,這次,不用你抱我上去了。」
在藥物的驅使下,她現在想要跳下去的心達到了頂峰。
「蔣遙!老子花錢買你回來的,你想死得經過我的同意,蔣遙!」
顧彥期猛衝過去,卻還是沒能抓住那個決絕的身影。
蔣遙用盡一切力氣翻過欄杆跳了下去,只留下那個毯子掛在欄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