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卸甲風
那一場比試,跟著前身的名字一起名留青史,成了前身腦子有問題的一大佐證。Google搜索
那一場比試就是前身跟尉遲恭比槊。
槊在大唐是猛將的標配,槊的巔峰時期也在大唐。
前身是使槊高手,尉遲恭也是使槊高手。
在李世民招降尉遲恭以後,前身見獵心起,非要跑去跟尉遲恭比槊。
尉遲恭當時剛剛降了李唐,性子有所收斂,害怕傷到前身,並沒有答應跟前身比試。
但前身不依不饒,還鬧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估計也覺得前身腦子有問題,為了好好教育教育前身,李世民讓尉遲恭別留手。
然後……尉遲恭三次空手奪槊,前身再也沒吹噓過自己是什麼大唐馬槊第一人。
殷嶠不怕落前身面子,主動找上門比試,明顯是前身的鍋。
李元吉不認為殷嶠會無緣無故找自己比試,其中必有所圖,所以緩緩道:「你想比什麼?賭注又是什麼?」
「嘿嘿嘿……」
殷嶠賤兮兮的一笑,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李元吉胯下的寶馬上。
李元吉見此,立馬明白了殷嶠的目的,殷嶠是看上了他的馬。
雖然殷嶠麾下的馬也是寶馬,但跟他的比,明顯不是一個檔次。
自從漢武帝為了汗血寶馬,西征大宛以後,世人瞬間明白,給一位好武的皇帝送禮,寶馬絕對是首選。
於是乎,大唐兵馬在外繳獲的寶馬,又或者各地使者得到寶馬,統統送給了李淵。
李淵沒有漢武帝那麼愛寶馬,也用不上太多寶馬,所以進獻給他的寶馬,大多便宜了他的三個嫡子。
李元吉胯下的寶馬自然是一等一的上品。
殷嶠是一個好馬之人,有機會弄到手,自然不會錯過。
以前不敢親近李元吉,是因為李元吉性格暴虐不仁、喜怒無常,怕主動找上門提起比試一類的話題,會讓李元吉想起被尉遲恭暴虐的場面。
所以不敢親近。
在太極殿見識了李元吉的轉變,在長安城外證實了李元吉的轉變以後,殷嶠就有膽子跟李元吉親近了。
「你居然敢惦記我的馬?」
李元吉故作不悅的說。
殷嶠眼珠子滴溜溜轉著,盯著李元吉嘿嘿直笑,沒說話。
這廝也是個聰明人,他看不出李元吉到底是真的不高興,還是假的不高興,所以不答話。
李元吉瞪了殷嶠一眼,「你準備比什麼,賭注又是什麼?」
殷嶠見李元吉鬆口了,也沒有表現出非常不高興的樣子,開口笑道:「殿下胯下的是一匹上等的良駒,腳程肯定沒的說。
不如咱們就腳程如何?」
李元吉盯著殷嶠,「你輸了呢?」
殷嶠豪邁的道:「我輸了任由殿下處置。」
李元吉翻了個白眼,這話跟空手套白狼有什麼區別。
他還真能隨意處置殷嶠不成?
那大唐的國公是不是太不值錢了?
「你要是輸了,你在戰場上斬敵所獲的首級,得分我一成。」
李元吉可不願意讓殷嶠白占便宜,所以提出了一個讓殷嶠為難的建議。
軍功那東西,李元吉要了沒用。
但是齊王府的屬官、從屬,要了有大用。
此次出征,他是後軍總管,而且還要跟著屈突通一起坐鎮洛陽,幾乎沒有上陣廝殺的可能性。
所以他得給從屬們謀點福利。
殷嶠聽到李元吉的話,明顯愣了一下,「殿下,軍功不得私相收受。」
李元吉瞥了殷嶠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你只管將敵人的首級交給我,剩下的不用你管。」
他大方的將督運糧草的事宜交給了李世民的人,私底下弄點首級給手底下的人記一些軍功,李世民肯定不會說什麼。
說不定李世民還會順勢再塞一些首級給他。
他給了李世民一個大面子,李世民多少也得回饋一些東西。
殷嶠沉吟著道:「既然殿下有辦法,那臣答應了。」
殷嶠有必勝的把握,所以答應的很痛快。
「那我們就開始了?」
殷嶠詢問。
李元吉點了一下頭。
殷嶠策馬飛奔而出。
李元吉吩咐謝叔方點了幾個騎著寶馬的,跟他一起追了出去。
屈突通看到隊伍前方有異動,立馬追了上來。
在仔細詢問了一番齊王府的騎兵以後,一個勁的呲牙。
李元吉不知道,但是屈突通清楚。
殷嶠那廝知道一條通往函谷關的近道,所以必勝無疑。
「殿下也不想想,那殷嶠明知道自己胯下的寶馬不如殿下的馬,為何還找殿下比試?肯定是有詐啊!」
就在屈突通疑惑李元吉腦子怎麼又變得有問題的時候。
殷嶠去而復返,臉色的神色相當精彩。
殷嶠胯下的寶馬不見了,他是跑著回來的,臉色的神情又羞又怒。
屈突通一臉愕然,「你這是?」
殷嶠咬牙切齒的道:「別提了,被陰了。」
屈突通狐疑的問,「怎麼被陰的?」
殷嶠一邊解釋,一邊吩咐人給他另外準備了一匹寶馬,又吩咐人用獸皮包裹住了馬蹄。
「我才衝出去一會兒,他就帶人追了上來。還沒等到我反應過來,他一槊就打折了我的馬腿。我一下子就從馬背上栽下來了。
我追著他質問,他居然一臉戲謔的跟我說,說我沒說不許動手。」
殷嶠解釋完了以後,殷府的部曲已經幫殷嶠準備好了另一匹寶馬。
殷嶠騎著馬就追了出去。
屈突通被逗的哈哈大笑,衝著殷嶠遠去的背影大喊,「殿下說的不錯!確實是你沒說清楚規矩!」
難得的見殷嶠吃癟,還是在李元吉手裡吃癟。
屈突通足足笑了好一會兒,才吩咐其餘人追上去。
為了避免追不上李元吉和殷嶠的腳步。
屈突通特地帶著人抄了近路。
這一場比試一支持續到了晌午。
李元吉帶著謝叔方幾個人趕到潼關的時候,就看到殷嶠坐在馬背上,得意的衝著他擠眉弄眼。
屈突通帶著眾人也在一側看戲。
看到這場面,李元吉就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殷嶠明顯是知道有近道,才特地跟他提出比試的。
不過他並不生氣。
因為他猜到了殷嶠肯定有什麼手段,所以提前陰了殷嶠一手,打折了殷嶠的馬腿。
你陰我一手,我陰你一手,扯平了。
殷嶠脫下頭盔,得意的大笑,「殿下!您可要願賭服輸啊!」
一匹馬而已。
李元吉輸得起。
同樣品質的馬,他帶了兩匹,府上的馬場內還養著三匹。
所以他不心疼,就當解悶了。
畢竟,沒有殷嶠提出的這場比試,他也不可能熬過這無聊的行軍路程。
「給他牽過去。」
李元吉下馬,吩咐謝叔方。
謝叔方咬著牙下了馬,牽著李元吉的寶馬走向志得意滿的殷嶠。
殷嶠瞧著寶馬離自己越來越近,笑容更燦爛了。
謝叔方咬牙切齒的將馬交給殷嶠。
殷嶠立馬騎了上去。
馬兒對殷嶠很陌生,所以一個勁的在掙扎。
殷嶠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馴服了馬。
然後騎著在函谷關外跑了一大圈,賤笑著從李元吉面前路過。
入了關。
殷嶠就急不可耐的卸下了盔甲,急匆匆的跑去再次試駕寶馬。
騎著寶馬在函谷關內的校場上跑了一大圈,感受著寶馬疾馳的那種感覺,暢快的大喊大叫。
沒過多久,喊叫聲突然一待,殷嶠臉色一紅,瞪圓了眼珠子。
「噗……」
吐出了一口黑血。
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
李元吉還想著怎麼找回場子,看到這場面,一下驚呆了。
屈突通大驚失色,撲上前,抱著殷嶠就往營帳內跑,一邊跑一邊大喊隨軍的大夫。
李元吉急忙跟了進去。
一下子營帳內塞滿了人。
李元吉知道『病房』里人太多,不適合隨軍大夫幫殷嶠診治,就讓其他人先出去。
殷府的部曲頭領,說什麼也不肯離開,說什麼也要死守著殷嶠。
李元吉讓謝叔方直接將其拿了。
隨軍的大夫在幫殷嶠探脈以後,李元吉和屈突通幾乎同時出聲。
「如何?」
隨軍的大夫一臉苦澀,「應該是中風……」
李元吉一愣,下意識的道:「卸甲風?」
隨軍的大夫重重的點頭。
屈突通催促道:「既然知道病症,那你快治啊。」
隨軍的大夫苦著臉道:「下官只是粗通風疾,並沒有見過類似的情形,也不會診治。」
屈突通被氣的鬚髮皆張,拽著隨軍大夫的衣領怒喝,「那你做什麼大夫?」
隨軍大夫臉上的神情更苦,「下官是仵作出身,只精通縫合之術。」
屈突通氣的直哆嗦,卻拿隨軍大夫沒脾氣。
李元吉在屈突通和隨軍大夫說話的時候,模模糊糊回憶起了一段記憶。
似乎,歷史上的殷嶠,就是死在了這一次征討劉黑闥的路上。
歷史上只是記載了寥寥一筆,突發惡疾而死。
具體是什麼惡疾,歷史上沒有記載,什麼時間段死的,也沒有記載。
李元吉沒料到居然是在函谷關,居然是卸甲風。
「殿下可帶了太醫?」
隨軍大夫指望不上,屈突通立馬追問李元吉。
李元吉出來的匆忙,還真沒帶。
李淵有可能派了,但應該在路上。
李元吉緩緩搖頭,道:「太醫我沒帶,不過軍中應該還有其他的大夫,我差人去問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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