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聽到李貴妃口中的多多益善,不知怎麼,為皇帝背後一涼。
難道這麼多年,每一次選秀,皇帝都是多多益善過來的麼?
怪不得後宮美人嬪妃這麼多呢。
可到底能不能吃得消呢?
不過如果沒有皇帝的認可與答應,沒有皇帝的樂在其中,就算李貴妃想多多益善只怕皇帝都不會答應。
因此燕寧覺得這一切果然還都是皇帝的錯。
皇帝就喜歡後宮百花齊放,貴妃娘娘就順了他的心愿,多多益善了。
可誰說做皇帝的就一定要後宮三千呢?
燕寧偷偷地大著膽子鄙夷了皇帝一番,見李貴妃把面前桌上的美人圖都看過之後,小心翼翼地看著李貴妃問道,「之前陛下還說要給東宮選美人,娘娘,會不會……」她擔心這一次選秀,皇帝就要給十皇子賜下美人了。
畢竟上一世的時候十皇子就是和阿蓉大婚後就遇到了選秀,皇帝仿佛一下子想到十皇子也是自己的兒子似的,還想把一位……燕寧努力地想了想,記得仿佛也是一位朝中大臣的庶女賜給十皇子做側妃,正是因為這件事十皇子才第一次開始反抗皇帝往自己的府里塞女人,皇帝也似乎隱隱對阿蓉有了不滿。
不然,阿蓉家世出眾,是極為難得的美人,而且行事沉穩,心胸開闊,之前皇帝一直對阿蓉印象不錯。
然而拉攏著皇子不許皇子納妾,對於皇帝來說這就是錯的。
特別是阿蓉之後嫁給十皇子整整三年,獨占寵愛卻始終沒有身孕,還霸著十皇子,把十皇子迷得暈頭轉向的不願另納姬妾生子,皇帝就更不高興了。
燕寧突然想到這件事,不由有些擔心。
她倒是沒和李貴妃說擔心自己的表姐,畢竟如果自己說擔心十皇子納妾什麼的,仿佛像是阿蓉多麼嫉妒似的。
「你擔心陛下給皇子們賜下美人?」每一次選秀都不僅僅是給皇帝選美人,也是給皇帝看重的皇子還有皇族挑選美人,充盈各個皇族府中,此刻見燕寧十分為難,為太子妃和阿蓉擔心的樣子,卻唯獨沒擔心皇帝會不會給楚王也塞兩個美人,李貴妃不由笑了,摸了摸燕寧的臉溫和地說道,「不必擔心。」
她的聲音溫和,燕寧卻一下子相信了李貴妃會有辦法的,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是想著……女子一生只守著一個夫君生活,為什麼做夫君的不能只守著自己的妻子生活呢?」
她有些羞澀,又有些怯生生的,仿佛覺得自己的話是大逆不道,李貴妃卻稱讚她說道,「你這樣想才是對的。所謂的賢良淑德,其實沒什麼用。被人稱一聲妒婦,可是守住自己的夫君才是正經事。為了好名聲給夫君納妾,自己的苦自己知道。」
只是這是女子自己的心事,還有那些男子只覺得三妻四妾是理所當然的事,其實這些男子又有什麼道理?
妻子但凡鬧一鬧,就硬說妻子是妒婦。
原來真心在乎他,深愛他不願與人分享也是錯的。
既然如此,那索性就別想要妻子的真心,客客氣氣地過所謂舉案齊眉的日子,得不到妻子真心的敬愛,那樣的妻子一定賢良淑德。
李貴妃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黯淡了幾分。
「那些只知道自己風流快活的男人,也不配得到女子的真心。」她喃喃地說了一句,這聲音微弱,燕寧都沒有聽清楚。只是她這片刻的黯淡轉眼就消散了,對燕寧笑眯眯地說道,「陛下膝下的皇子都還年輕著呢,剛剛開府辦差,哪兒有那麼多的閒錢去養活美人。」
她管不著別的皇子,只希望自己養大的皇子不要跟皇帝一樣左擁右抱,覺得妻妾成群,妻妾姐妹情深是應該的。
至於這麼多的美人前仆後繼都想進宮……那肯定是都要留給皇帝消受才是正理。
不過李貴妃對太子和十皇子都有信心。
她和燕寧笑眯眯地說話的時候,已經忘記了剛剛面對承恩公夫人的不快,笑容也多了幾分溫度,當皇帝與楚王一同過來的時候,見李貴妃瞧著笑容滿面,愣了一下便笑著問道,「承恩公夫人出去了?」
這宮中的事瞞不過皇帝,特別是李貴妃宮中的動靜。
李貴妃和承恩公夫人吵得整個後宮都要聽見,皇帝想裝傻粉飾太平都做不到。不過見李貴妃此刻並不生氣,皇帝心裡鬆了一口氣,見燕寧起身走到了楚王的身邊坐下,便順勢坐在了李貴妃的身邊低聲問道,「她都跟你說什麼了?」
「不過還是想要阿瑤能嫁入皇家後自由進出後宮罷了。我說這肯定不行。」李貴妃沒有說馮家舊仆的事。
皇帝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把下人都不當有回事兒,只會覺得她小題大做。
她和承恩公夫人鬧成這樣,皇帝想必也知道因為什麼鬧騰,不過李貴妃不打算叫皇帝再提及這馮家舊仆之事。
不然,皇帝只會大手一揮,叫這些馮家舊仆重新回東宮去服侍太子。
至於承恩公會不會日後在皇帝的面前提及叫這些人回去服侍太子,李貴妃想了想,想到太子也不會答應,自己也就不說了。
「這件事阿瑤鬧得過了。這都多久了,朕與太子都退讓,叫她全了心愿能嫁給九皇子,怎麼還在鬧。真是不懂事。承恩公怎麼管的女兒。」馮瑤總是吵鬧,就算皇帝再喜歡先皇后的這個侄女兒也覺得受不了了。
見李貴妃笑了笑沒有說話,一片心寬,他便溫和地說道,「你受委屈了,日後承恩公府還有話說的話,就叫他們來和朕親自說。」他嘆了一口氣,覺得李貴妃這次受了極大的委屈,想拍拍她的手安慰一番,就見李貴妃已經笑著親手捧了茶放在他的面前說道,「那日後就託付給陛下了。」
皇帝笑著接過,心情愉悅地喝了一口茶,就見李貴妃手邊的幾個捲軸。
打開看了,皇帝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次的秀女?」
「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只不過是畫像,還得叫這些秀女都進宮請陛下親自挑選。」李貴妃見皇帝翻看了幾幅美人圖,只拿著一張畫像上生得極為嬌艷,艷麗無比的少女,不由微微皺眉。
這少女生得極美,咄咄逼人的美透過畫像都能叫人感受得到的美貌,此刻皇帝笑著看了看,便遞向楚王笑著說道,「王叔也瞧瞧,這樣的美人倒是難得。」燕寧是清艷柔弱的美麗,這女子卻是令人窒息的美,李貴妃臉色微微一變,卻見楚王正低聲在問燕寧宮中有沒有受驚,聽到這話,楚王抬頭不耐煩地說道,「拿走。」
「看看又不算什麼。」皇帝其實也只是想叫楚王看看。
楚王剛剛大婚,皇帝也不預備在楚王夫妻新婚的時候就賜美人,這不是打了楚王妃的臉麼?
就算是皇帝希望楚王能多幾個侍奉的美人,也知道正妻的地位不可撼動,他不會叫燕寧沒臉。
不過他倒是也想叫楚王瞧瞧,這世間除了燕寧這樣的美人,其實還有各色的美貌佳人。
「我為何要看這些女人。」一個哭包楚王都看不過來,憑什麼去看別的女人。
見皇帝對自己笑著把美人圖伸到自己的面前,楚王沉著臉問道,「邊關還有無數將士娶不上媳婦。陛下是想叫我從這些女子之中挑選美人,送去給那些將士們做妻子麼?」
他這話就是威脅了,顯然皇帝如果再給自己塞女人,楚王就要不客氣地都送到苦寒貧瘠的邊關去給娶不上媳婦兒的將士們成親,皇帝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沒想到楚王成親之後依舊這麼冷酷無情,急忙心疼地收回了手笑著說道,「朕只是難得見獵心喜。」
楚王臉色端肅,淡淡地應了一聲。
是見獵心喜還是見色起意,這真是仁者見仁的事。
就算皇帝想把這種嬌嫩的美人送去邊關,楚王也未必會答應。
這樣嬌嫩的美人,哪裡是能與普通將士安心過日子的,楚王還擔心軍中的將士的婚姻過得糟心。
只是威脅還是要威脅的。
楚王覺得皇帝最近似乎十分喜歡做媒,好的媒也做,不好的也樂此不疲。
「陛下日後也不必為我王府後宅操心。我自己的王府,自己的女人,就算陛下也不能置喙。」見皇帝下意識地看向燕寧,楚王大手蓋在燕寧的臉前,對皇帝問道,「陛下看阿寧做什麼?家中大事她一向都只能聽我的。後宅進人,這種大事她也做不得主。」
他的眉宇之中泛起淡淡的凌厲,皇帝心裡鬱悶,見楚王依舊油鹽不進,想到曾經被楚王脖子都差點擰斷的那些柔情美人,不得不答應說道,「朕知道了。日後不會再提這件事了。」
他心裡倒是有些後悔,關於納妾這樣的事,本該先問問燕寧,燕寧柔弱靦腆,如果答應了,皇帝沒準兒還能順勢塞幾個美人去楚王府,楚王看在燕寧的面子也不會這樣斷然拒絕。只是如今楚王已經這麼說了,他也沒法再問燕寧。
沒聽他王叔說麼。
楚王府納妾進女人的大事,一向都是楚王自己做主。
就算燕寧答應了,可是楚王不答應,那人也進不去楚王府。
既然如此,那還折騰什麼。
皇帝如今只期盼燕寧儘早及笄,然後給楚王生個十七八個兒女。
「我已有王妃,不養別的女人。我的家私也不是為了養女人的。」見皇帝再三地答應了,楚王這才不再說話。
燕寧眨了眨眼睛,到了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的身體慢慢地軟了下來。
她沒想到今日剛剛進宮,皇帝竟然就衝著楚王府的後宅來了。
只是想到楚王剛剛說的話,燕寧心裡甜蜜,又覺得很不好意思。
王爺說……只養她一個。
她偷笑起來。
楚王橫了偷笑的哭包一眼,心中萬分沉重。
養一個哭包有多難,皇帝怎麼會知道。
養哭包已經叫楚王筋疲力盡。
他也只心甘情願養這一個。
「陛下既然這麼喜歡這女子,若是選秀時她與畫像上並無不同,那就收入宮中?」李貴妃便笑著問道。
「這……十皇子……」皇帝沉吟起來。
「十皇子剛剛大婚,十皇子妃還是新婦,此時納妾叫人瞧著十皇子仿佛是個好色之徒似的。」見皇帝點了點頭,猶豫著沒有說話,李貴妃便笑著繼續說道,「陛下不必操心十皇子。十皇子那樣的性子,如果看上了哪個秀女,必然能來陛下面前討要。」
至於一個都沒看上的話,那就更不必皇帝多管閒事了。
李貴妃笑容柔和,皇帝心中一軟,便看著她說道,「那就都託付給你,你一向知道朕的喜好。」
李貴妃笑著應了。
既然皇帝這麼說,她就按著陛下的喜好多給他挑幾個。
女子以進宮為至高的榮耀,想當年李貴妃第一次為皇帝初選秀女的時候,還憐惜秀女們一入宮門深似海,紅顏未老恩先斷壞了一生的幸福,因此沒有給皇帝多挑選幾個。
誰知道那一年秀女之中就有人傳說貴妃娘娘是個善妒,排斥年輕美貌的秀女的傳聞了。
從那兒以後,李貴妃就順了這些秀女的意思,既然想進宮博個恩寵,她從不阻攔,大開方便之門,只要皇帝挑中了的,她都幫皇帝照顧得很好。
至於這些美人進宮之後有沒有後悔,那李貴妃也不知道。
「那陛下與王爺先坐會兒,我先去看看十一公主吧。」燕寧覺得皇帝拿著畫卷笑眯眯的樣子,就算依舊英明神武,可是卻也帶著一種叫她不忍直視的猥瑣。
她起身就去找十一公主,知道十一公主也知道了長平長公主「病倒」一事,不由憂心忡忡地問道,「那如今怎麼辦啊?她到底是長輩,做什麼你都得受著。」她十分擔心十一公主被長平長公主欺負,如今不過是個下馬威,誰知道以後長平長公主拿捏著嫡母的架勢怎麼欺負人呢。
十一公主頓時笑了。
「怕什麼。她是公主,我也是公主,她既然不怕丟人,要把沈家的家事鬧得滿城風雨,那我也不怕丟人。就算丟人,也丟的是皇家的人,父皇惱火起來也有她的一份兒。」
十一公主在宮中的時候小心謹慎地做人,可是出嫁以後,如果長平長公主不想給她好日子過,那十一公主也不怕她的。見燕寧擔憂地看著自己,十一公主便冷笑著說道,「她病倒了更好!大婚那一日,她不出現婚禮上才好呢。不然,她以為誰還真心想給她跪下喊她母親,端茶給她喝麼?」
做兒子的成親娶妻,是要給高堂磕頭敬茶的,十一公主就算是要磕頭敬茶,要磕頭的對象也應該是周夫人。
長平長公主這「病了」才好。
不然十一公主想想要給她磕頭敬茶喊她母親,心裡都要嘔死。
「她到時候會不會突然出現啊?」
「她不可能出現。出現在婚禮上喝了我的茶,那就是給我和阿江面子,她怎麼可能答應。只是……」十一公主皺眉對燕寧說道,「我有些擔心周夫人。」
長平長公主這麼一病倒,端陽伯卻並沒有叫周夫人出面料理婚事,十一公主瞧著端陽伯的意思,恐怕叩拜高堂父母的時候,就算長平長公主不出現,端陽伯也不會叫周夫人得這個體面。
「那也沒什麼。等你們成親了,把夫人接到長公主府去,想怎麼磕頭敬茶都是關起門自己個兒的事兒。」燕寧笑眯眯地安慰了十一公主,見她也爽朗一笑,顯然不把長平長公主放在心上,便一同說起快到了的十一公主的大婚的事。
她們說得熱鬧,燕寧還拿了自己專門預備的漂亮的首飾給十一公主做長輩的添妝。看見她努力露出喜愛的目光,十一公主抽了抽嘴角,接過了叔祖母的一番好意,見是十分華美的首飾,便笑著說道,「我不與你客氣了,這首飾我很喜歡。」
「我也覺得這首飾合適你。」燕寧湊過來和十一公主說道。
她與十一公主說得熱鬧,只是又覺得長平長公主鬧起么蛾子來也是不少的,便小聲對她說道,「你也叫沈大人小心些吧。他如今還住在伯府里,可別……」燕寧努力地想了想對十一公主說道,「比如硬要把個丫鬟塞給他之類的。」
這種噁心事兒,長平長公主肯定幹得出來,不僅能幹出婚前打著給沈言江「長者賜不能辭」的旗號塞女人,沒準兒還能幹出污衊沈言江和自己房中丫鬟怎樣怎樣的壞事兒。對於這上一世的婆婆,燕寧一向都不吝嗇用最壞的想法去想她,十一公主聽了,忙對她道謝說道,「多謝你提醒我了。你放心,這事兒我也不叫阿江知道是你跟我說的。回頭我提醒提醒他。」
如果婚前遭了長平長公主的算計,那惡人就要得意了。
「那就好。我就是想得太多了。多管閒事了。」
「這叫什麼多管閒事。你是真心為我好,才會和我說這樣的話。阿寧,我都明白。」十一公主握著燕寧的手低聲說道。
如果換了旁人,誰會與她說這個。
就算是想到了,也不會和她提到的。
不然不僅是多管閒事,而且顯得提到這種事的人的心裡也十分陰暗似的。
「我就是喜歡胡思亂想而已。」燕寧不好意思地笑了,與十一公主肩並肩在一塊兒說著成親以後多麼開心的話。
都是厚臉皮,十一公主也是敢主動對人表白的巾幗英雄,自然提到成親也不害臊的,因此興高采烈地說到了很晚,燕寧才叫楚王接走去了皇帝與李貴妃吃飯。
等吃過了晚飯,她從宮中出來,這才把今天承恩公夫人在李貴妃面前的那些話說給楚王聽,小聲兒說道,「我看承恩公夫人的眼神對貴妃娘娘十分不滿,仿佛恨極了她。」
楚王攬著燕寧的肩膀,聽燕寧說她並未受承恩公夫人的無禮冒犯,這才微微點頭。
馮家能不恨李貴妃麼。
李貴妃散去了東宮馮氏舊仆,還壓住了馮瑤,馮家的風頭簡直被當頭打斷,怎麼可能不恨。
不過就算承恩公恨紅了眼睛也拿李貴妃沒轍。
「不必理會跳樑小丑。」他攬了攬燕寧的肩膀,等回到了楚王府,就把燕寧早上提到的蜜餞拿給她。
燕寧本以為楚王今日與皇帝一同在宮裡,會沒有功夫買蜜餞,誰知道楚王卻拿給她,她叼著蜜餞啃得香甜,吃了一會兒,嘟著嘴對面無表情的楚王問道,「王爺,我還吃了玫瑰杏脯,您聞聞是不是有玫瑰花的香味兒。」嬌軟甜蜜,帶著淡淡的花香的呼吸就在楚王的面前,楚王頭疼得撐著臉,不得不轉頭拿薄唇碰了碰哭包柔軟仿佛花瓣一般的嘴唇。
燕寧心滿意足地去梳洗。
楚王仰頭看著頭頂的房梁,臉色越發沉重。
哭包這一次怎麼不說想跟他圓房了?
難道是真的怕了,所以比他還不著急圓房了?
這樣的憂慮叫楚王心裡莫名生出了及笄之後或許王妃不讓他圓房的危機。
只是如今說這個還早,如今京都之中更多的是皇帝下旨賜婚九皇子與承恩公嫡女馮瑤的婚事。
這婚事最終確定自然是叫人覺得婚事不錯,畢竟馮瑤哭鬧著要給太子做妾鬧得滿城風雨,聲名狼藉到了這個地步,竟然皇帝還願意叫九皇子迎娶馮瑤做九皇子正妃,這也恰恰說明皇帝對承恩公府的確還是有幾分情分的。
承恩公府聖眷依舊倒是叫人羨慕,可是皇帝接下來的旨意叫人有些困惑了。
九皇子妃日後不許進宮,不許出現在任何有皇親國戚的場合,這不相當於叫九皇子妃不許顯露在人前?
這到底是寵愛承恩公府,還是厭棄了承恩公府?
一時之間京都之中因這奇異的兩道旨意都有些困惑,然而在這些困惑之外,在一處十分寬闊華美的大宅之中,身上滿是傷痕因此格外虛弱的姜嬛臉色慘白地跌坐在地上,一臉的不敢置信。
她費心籌謀那麼久,在九皇子的面前下了那麼多的功夫,她的一切的前程還有榮光都壓在九皇子的身上。
她本以為這麼久,已經牢牢地抓住了九皇子的心,叫他可以點頭娶她,叫她成為九皇子妃,從此把阿蓉踩在腳底下,叫她憋屈地還得叫她一聲皇嫂,得在她的面前行禮。
姜嬛也相信憑藉自己,她也可以成為皇子妃之中的第一人,甚至阿蓉都只能仰望她。
可是如今她聽到了什麼?
九皇子與馮瑤要成親了?
她被九皇子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