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不信！」
洛閻說著，把一塊碎銀硬懟進來他腦袋的血洞裡，染了一手血。
段逸飛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了幾分。
「嘿嘿嘿，還是有效果的嘛！」
說著就要繼續。
遠處正在和三宗四派掌門纏鬥的謝無衍，看到這一幕臉色一變。
「快阻止他！」
只有段逸飛的血，能把人變成他們的同類，若是沒了段逸飛，他們遲早得玩完。
其他吸血鬼聞言，當即不再管剩餘的江湖人，朝這邊蜂擁而來。
頂在前面陳錫年陳公公，眼睛微眯，也不再掩藏，從衣袖裡掏出碎銀屈指一彈。
只聽「咻」的一聲，沖在最前面的吸血鬼直接被爆頭，倒地不起了。
「真以為洒家好欺負不成？」
在他後面，洛閻、牧凌空還有童彤彤，嘴巴都張成了O形。
又是接連咻咻幾聲，陳公公每一次出手，都會有一位吸血鬼倒下。
剩下的吸血鬼被震懾住了，腳步躊躇不敢再上前。
「是銀子，他用的是銀子！」
其他人江湖人見狀，紛紛掏出銀子效仿。
結果就是，沒有雄渾內力的他們，彈出的銀子，只能堪堪讓吸血鬼破皮。
根本無法造成有效殺傷。
有能力破防的，也就只有少數一流以上的高手。
但和陳公公比，還是差遠了，他們往往要打出五六發，才能讓一名吸血鬼倒下。
但至少，局勢不再一邊倒了。
「所以，在段逸飛說出吸血鬼的弱點是銀之時，你就有辦法解決他們了？」
牧凌空滿臉愕然，似現在才發現，眼前這位一直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公公，藏得有多深。
「王爺說笑了，老奴內力淺薄，剛才的攻擊也用不了幾下，只能用來殺雞儆猴。」
陳錫年說著，假意地擦了擦汗，裝出一副我很累已經內力透支的樣子。
牧凌空還想說些什麼。
洛閻卻是看懂了什麼，露出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湊到牧凌空耳邊，用在場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
「我就說吧，朝廷巴不得江湖人死絕。現在自然樂意看到江湖人和吸血鬼互相殘殺。等雙方兩敗俱傷之時，他自然會出手收拾殘局。」
聽到這話，牧凌空心裡頓時涼颼颼的，目光看向仍舊笑眯眯，裝作聽不見洛閻這番話的陳錫年。
少年後背瞬間就被冷汗浸濕了。
想起之前，這位公公還一臉正義凜然地說什麼，江湖是朝廷抵禦外敵的一道防線，說什麼朝廷江湖一家親……
結果坑起江湖人來，都不帶一絲手軟的啊。
看著下方不斷死去的江湖人，牧凌空第一次意識到。
對於身居高位之人來說，人命真的連草芥都不如。
洛閻沒再管牧凌空怎麼想，繼續往段逸飛的體內塞銀子。
童彤彤不知道從哪撿來一桿銀槍。
這好像是銀槍派吳滄海的那一桿，這槍雖然叫銀槍，但他只是染成銀色而已，並非是真正的銀打造。
只要段逸飛身上的傷口癒合，她就用力捅一下，而洛閻則配合地往裡塞銀子。
段逸飛：……
能不能給個痛快！
他知道自己作為禍亂的根源，是絕對不能活下去的。
因此也沒有反抗的意思。
「住手！」
一聲暴喝吸引了幾人的注意，謝無衍不知道什麼時候，擺脫了三宗四派掌門的糾纏，朝這邊殺了過來。
也不能說是擺脫。
而是三宗四派的掌門，故意放他過來。
作為掌門的他們，自然猜到了陳錫年這個老太監，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既然謝無衍要找陳公公那邊麻煩，他們自然不會攔著，反而樂見其成。
他們也正好抽出空，救助門下弟子。
「放肆！」
陳公公屈指一彈。
謝無衍當即被爆頭。
可和其他吸血鬼當場被秒殺不同，他只是踉蹌後退數步。
能看到他的眉心之內，鑲嵌著一粒碎銀。
「好硬的體膚！」
陳公公看到這一幕，也是心驚。
看到謝無衍伸手把銀子摳出來，又想衝過來。
他瞟了洛閻兩人一眼。
「速度！」
催促一聲便迎了上去。
憑藉強大的內力，能一人硬抗六位掌門的謝無衍，竟然被他打得節節敗退。
甚至，他還能抽空，給那些試圖靠近阻止洛閻幾人的吸血鬼，來一發。
而洛閻和童彤彤，則加快了速度。
感受到自身生命的流逝，段逸飛目光遠眺似有不舍。
「牧兄弟，臨死前能幫我一個忙嗎？我那妻子應該快生產了，不知現在在何方。她心地其實並不壞，自污為妖女也是為了幫我。你能不能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幫她澄清一下。」
聽到這話，洛閻和童彤彤同時一頓。
「你的妻子……已經死了，死於逸雲宗衛殘陽之手……」
童彤彤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花影臨死前，親手給自己做了剖腹產。
段逸飛心痛到身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雙眼通紅眼看就要失控，但最後還是壓抑了下來。
「是我害了她！」
聲音帶著濃濃的悲傷與痛苦。
「放心，牧凌空會好好照顧你女兒的！」
洛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又往剛捅出的傷口裡，塞了一粒碎銀。
牧凌空看到這一幕，怎麼看都感覺很彆扭，嘴角抽搐問道。
「為什麼是我？人不是你們兩個救的嗎？」
「我們要是有辦法，還會拜託你？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再過不久就會完成任務離開！」
洛閻一點都沒有掩飾的意思，直接說了出來。
可他的話，聽到牧凌空耳里，顯然被系統修改過了。
也不知道被改成了什麼樣，反正他是答應下來了。
「行吧，你們那破隱世宗門，規矩還真是多。」
「那我在此，就代小女謝過牧兄弟了。」
回答他的，是段逸飛。
此時的他，隨著體內被塞滿銀子，體表已經開始浮現猙獰可怖的黑色紋路。
看上去像是中毒，即將毒發身亡。
最後的最後，這位明明被稱為魔君，卻願為天下人犧牲自己的老好人，說出了最後一個請求。
「還請牧兄弟幫忙隱瞞她的身世，畢竟有一個被稱為魔君的父親，和一個被稱為妖女的母親，並不光彩。若是將來，她問起自己的身世，還請牧兄弟告訴她，她的父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