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干怎麼會這麼不經打?」
李神通手持著一桿蠟槍,一邊扎著槍花,一邊問旁邊舞著刀的李元吉。【Google搜索】
李元吉舉刀橫噼,又連刺兩下,沉吟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楊干要是經打,那就怪了。
畢竟,以楊干為首的亂軍中,有六成的將校都是李世民的人。
甚至楊干自己有可能也是李世民的人。
對上了李世民,還不得任由李世民搓扁捏圓。
只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恐怕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李元吉不好將實情告訴李神通。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嗎?」
李神通見李元吉不出聲,追著又問。
李元吉收起刀,吐了一口長氣,看向李神通,沉吟道:「也不算很難,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神通也收起了蠟槍,湊到李元吉身邊,道:「那你就從頭說。」
李元吉盯著李神通,笑問道:「你不練武了?」
李神通將蠟槍丟到一邊,沒好氣的道:「我快五十的人了,還練武做什麼?我之所以跑到這裡來陪你練武,也是為了從你嘴裡探聽消息。」
李元吉好笑的道:「這個似乎不難猜吧,你為什麼要問我呢?」
不等李神通搭話,李元吉將橫刀放在刀架上,又道:「楊干之所以不經打,是因為以楊干為首的亂軍,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我二哥親自出馬,還有錢九隴和楊師道輔左,打他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所以這種事情,沒什麼好問的吧?」
李神通陪著李元吉走到了小演武場一邊的暖棚里坐下,悶了一口蒸熟的羊奶以後,賊兮兮的道:「可你二哥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楊干。」
李元吉喝不慣羊奶,所以自顧自的端著燙好的甜酒抿了一口,道:「我二哥自從戎以來,幾乎是百戰百勝,收拾過的強敵更是數不勝數。
以他的威名,只要往慶州那麼一站,就足以嚇的許多人腿軟。
楊干麾下的亂軍又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畏懼我二哥,主動請降,也在情理之中。
這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這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事情,放在別人身上,或許值得深思一會兒,甚至值得被懷疑一番。
但是放在李世民身上,就很尋常。
李世民經歷過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像是秦瓊、程咬金等人,就是被李世民的王霸之氣所懾服,從而臨陣倒戈,主動跑到李世民面前,說要為李世民效力的。
「可我聽說,你二哥之所以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楊干,是因為楊乾的亂軍當中,有不少將校是你二哥的人。
甚至,楊干都有可能是你二哥的人。」
李神通又賊兮兮的道。
李元吉愣了一下,神情古怪的看向李神通,「你聽誰說的?」
雖說李神通說的是實情,但這種事情,李世民不可能拿出來宣揚。
因為這對李世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李世民不僅不會宣揚此事,還會想方設法的將此事的首尾處理乾淨,力求不走漏一點兒風聲。
所以,李元吉很想知道,是誰猜的這麼准,一下子就猜到了所有的實情。
甚至還敢冒著將李世民得罪死了的風險,將此事宣揚出來。
李神通遮遮掩掩的道:「長安城內都這麼傳,繼續是誰先說出來的,沒人知道。」
李元吉心中呵呵一笑。
李神通要是不知道這種話是誰先說出來的,那就有鬼了。
李元吉跟李神通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對李神通的性子,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李神通明顯是一個特別愛吃瓜,並且喜歡刨根問底的將所有事情弄清楚的一個人。
他要是不知道是誰先說出的這種話,他根本不可能跑到九龍潭山來進一步的探聽消息。
畢竟,在外面聽到的各種風言風語,那叫謠言。
跑到九龍潭山來求證過後,那就是真相。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先說出來的這種話。」
李神通見李元吉笑眯眯的盯著自己不言語,立馬強調了一番。
他這一強調,就顯得有些心虛了。
不過,李元吉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李神通一眼,並沒有追著刨根問底。
這種事情經不起琢磨,稍微琢磨一下,大致就能猜測到幾分真相。
這種話有八成的機率是從東宮傳出來的,還有兩成的機率是從兩儀殿傳出來的。
畢竟,這種有損李世民名聲,且容易將李世民得罪死的事情,大唐上下只有三個人敢幹。
一個是李元吉自己,一個是李淵,一個是李建成。
李元吉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並沒有參與此事,也沒有散播出去任何話。
所以,這種話只能是東宮或者兩儀殿傳出來的。
而李淵即便是要收拾兒子,也不可能拿兒子的名聲做章。
因為他沒必要毀了兒子名聲,也沒必要為了收拾兒子,拿兒子的名聲做章。
他要收拾兒子的話,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收拾。
所以,東宮傳出這種話的機率更大。
「你別這麼看著我啊。你快幫我參詳參詳,這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神通被李元吉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心虛的又催促了一句。
李元吉澹然笑道:「你都說了是傳言了,那一定就是傳言了。」
李神通愕然的看著李元吉,「你覺得這是傳言?」
李元吉攤了攤手,「你剛才不是說,這是傳言嗎?那不是傳言是什麼?」
李神通將信將疑的道:「你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李元吉則一臉狐疑的道:「我該知道什麼?」
李神通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以後,道:「我總覺得,這不是傳言。」
李元吉古怪的道:「證據呢?」
李神通忍不住道:「我這不是在找證據嗎?」
李元吉也忍不住道:「你就這麼熱衷於幫別人找證據的?」
李神通愣了一下,沒說話。
李元吉又道:「要是這個屎盆子,因為你,被穩穩的扣在我二哥頭上,你覺得我二哥會放過你?」
李神通臉色有點難看。
沉默了許久許久以後,勐然端起桌上的羊奶,一飲而盡,然後煩躁的丟下了一句,「當我什麼也沒說。」
然後悶著頭,匆匆的離開了。
李元吉衝著李神通的背影喊了一句,「王叔啊,難得湖塗啊。」
李神通也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反正一直悶著頭在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小演武場內。
李元吉盯著李神通身影消失的地方,搖頭一笑。
李神通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
那就是好奇心太濃。
像是長安城內盛傳的楊干有可能是李世民的人的那番話,明顯是有心人放出來壞李世民名聲的。
李神通現在將其當成了魚餌,要是真的查出點什麼。
那麼對方壞李世民名聲的這一步棋,就變成了釣魚了。
到時候李神通查出來的東西,就成了對方對付李世民的利刃。
李世民要是知道這柄利刃是李神通送給對方的,那還不得跟李神通急眼?
「眼看著就要年過半百的人了,好奇心怎麼那麼重呢?」
李元吉腹誹了一番,細細的品味起了甜酒。
當甜酒喝光的時候,才離開了小演武場。
路過精舍偏院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美髯大漢,領著七八個漢子,在教一幫子半大的小子習武。
美髯大漢和其他七八個漢子,都是李孝恭送過來充任教習的。
據說都是江水以南叫得上名字的響噹噹的人物。
武藝皆不俗。
一些人的武藝精湛程度,甚至不輸給大唐的諸多武將。
但是在兵法謀略上有點撈,所以並不受李孝恭重視,亦得不到大唐的重用,只能給一幫子半大的小子充任武藝教習。
見到李元吉路過。
美髯大漢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開始耍起了一套一幫子半大的小子跟不上的刀法。
刀是偃月刀,刀柄很長,在美髯大漢手裡耍的是虎虎生風,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你以為你是關羽啊?」
李元吉在心裡腹誹了一句,點頭讚許了一下,一句話也沒說,就飄然而過。
美髯大漢見自己這匹千里馬,並沒有得到李元吉這位伯樂的賞識,瞬間大失所望,失去了繼續耍刀的興趣。
將一幫子半大的小子丟給了其他人。
一幫子半大的小子瞬間歡呼了起來,撲向了一位拳腳功夫見長的武藝教習。
自從李元吉赤手空拳的殺進了太極宮,在太極殿前打的一眾武將抬不起頭以後。
李元吉就成了一幫子半大的小子崇拜的對象。
他們從李元吉身上,深刻的認識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紈絝,也深刻的認識到了說什麼叫做真正的跋扈。
紈絝就要紈絝的像是齊王一樣瀟灑,跋扈就要像跋扈的像是齊王一樣威風。
他們以前玩的那些都是小道,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紈絝和跋扈。
他們要向齊王學習,也要努力向齊王靠近。
爭取早日成為一個和齊王比肩的紈絝,爭取早日能像是齊王一樣跋扈的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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