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快步回到房間,燕寧揉著眼睛已經起來了。
見到楚王的臉色凝重,燕寧不由也露出幾分擔憂之色,低聲問道,「怎麼了?」
她從未見過一向沉穩的楚王會露出這樣凝重嚴肅的樣子,而且她也知道何澤的為人,如果不是事情緊急,何澤不會闖到後宅來。
她壓低了聲音,免得吵醒了睡在一旁小床里的兩個孩子。楚王見她格外擔憂,心裡不由生出幾分柔軟,低聲說道,「陛下無故昏迷不醒,太醫院竟束手無策。」不過是短短的兩句話,燕寧的臉色頓時嚇白了。
「陛下昏迷不醒?」而且太醫院竟然束手無策。
這是在說皇帝昏迷不醒太醫院卻救不過來麼?
難道楚王的意思是,皇帝就得這麼昏迷著不知到什麼時候麼?
而且還不知原因。
可,可那可是皇帝呀。
「怎麼會這樣。」燕寧沒想到這一世宮中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上一世太子夫妻被毒殺的時間早就過去了,宮中一片太平,甚至燕寧都已經活過了上一世的死期,因此她覺得大家都已經平安了。
就算九皇子還有野心,可是被人盯緊了,如今也蹦躂不起來了。
可為什麼是皇帝昏迷了?
「是不是被人下了毒?是不是九皇子做的?」燕寧本能地想到了上一世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可是卻又覺得這不可能……如果皇帝有了什麼變故,那得到這大便宜的是太子,太子豈不是能儘快登基?
如果太子登基,那這天下就沒有九皇子的什麼事兒了,九皇子不可能為人作嫁衣裳呀。
她心亂如麻,哪裡還睡得著,見楚王就要進宮震懾宮中人心,燕寧也急忙爬起來說道,「我和王爺一同進宮去。」
「你留在府里吧。」楚王見燕寧臉色煞白,不由關切地說道。
「不要。這樣要緊的時候,王爺必然要在宮中做定海神針。我也要和王爺在一起。」楚王乃是皇家的長輩,而且手握兵權,得皇帝倚重,這樣的時候必然是要在宮中坐鎮,壓制那些已經紊亂的人心。
他在宮中,燕寧自然不會獨善其身留在府里只等著宮中的消息。而且……燕寧的臉色有些複雜,低聲說道,「陛下待我頗為優容。」雖然上一世皇帝逼死了她的表姐與姐夫,逼死了李貴妃,做了許多的錯事,可是這一世,他對燕寧沒有半分不好。
燕寧敢偷偷腹誹皇帝,敢偷偷嘲笑皇帝,不都是因為皇帝對她的縱容麼?
無論皇帝為了什麼對她那樣寬厚,可是她得到了皇帝的這份厚待,如今就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長樂與長生怎麼辦?」楚王微微皺眉。
「先叫拂冬在府里幫忙照看,如果宮中的事情不多,陛下很快就醒過來,那咱們就回來了,也沒關係。如果要在府里耽擱的時間多的話,就把他們送去給大舅母。」
燕寧一邊叫拂冬進來交待她一些自己不在王府的時候的事,一邊在拂冬的服侍之下很快換了出門穿戴的衣裳,顧不得什麼金銀首飾了,只把髮髻簡單地挽起來,握住了楚王的手低聲說道,「我也關心陛下的安危。而且還有貴妃娘娘。」
她想知道皇帝為什麼會昏迷……會不會又有人被陷害,比如皇帝吃了誰的東西。
燕寧擔心得不得了。
她說不清這會不會是九皇子做的事。
可是無論皇帝的昏迷是不是另有原因,她都想要進宮去。
上一世她什麼都沒有參與,被動地知道一切。
可是這一世,她想陪在楚王的身邊,無論經歷什麼都和楚王在一起。
楚王見燕寧露出幾分堅定,嚴肅的臉帶著幾分柔和,摸了摸燕寧的臉頰和聲說道,「你不必害怕。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護著你。」他也說不清宮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李貴妃命人傳信出來,就說明皇帝的情況並不好。
雖然楚王看似對皇帝的行為頗有許多不認同,可楚王卻不得不承認,他把皇帝當做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或許僅次於燕寧,可皇帝卻的的確確是楚王願意為之付出一切,曾經為了他的天下在外浴血沙場的家人。
楚王對皇帝的感情深厚。
那是他最親近的家人。
名為叔侄,可他是養大了楚王的人。
此刻握了握燕寧的手,楚王不再說什麼,帶著燕寧就往宮中去了。
叫燕寧嘖嘖稱奇的是,兩個總是哭唧唧的小傢伙兒這一次被吵醒,竟然沒有哭鬧,反而乖乖地送了步履匆匆的父親母親離開了家。
燕寧覺得兩個孩子其實有一種天生的懂事與乖巧,然而此刻卻也不是自誇的時候,等她進了宮去了皇帝的寢宮,就見寢宮之中已經簇擁著許多的人了。
李貴妃正在一旁和滿頭是汗的太醫正說著什麼,太子臉色慘白地坐在皇帝的龍榻旁,手足無措。在他的身邊,太子妃帶著四個小皇孫專注地看著昏迷在床上,除了呼吸平穩之外卻沒有清醒的徵兆的皇帝。
見楚王與燕寧到了,李貴妃急忙走過來低聲說道,「陛下之事尚未驚動眾人,如今……」她的臉色格外難看,楚王便微微頷首看向太醫正問道,「陛下的情況如何?」
「陛下的脈象極怪,有些像是中毒,又有幾分不像……臣等實在找不出原因。不過不管怎樣,陛下醒不過來,只怕是當真身體出了問題。」太醫正上前,俯身對楚王說道,「王爺,太醫院正在研究陛下的情況。只是……」
他為難地皺了皺眉頭,對楚王不安地說道,「陛下只怕是有些不好。」他戰戰兢兢地說了這樣的情況,明擺著擔心楚王大怒把他們太醫院的廢物都拖出去先給殺了。楚王卻並沒有訓斥他,只是皺眉問道,「這麼說,陛下只怕是醒不過來了?」
太醫正兜圈子說了那麼多,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楚王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太醫正便滿頭大汗地應了一聲。
燕寧捂住了嘴角。
「醒不過來是什麼意思?」她有些呆呆地問道,「難道,難道陛下就一直這樣昏迷著麼?」
太醫正苦笑。
他竟然不知該怎麼回答楚王妃。
「陛下昏迷之前,是誰在服侍?」楚王如今沒有時間和太醫正說沒有意義的事,正容問道。
李貴妃便在一旁說道,「今日陛下沒有傳召嬪妃侍寢,是一個人睡。內侍服侍他更衣之後,陛下說是想再看幾封奏摺,只是看了幾本,陛下要回去就寢,站起來後就暈厥了過去。」
如果皇帝是被嬪妃侍寢,說不得可能是用了什麼歡愉助興之物,過於興奮因此暈厥,那李貴妃倒是還覺得情有可原。可是皇帝突然就毫無預兆,甚至突然就暈倒了,李貴妃也覺得十分茫然。
燕寧正在一旁聽著呢,聽到李貴妃說皇帝是一個人的時候暈倒,並沒有捎帶上李貴妃太子或者十皇子,便先鬆了一口氣,急忙問道,「那陛下就寢之前有沒有吃過用過什麼?」
李貴妃便微微搖頭,看了一旁一個戰戰兢兢的內侍一眼。
「服侍陛下的人說,陛下今日只喝了一碗湯。只是那碗湯我已經叫太醫院的人看過,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太醫院的人也說皇帝的脈象奇怪,這有很大的可能是中毒的徵兆,可到底是中了什麼毒,又是怎麼中的毒,又或者這中的毒會影響皇帝多少,都叫人摸不著頭腦。
李貴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楚王說道,「如今陛下昏迷還被瞞著。可是到了明日必然是瞞不住的。前朝的事,我是不懂的。只能請您出面處置。」她鄭重地給楚王福了福,楚王沒有應聲,只是帶著燕寧走到了皇帝的龍榻之前,擺手叫太子等人不必行禮,坐在床邊摸了摸皇帝的脈象。
他檢查了皇帝的身上一番。
皇帝一動不動,雙目緊閉,如果不是尚且有微弱的呼吸,燕寧都覺得皇帝已經駕崩了。
楚王閉了閉眼,對太醫正問道,「這毒對陛下的龍體會有怎樣的問題?」
他頓了頓才繼續問道,「陛下會不會因此毒而駕崩?」
駕崩……這樣犯忌的話,只怕也只有楚王敢在此刻說起了。
「這是說不清的事。只是如今陛下雖然脈象奇怪,卻似乎暫且沒有性命之憂。只是若長時間找不到醫治的辦法,只怕陛下慢慢就……」
太醫正支支吾吾,不敢如楚王那般大逆不道把駕崩掛在嘴邊,然而連燕寧都聽懂了,皇帝暫且沒有性命之憂,不過這不知是什麼毒卻有些厲害,或許慢慢地侵蝕皇帝,皇帝就在昏迷之中什麼時候駕崩了也說不好。
她有些不安地看著躺在龍榻上無聲無息的皇帝,眼眶微微發紅,卻努力忍著不能在這時候掉眼淚給大家添亂。
可是她的心裡是難受的。
皇帝對她一直都很好。
不管怎樣,就算是她曾經因為上一世的那些事有些埋怨他,也曾經不喜歡他,可是到了如今,燕寧還是希望皇帝活著。
用爽朗的笑容,用色厲內荏的樣子,用什麼叫人生氣的樣子都好……她希望皇帝活著。
「陛下既然昏迷,那就不能理政。太子暫且監國吧。」楚王淡淡地說道。
李貴妃看向太子,太子一愣,急忙俯身說道,「叔祖,我想在宮中照顧父皇。父皇乃是天子,必然洪福齊天,過不了幾日必然會康復的。」他自幼喪母,與皇帝之間父子感情極深。而且皇帝於諸皇子之中只愛重他這個長子,將所有的疼愛還有倚重都給了他,在太子的心裡,皇帝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如今皇帝昏迷,太醫院竟然束手無策,他身為人子怎麼能離開君父的身邊呢?
這話叫楚王微微皺眉,看向他說道,「宮中任何人都能照顧陛下,可是能代表陛下監國理政的卻只有太子一個。如今正是風雨飄搖之時,太子做這樣小兒女之態,真是令人失望。」太子固然孝心可嘉,可這種時候不知需要孝心,也需要安定朝堂。
太子被訓斥得滿臉通紅。
「且陛下心中家國天下最重。你既然想要孝順陛下,就要當起重任,在陛下無法理事之時將前朝的重擔擔負起來。日後陛下醒來也才能夠放心前朝之事。」
楚王見太子愧疚地低聲答應了自己,沉默片刻才對他緩緩地說道,「且雖然你不能親自照料陛下,卻還有你的兒子們代替你來孝順陛下。你不要憂心陛下,將前朝管束好,不要在陛下昏迷時發生動亂就足夠。」
皇帝昏迷這件事是瞞不住的,既然這樣,想要叫前朝安穩,太子這時候必須承擔起一個儲君應該有的責任。楚王安靜地看著太子正容說道,「我會與太子一同鎮守前朝。」
他話音剛落,太子不由鬆了一口氣。
當庇護在他面前阻攔了前朝風雨的皇帝突然倒下,太子的心裡一瞬間不是沒有過慌亂。
可既然楚王會與他一同在前朝理事,太子就覺得心裡一下子就鎮定了起來。
「叔祖,前朝的事暫且放在一旁。可是父皇不能這樣昏迷。不管怎樣,也要叫父皇醒過來。還有他如果是中了毒,那一定要解毒,要救救父皇。如果不是中毒,那也要找出父皇昏迷的緣故,勉力醫治。」
太子紅著眼眶對楚王哽咽地說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叫父皇醒過來。求叔祖再命人往各地召集名醫。只要能叫父皇安然無恙,我願意付出一切。」他央求地看著楚王,楚王見他說著說著已經淚流滿面,便點頭說道,「事急從權,我會命人尋訪名醫。你放心就是。」
「多謝叔祖。」太子起身給楚王施禮。
他看起來一夜之間就憔悴了起來。
燕寧站在李貴妃的身邊,看見太子這樣難過,還這樣憂心皇帝,忍不住側頭看了李貴妃一眼。
李貴妃的面容隱藏在燭光照耀不到的陰影里,看向如今人事不知的皇帝的目光帶著幾分複雜與晦澀。
那目光叫燕寧格外不安。
「後宮之事各位也不必擔心。」李貴妃看著躺在龍榻之上,少了往日的爽朗的笑容還有鮮活的皇帝,聲音柔和地說道,「我會令後宮嬪妃這段時間安分守己。至於陛下的身邊……如今尚且不知陛下到底是何緣故昏迷,也不知這後宮忠奸,我想後宮的嬪妃還有陛下的皇子與公主們,是不是不必來陛下的身邊服侍。」
她這話倒是有些道理,因為不知皇帝這到底是因為什麼昏迷,是不是有人下毒,下毒的人只怕還在這後宮或者與後宮勾結,那誰能說得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呢?索性都不叫他們服侍照顧皇帝,免得皇帝一不小心就被人謀害了。
「那陛下身邊……」
「我來照顧陛下吧。」李貴妃溫和地說道,「陛下待我一向厚愛,如今危難之時,我來服侍陛下。若是陛下發生了什麼事,我願承擔一切責任,為陛下殉死。」她的聲音溫和,然而這話卻叫太子臉色一變,驚慌地說道,「姨母!」
他十分緊張,然而李貴妃卻只是笑了笑看著太子說道,「太子只要好生安頓前朝,為陛下守住天下就才是為人子該做的。至於太子妃,」她看著急忙走過來的太子妃說道,「四個皇孫,還有長樂長生都交於你照顧,你的責任也很要緊。」
四個皇孫還有楚王的子嗣,這自然是比天還要緊的,太子妃看了皇帝一眼,輕聲說道,「姨母,我還是在父皇面前盡孝吧。」
「陛下最看重皇孫與長樂長生,你照顧好了他們,就是對陛下最大的孝順。」李貴妃怎麼可能叫太子妃捲入皇帝昏迷這件事裡。
說得不好聽一些,如今照顧皇帝其實是燙手的山芋。
皇帝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雖然太醫院說可能是中毒,可誰說得准呢?
如果在照料皇帝的時候皇帝發生了什麼意外,那太子妃就難辭其咎,說不清了。
至於她……李貴妃垂了垂眼睛。
她都活了這樣一把年紀,就算是服侍皇帝出了什麼意外也不怕了。
李貴妃便笑了笑對燕寧說道,「我知道你是必然不會出宮的。我照顧陛下的這段時間,你幫我看著些後宮。」以楚王妃這樣貴重的身份,足夠震懾那些後宮之中心思各異的嬪妃了。
更何況在這樣的時候,李貴妃其實也願意有一個與自己親近貼心的人陪伴著自己。
她不會叫燕寧接手照料皇帝,免得日後發生什麼叫燕寧也要承擔罪過,可是在緊要的時候如果楚王妃對宮中的緊急置之不理,還回到王府去逍遙快活,只怕會令人詬病。那還不如留燕寧在宮中彈壓後宮嬪妃,這樣還可以叫人知道楚王妃在皇帝昏迷的時候也在宮中為皇家出力。
「我知道了。」燕寧本想把長樂與長生送去娘家,沒想到李貴妃叫太子妃幫自己看著,覺得也很好。
太子妃溫柔賢惠,自然能照顧好她的孩子的。
只是此刻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李貴妃的手背,卻覺得李貴妃的手背冷得厲害。
「娘娘也不要擔心陛下。」燕寧沒想到李貴妃竟然願意為了皇帝殉死,不由低聲勸慰。
能願意為皇帝殉死,燕寧覺得這說明李貴妃對皇帝是極為看重的,不然怎麼會為了皇帝連命都不在意了呢?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李貴妃還是心軟的人啊。
見燕寧用關切的目光看著自己,李貴妃頓了頓,對她溫和地點了點頭。
就算她說得再大義凜然,其實她也並沒有想過為皇帝去死的。
只不過是……隨口說說。可是看著燕寧還有太子夫妻甚至小皇孫們那動容的樣子,李貴妃就想,莫不是都當真了?
當真覺得她把皇帝裝在心裡了?
……當真了也好。
連太子都當了真,那就說明如今宮中不會再有人懷疑她會在皇帝暈厥的時候對皇帝不利。
李貴妃覺得皇帝這一昏迷昏迷得蹊蹺,說不定日後會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來。她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可是卻從中感覺到了巨大的陰謀的味道。
這陰謀是衝著皇帝,也或許是衝著太子而來,李貴妃心裡隱隱有些預感,自然希望自己能在眾人的眼中成為忠誠於皇帝,把自己的性命與皇帝的生死聯繫在一處,從未令人感到她對皇帝是真正的忠誠……不管日後有怎樣的風雨狂風,可是只要她今日的態度在這裡,就不會有人能動搖她在眾人心中的樣子。
只要她站穩了腳跟,就會叫太子在這場風雨中也站穩腳跟。
皇帝昏迷得這麼蹊蹺,如果重新醒過來,會感念她與太子的忠心。
可如果皇帝醒不過來,當真駕崩,其實……也很好。
她表姐死了,他又何必活著呢?
李貴妃垂了垂眼眸。
「叫人通知諸皇子公主吧。」李貴妃緩緩地說道。
楚王輕輕點頭,便有幾個臉色慘澹的內侍出了宮,往各處去稟告了。
此刻見皇帝的寢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楚王便起身說道,「我去整頓兵馬。」在皇帝突然昏迷時,不知這京都還有宮中會發生什麼變故,自然是要用兵馬鎮壓,因此他起身離開,走到半路回頭看了看燕寧說道,「我把長樂與長生帶進來。」
他目光落在燕寧帶著進宮的幾個武藝高強的丫鬟的身上,見那幾個丫鬟急忙給他行禮,便淡淡地說道,「好好護著王妃。」他覺得皇帝昏迷這件事不尋常,只怕這京都是真的要亂起來,燕寧身在宮中,本是最安全的所在,可是楚王還是覺得不放心。
不過既然有忠心耿耿的丫鬟護著燕寧,楚王勉強還能夠忍耐。
他猶豫了片刻,沒有再回頭叮囑燕寧什麼,燕寧卻並不感到失落。
因此此刻需要楚王做的事真的太多。
她並不覺得楚王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相反,燕寧希望楚王在這個時候不要記掛自己,而是用心地去整頓前朝,安撫京都可能會發生的動盪。
可是看著楚王的背影,燕寧又覺得有些恍惚。
原來就算沒有上一世的那一切,這一世的也依舊沒有太太平平。
太子逃過一劫,可是如今卻成了皇帝昏迷不醒。
到底是不是九皇子下了毒手,燕寧不知道。
可是她卻只希望這一次,大家都平平安安,不要再有上一世的那些悲痛了。
想到這裡,燕寧便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緩緩走到皇帝的龍榻之前,露出幾分關切的李貴妃。
大風雨是不是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