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處在河中央,所以就算不用擴音器,靠近河岸的人,都能聽到洛閻的話。
聽起來挺牛批的。
就是沒幾個人能聽懂。
「他說的,你聽懂了嗎?」
離陽樓上,有高手問身邊的人。
「呃……大概就是有個叫阿卡姆的鐵匠,用一種名為基因的天外隕鐵,鑄造了他手中的那把人形神兵吧。」
「原來如此,不愧是郭大俠,還真是見多識廣啊。」
「哎,楊大俠過譽了,小道爾!」
這兩人的對話,聽得童彤彤滿頭黑線。
很想告訴二人,洛閻手中的,壓根不是劍。
那就是一個人!
不過她終於明白,洛閻要怎麼挑戰劍魁了。
原本按照牧凌空所說,挑戰七魁需要公開約戰,不能連續挑戰進行車輪戰。
所以洛閻想在逍遙劍瀋河之後,也要挑戰劍魁,是行不通的。
呃……非常簡單粗暴的手段,把挑戰劍魁的人幹掉,替代他挑戰劍魁就好了。
童彤彤的眼眸微閃,作為另一個被害當事人,她算是看出來了。
洛閻這人看似瘋瘋癲癲,行事毫無章法,可都是有計劃有預謀的。
所以……
目光看了眼懷著的嬰兒。
她開始懷疑之前洛閻搶這孩子的動機了。
場中,吳淵能感覺到,自己裡面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有預感,只要自己一動,洛閻剛才秒殺瀋河的一劍,就會襲向自己。
所以他現在一動都不敢動。
若是周圍有障礙物,他有把握憑藉身法,和洛閻的奔雷劍法周旋。
可這裡是水面上。
要賭洛閻打不中自己嗎?
就在吳淵猶豫不決時,忽然聽到對面傳來一聲嘆息。
洛閻再一次把【阿卡姆生物兵器】收回了背包,背過身去。
「你走吧!」
吳淵一愣,而後惱羞成怒。
「你是在侮辱我嗎?」
「不!」洛閻搖了搖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你還沒察覺嗎?」
察覺什麼?
吳淵一驚,難道自己已經中招了?
趕緊低頭看了看身上。
什麼事都沒有!
他不由得皺眉詢問。
「什麼意思?」
「你的劍……在猶豫!」
洛閻背著手,點出了關鍵。
「作為一名劍客,你在應該揮劍時猶豫了。你的心……亂了!」
吳淵握劍的手一顫。
洛閻微微回過頭來,只讓他看到一張側臉,眼睛微眯道。
「我相信瀋河和我一樣,想要挑戰的是全盛時期的你,而不是懷疑手中之劍的你。」
微微搖頭,又是一聲長嘆。
「怪我,是我讓你心亂了。這一戰我認輸,等你調整好心態,我再來挑戰吧!」
說著,他就要走。
沒等他邁出兩步,身後原本沉默的吳淵突然大笑。
「不!要認輸的應該是我,如果你剛才揮向瀋河的一劍,在事先不知道的情況下揮向我,我的下場比瀋河好不了多少。
而且就算現在知道了這一劍,我卻依舊沒把握接下。你說得對,面對你的劍我猶豫了。在生死決戰的時候,我竟然猶豫了,我吳淵是輸得起的人!」
說完,他也不給洛閻拒絕的機會,直接使用內力擴大聲音。
「諸位武林同道,這一戰是我吳淵輸了,而且輸得心服口服。但我不會就此認輸……」
他的目光重新變得銳利,猛然看向洛閻的背影。
「總有一天我會用更強的自己直面這一劍,到時候這劍道魁首之位,我會取回來的!」
說著,他猛地一躍,腳尖在水面輕點,用輕功上了岸。
圍觀的人群還在震驚中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讓開一條道。
吳淵頭也不回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人群瞬間譁然。
他們看到了什麼?
面對挑戰,當代劍魁吳淵,竟然連揮劍的勇氣都沒有!
奔雷劍,真的恐怖如斯?
眾人再看河道中央,看到那負手而立的人影……
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看他戴綠帽的嘲笑,有的只是敬仰!
童彤彤的嘴巴又張成了O形。
這都行?
還真讓他挑戰成功,當上劍魁了?
這麼兒戲的嗎?
有些無語地看向河道中央,洛閻還保持著負手而立的姿態,隨波逐流順流而下。
別問他為什麼一直凹姿勢不上岸。
問就是不會輕功。
如果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大家看到,新任劍魁竟然很挫地用槳划船。
那不得丟死個人?
看著洛閻的背影隨波逐流消失,一眾江湖人,把視線轉移到了童彤彤身上。
有很多人的目光帶著鄙夷,鄙視她有眼無珠,有一個如此出色的男人,竟然還出軌。
當然,這其中也有羨慕,羨慕她有一個如此大度,還如此優秀的男人。
童彤彤嘴角抽了抽,剛想回到包間裡等洛閻。卻看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牧凌空急匆匆跑進來。
「快快快,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童彤彤滿臉疑惑。
難道是怒海幫的人,找上門來了?
可不應該啊。
現在洛閻可是鼎鼎大名的劍道魁首。
怒海幫就算是三宗四派之下第一幫派,但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胆找一個頂尖高手麻煩吧?
畢竟是那曹二公子有錯在先,當著洛閻的面,撩撥她這個名義上的妻子。
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事。
等童彤彤被生拉硬拽上馬車,她便發現,馬車上多了一個箱子。
沒等她詢問,牧凌空就出去了。
急匆匆驅趕馬車,往下游而去。
沒過多久,馬車停下,新任劍魁洛閻上了馬車。
「你又幹了什麼?」
馬車重新上路,童彤彤這才有機會問出自己的疑惑。
「咳咳沒事……」
洛閻一臉心虛。
視線回到離陽樓。
當事人都走了,眾高手自然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
便想著與邀請自己的百聞老人道個別。
然後……他們在大堂等了足足半個時辰,都沒看到百聞老人下來。
這很不對勁。
按照以往的慣例,決出勝負之後,百聞老人都會出來和諸位武林同道共飲一杯酒,說一些不為人知的江湖趣聞。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人呢?
終於有人等得不耐煩,主動去敲響了天字一號房房門。
咚咚咚……
沒有動靜。
眾高手對視一眼,繼續敲。
「百聞先生在嗎?」
還是沒有動靜,難道已經不告而別了?
眾高手齊齊看向百聞老人的跟班。
「老爺一定還在裡面!」
跟班斬釘截鐵道,明面上他是跟班,可實際上他也是朝廷派來的,兩人是搭檔。
上面沒有命令,他和百聞老人都不會做多餘的事。
「難道出了意外?」
「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有果決的人,直接抬腳踹開了房門。
然後被裡面的場景驚呆了。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被人用龜甲縛,以手腳向後的姿勢,吊在房樑上。
被堵住嘴,渾身上下,只剩一條褲衩。
看到眾人,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發出嗚嗚嗚地呼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