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深深地忌憚了那小冊子,不過楚王不動聲色。
若說自己嫉妒警惕那小冊子,哭包還不得意得上了天?
不過所謂哭包,都是嘴上說得好聽,轉臉就不認人了。
等楚王把那個高慶的事和何澤問清楚了回了臥房來和燕寧說道的時候,就見哭包已經身上披著柔軟的衣裳,手裡捧著熱乎乎的紅棗茶來小口小口地喝了。
她坐在床上,腿上蓋著小被子,瞧著小小一顆,怪可憐的。
楚王微微皺眉,見拂冬正在燕寧的面前不知在說些什麼,便走過去問道,「怎麼?今日被風吹著了?」他一進來,拂冬就不由為難地看了燕寧一眼,燕寧一張小臉兒不知怎麼紅透了,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楚王,想說什麼卻不好意思。
「我,我……」她把紅棗茶給了拂冬,扭著手指有些羞澀,又覺得似乎不知怎麼說。
「怎麼了?」楚王擺手叫拂冬站在一旁,對她皺眉問道,「不舒坦?」
拂冬也想說什麼,可是卻不知該怎麼對從未有過女人服侍的楚王說。
「也沒什麼。就是,就是小日子來了。」見楚王皺眉,燕寧擔心他記掛自己,急忙弱弱地說道,「小日子就是……王爺,你懂的吧?」她試探地看著楚王,就見楚王面容沉穩地微微點頭說道,「知道。月信。怎麼,很疼麼?」
他還知道女子小日子的時候會很疼,燕寧和拂冬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大英雄楚王,卻見楚王已經拉扯了一下她膝上的小被子板著臉說道,「的確不能著涼。這幾日叫廚房不要做寒涼的食物。你也小心些。」他這麼周到,燕寧不由呆呆地問道,「王爺怎麼知道的啊?」
「太醫說過。」楚王見燕寧看起來可憐巴巴的,伸手握住燕寧的手,覺得還好,便伸手去摸燕寧的腳。
「做,做什麼?」見楚王去摸自己的腳,燕寧有些羞澀地問道。
「太醫說女子信期之時不要涼著腳。」楚王也不在意拂冬還在一旁看著,已經摸了摸燕寧上床前洗得乾乾淨淨的小腳丫。
見雪白的小腳丫被自己拉出來,軟軟的,小小的,偏偏腳趾胖嘟嘟的,摸起來也柔軟可愛,楚王的大手下意識地在燕寧的腳面上摩挲了兩下,見她的臉更紅了,目光瀲灩又帶著幾分羞澀地看著自己,楚王一頓,本著正人君子思無邪的精神,一副正直的模樣放開了自家哭包的小腳丫,對她緩緩地說道,「這幾日我叫人給你燉些滋補的湯水。」
「不要這樣大張旗鼓,叫人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燕寧不過是個小日子罷了,大張旗鼓鬧得王府都不安寧做什麼,她也不是那麼嬌貴的人。只是燕寧還是好奇地問道,「王爺怎麼知道女子小日子的時候會怎樣?」
她十分好奇,因為覺得楚王不是一個對女子的小日子十分關注的人,楚王沉著臉看了燕寧一眼,忍耐著地說道,「你在信里抱怨過肚子疼。」他的話叫燕寧頓時更臉紅了,急忙說道,「可我沒說過是因為小日子疼的。」
燕寧雖然在給楚王的書信里抱怨過自己肚子疼,可到底是女孩兒家,羞澀又謹慎,哪怕那時候對楚王就十分親近,也不可能跟他說自己來了小日子,只不過是隨口提一句肚子疼,那或許楚王只當做自己吃壞了肚子就好了。
可楚王怎麼知道那是自己的小日子。
楚王覺得頭疼。
這哭包每個月都在差不多的時間裡書信說自己肚子疼,楚王……楚王不是擔心燕寧生了什麼病,因此去問了太醫兩句麼。
因為問了這個,他還被跟著自己在蜀中做了軍醫的太醫用詭異的目光看了許久。
想想也知道,一本正經格外嚴肅的楚王竟然會突然問起一個姑娘家每個月肚子疼的問題,那太醫得怎麼想啊。
一世英名毀在哭包的手裡。
「王爺,您,您還真是聰明啊。」燕寧從未說過自己是小日子來了,可楚王竟然能從這蛛絲馬跡之中發現真相,見楚王沉著臉看著自己,不知怎麼,燕寧更心虛了,不由抱著小被子往床上縮了縮,對楚王討好地說道,「您待我真好。」
怪不得一開始楚王知道她肚子疼,還叫她不要忘了叫太醫,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楚王都不提這件事了。燕寧覺得太害羞了,見楚王冷哼了一聲,長腿搭在床上靠在床邊,不由又怯生生地依偎過去,趴在他的懷裡小小聲說道,「可是王爺緊張我,我真高興啊。」
楚王勾了勾嘴角,想到拂冬還在,抬頭看向拂冬。
拂冬灰溜溜地捧著茶杯出去了。
「為什麼叫拂冬出去。」燕寧見拂冬一步三回頭,欲言又止地走了,急忙問道。
「怎麼,你很想她留下麼?」楚王的聲音帶著幾分嚴肅的威脅。
燕寧蹭了蹭他的脖子,小聲說道,「我以前小日子的時候,都是拂冬抱著我睡的。」她月信的時候肚子疼得很,都是拂冬給她揉肚子,晚上的時候記得給她添茶照顧她的。
如今她剛剛成親就遇到了小日子,就覺得格外不知所措。見楚王嗯了一聲,一隻大手探過來蓋在她的小腹上,灼熱的大手帶著溫暖的溫度,燕寧疼得不行的小腹似乎因為這溫度變得不那麼疼了。她一愣,就見楚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
燕寧忍不住往楚王的懷裡更靠了靠。
「我以為……」
「以為你月信的時候,我得避開?」楚王敏銳,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見燕寧埋頭在自己的頸窩裡,臉頰紅透了,似乎很不好意思,便一邊暖著她的小腹一邊問道,「你擔心我嫌棄你?」
做女子的,怕是都會擔心夫君在自己月信的時候嫌棄自己,然後不和自己同床吧?畢竟無論怎麼潔淨,可到底是有血污,男子總是會覺得不快,覺得這有些叫人忌諱。見燕寧弱弱地在自己的懷裡點了點頭,楚王便淡淡地說道,「你想多了。軍中的血污更多,我不在意這個。」
燕寧聽到他的話,探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那王爺不會晚上睡到別處去麼?」
「這是你我的臥房,你想叫我睡到哪裡?」楚王沉著臉問道。
燕寧就咬著嘴角低聲說道,「我本以為王爺要睡幾天書房的。」
還好,她沒有說趁著小日子的時候給自己開個側室塞個通房,楚王心裡滿意,一隻手攬著她柔軟的腰肢對她說道,「所謂夫妻,自然是無論發生什麼都在一處歇息。而且你是我的妻子,除了你的身邊,我如非意外,不會睡到你身邊之外的地方。」他頓了頓,對燕寧說道,「比如我在外行軍這般意外。」
燕寧聽著他的話,輕輕地點頭。
她忍不住環住了楚王的脖子,覺得自己的心裡軟軟的,暖暖的。
當楚王說她是他的妻子,除了她的身邊,他不會去別的地方,燕寧知道那是楚王給自己的承諾。
正是因為這樣,燕寧才覺得自己的心裡穩穩的又歡喜。
她想,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好男子,永遠不會叫妻子提著一顆心擔心他另有所愛,也不會叫妻子因為他感到片刻的難過。
她能得到這樣的夫君,就仿佛像是做夢一樣。
「王爺,那以後你都照顧我,幫我暖肚子好不好?」見楚王冷哼了一聲卻沒有拒絕,燕寧的膽子大了許多,急忙趴在楚王的懷裡,知道他不嫌棄自己了,就和從前一樣纏著他,彎起眼睛來捧住他的臉,嘟起嘴巴用力親了他冷硬的臉好幾下,這才快活地問道,」那高慶的事,王爺都問清楚了麼?」好啊,這哭包剛剛發現自己可以更嬌縱一些,頓時就神氣活現起來,如今還敢使喚王爺了,楚王沉著臉緩緩地說道,「問了。」
他見燕寧越發關注自己,便問道,「你倒是對你的幾個表姐極親近。」
特別是對阿蓉。
不知怎麼,楚王只覺得燕寧對阿蓉的那份在意還有親昵,就算是楚王看見都覺得心裡酸溜溜的。
「因為表姐們對我都很好啊。王爺,我不是爛好人。表姐們喜歡我,所以我也喜歡表姐們。可是你看,我就不喜歡阿若,因此一向都不和她親近的。」燕寧如今在楚王的面前一點也不賢惠善良,還公然叫楚王知道自己和家中姐妹不合,自己不搭理表妹。
不過楚王想了想就問道,「是不是四房那個丫頭?說你貪慕榮華富貴,因此才嫁給我,以後必定失寵的那個?」別以為他不在理國公府,就不知道理國公府里有人說了什麼話,如果不是看在老太太行事公允,那楚王當日也不會饒了教女不嚴的姜四老爺。
「是啊。不過我不在意。我的日子過得這麼幸福了,叫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說兩句酸話怪話,這有什麼啊?」燕寧也不在意阿若說了什麼,不過阿若既然給了她巴掌,那燕寧總不可能還二皮臉把自己另一半兒的臉湊過去叫阿若繼續抽,因此她才不理阿若的。
見她知道排斥阿若,而不是大度地原諒,楚王方才滿意,又提醒說道,「那個冊子不許給她。」
便宜了誰也不能便宜了阿若。
說起那個楚王的黑歷史,燕寧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就算是那冊子叫她傷心過,可是不知怎麼如今想想,那也是楚王對她的關愛啊。
當然,楚王關愛她關愛到沒用上小冊子,直接把她給娶回家了,就更好了。
「高慶這個人,前半生坎坷,當初趙王伯娘求到我的面前,我也考慮了許久。他文武都不成,不過自幼在市井之中打轉,三教九流都十分熟悉,而且為人也機敏。」
楚王覺得那小冊子的事兒以後都不想提了,不然如果突然有一天哭包要求都見見冊子上的青年才俊,楚王怕不是要被哭包氣死,因此轉移話題說道,「他家中曾經十分顯貴,也是有爵的功勳人家。」不然,趙王老太妃也不可能嫁到趙王府去做正妃。
「那後來呢?」燕寧急忙問道。
「後來他祖父那一輩犯了事,被奪了爵,從此家道中落,到了他這一輩,雖然沒說家徒四壁,可也沒有什麼銀錢,還是靠著趙王伯娘勉強度日。只是你也知道王府這種地方,就算是有趙王伯娘的面子,可是這種時常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也是看不起的,漸漸地高慶長大些就不大上趙王府求助,趙王伯娘就使人打聽才知道,他在市井之中闖蕩,混得倒是不錯,只是與那三教九流的都有幾分面子交情的,這在伯娘的心裡就是作踐自己,她實在不能瞧著唯一的娘家小輩從此淪落低賤,因此來求我在軍中給他謀一個職位。」
楚王並不是趙王老太妃求一求就因私廢公,把一個不好的人給收到自己麾下的人。
不過見過高慶,楚王覺得這小子雖然看起來潑皮無賴的樣子,吊兒郎當,可或許正是因為在市井之中久了,他做事還很有一些急智辦法。
楚王又叫人去查這高慶,見他雖然從小就在市井之中廝混,有一些這樣那樣的混號,可是卻從不做惡,也從不做品行不端之事,又見他行事頗有章法,也算是勤勉謹慎,如果遇到了一些突發之事,人也機靈,知道變通,只是打小兒廝混在外頭,因此文武的確不行,就叫他做了管理軍需糧草的小官兒,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竟然還滴水不漏,管得很是不錯。
楚王對這高慶的評價還算公允,對燕寧說道,「身為軍需官,這些年卻從未往軍需之中伸手,沒有貪一粒米,一兩銀子,這人人品倒是不錯。」
正是因為這高慶人品不錯,因此雖然家道中落,而且官職不高,不過還是叫何澤記錄在冊。
可惜都是倒數的了。
燕寧聽了一會兒,便若有所思地點頭。
「你表姐如果想要嫁有爵人家,只怕這是不能。他掙不來軍功。」楚王沉聲說道,「不過他在我的麾下多年,也應該積攢了一些犒賞,因此如果說富足的日子,還是能做得到的。我問過何澤,他是家中獨子,家中長輩恩愛,他父親母親的為人都不錯,不是刻薄的人。」
就是因為高慶有這樣那樣的好處,何澤才覺得高慶也是不錯的娶表姑娘的人選。
畢竟家道中落沒有奢華的生活什麼的,不過是楚王一句提攜的話,楚王給一份豐厚的嫁妝也就是了。
「那這高慶的性情如何?」燕寧急忙問道。
楚王想了想,覺得就算是這高慶是可能說給阿靜的,不過和妻子談論一個曾經在小冊子上的才俊,哭包的眼睛還亮亮的,叫他心裡忍不住就覺得高慶有些可惡了,只是忍了忍想回頭去軍中收拾高慶的想法,他公正地說道,「雖然曾經生活坎坷,不過倒是個有骨氣的人。」
因為被趙王府的人偷偷嘲笑,高慶後來就從不許家中朝趙王老太妃伸手了,寧願在外頭辛苦地賺錢,也不要趙王府的銀子,不過又十分孝順,逢年過節老太妃的生辰必然去府中磕頭,賀禮也都是自己用心準備,哪怕價值不高,不過卻都是認真收集,因此老太妃才會這麼疼他。
「這人品還不錯。」燕寧小聲說道。
楚王冷哼一聲。
哭包急忙親親熱熱地湊過來親了親他說道,「可是王爺慧眼識人,才是更好的人。」
她的話叫楚王勾起了嘴角片刻,又沉了臉說道,「甜言蜜語!」
難道以為一句甜言蜜語就會叫他高興麼?迎面哭包嘟著嘴又親在他的唇角,楚王這才探身咬了咬她的柔軟的嘴唇低聲說道,「別在我的面前提別的男人。」他說完這話,又覺得這話過於嫉妒,只怕哭包要得意到天上去!果然,他看見燕寧眼睛都笑得要看不見了。
看見她這麼高興,楚王又想,就算得意到天上去,倒也不壞。
「那我明日就和三表姐說一說這件事吧。」燕寧第一次感覺到楚王的醋意,又覺得歡喜,又覺得仿佛楚王抱著自己睡覺,自己的小日子也不難過了。
倒是楚王,想到燕寧如今還是小日子,去理國公府太難熬了一些,沉吟片刻便對燕寧說道,「你嫁到王府這麼久,你表姐們還沒有來賞玩過。請她們過來玩耍也無妨。」他的話叫燕寧眼睛一亮,急忙抱著他問道,「真的可以麼?」
「這是你的家,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楚王希望燕寧在王府之中過得自由自在。
而不是小心翼翼,要顧慮這顧慮那。
有顧慮的生活,那叫做客。
只有自己的家才會隨意任性。
「那我明天就請表姐們過來。」燕寧這才高興地抱著楚王睡了。等到了第二天,楚王上朝去了,臨行前又叮囑留在王府的何海好好在王府照看燕寧,燕寧這才把阿蘭和阿靜都請到了府裡頭,把這高慶的情況都和阿靜說了。
等說完了,燕寧就對沉吟起來的阿靜說道,「王爺說,如果三表姐想要個門當戶對的有爵人家,那咱們就再慢慢兒挑。老太妃不是不明理的人,咱們如果拒絕,老太妃也不會不高興的。」
阿靜卻只問燕寧道,「你說他家中和睦,父母都很慈愛?」
「是啊。」燕寧頓了頓,想到楚王在自己睡得模模糊糊的時候說過的話,又說道,「而且他雖然混跡市井,可是卻沒有去秦樓楚館的習慣,平日裡也只歇在軍中,從不與那些放蕩的同僚親近。」
雖然楚王御下極嚴,不過也管不著人家放假的時候在外頭做了什麼。這高慶倒是從不在外尋歡作樂,雖然也喜歡在外浪蕩,不過大多都是跟一些朋友們吃酒說笑,而不是去貪花好色,燕寧覺得這品質也還好,見阿靜笑了笑,不由小心翼翼地問道,「三表姐,你不會是看中了他吧?」
「這婚姻乃是雙方都同意才好,只是……如果老太妃真的有這個意思,我會想見他一面。」
「為什麼?」燕寧好奇地問道。
或許高慶很好。
可是難道這京都子弟之中,就沒有比他更好的了不成?
「家道中落卻能努力奮起,在王爺的軍中得了一席之地,可見這人為人也算是堅韌,不是那等遇到挫折就一蹶不振或者認了命隨波逐流的人。」阿靜便對燕寧柔聲說道,「而且我看重的是他當日不再登趙王府的門的那份風骨。有這樣的骨氣,叫我的心裡也覺得安心。」
大抵有這樣的風骨的人,品行都是可以信任的。而且既然楚王都說他家中和睦,而且家中人口簡單,那以後關起門來一家子安靜度日也輕鬆,雖然說沒有奢華的豪門公府的生活,可是阿靜本也不在意這些。
能過得富足平安就行了。
「只是……如果他也相的中我,我便想問他一句話,如果他覺得我的話並不驚世駭俗,那嫁給他也挺好的。」
「什麼話啊?」阿蘭和燕寧都急忙問道。
阿靜便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裙邊。
她眼見阿蓉嫁給十皇子,十皇子待阿蓉如珠如寶,不染二色,也見了阿蘭與魏家七郎青梅竹馬,七郎對阿蘭發誓此生只與她恩恩愛愛時阿蘭快活的樣子,還有楚王對燕寧這樣疼愛,聽說陛下想要給楚王賜下美人,楚王都沒有答應……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見過了姐妹們的幸福,因此阿靜也想嫁給一個待自己一心一意,不要三妻四妾的男子。
如果高慶不覺得她這話是嫉妒的,是不合適的,而願意理解她,認同她,哪怕他日後會變,會後悔今日的誓言,可是在他答應她的這一刻,她願意嫁給他。
只要他待她好,她也會用心待他好的。
因此阿靜聽了燕寧為自己打探出來的話,對燕寧鄭重道謝,與阿蘭在楚王府里逛了一天的園子,快快樂樂地走了。
燕寧知道阿靜心裡有數了,也就沒有再多去詢問阿靜的婚事,而是忙著十一公主的婚事了。
十一公主嫁到沈家去,在燕寧的眼裡不亞於龍潭虎穴了,哪怕十一公主鬥志昂揚,燕寧也覺得十分擔心。
而長平長公主的確沒有用辜負燕寧的這份擔心。
十一公主自宮中出嫁,不說大婚當日長平長公主沒有出現在大婚的禮堂上,還是端陽伯一個人黑著臉受了兒子兒媳的叩拜敬茶。
就說十一公主給端陽伯磕了頭,轉身帶著十一駙馬沈言江與自己的親婆婆周夫人去了十一公主府的當晚,長平長公主做嫡婆婆的出手了。
因唯恐公主府中服侍的人少,沒有人侍候十一公主與駙馬,長平長公主這婆婆兼姑母慈愛地送給十一公主八個絕色美人。
燕寧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覺得長平長公主有些過分了,等著十一公主與她過招,卻沒輪上十一公主。
剛剛大婚的沈駙馬收了美人,見美人們果然都是絕色,聽聞嫡母只給了自己而忽略了親生兒子,做長兄的怎麼可能看著弟弟吃虧,二話不說,反手又送還給了自己的弟弟沈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