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剛進門的里長。
里長目光滿是警惕和審視,甚至有點憤怒,可能他認為李玉嬌是來騙人的,這年頭,阿貓阿狗都敢來冒充大夫!
李玉嬌轉過身,也不卑不亢地道:「是的,我有把握把您兒子治好。」
里長繼續質疑道:「可我聽說你好吃懶做,虐待丈夫,你今天來這裡是什麼意圖?」
李玉嬌微微地笑了笑,道:「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洗心革面了,接下來我會把我的丈夫一併治好,再伺候他恢復正常。」
里長依然覺得李玉嬌是撒謊。
鎮上所有的大夫都來看過了,都說治不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媳婦能治?
李玉嬌繼續道:「要不你們考慮一下吧,想治的話,就給我兩個時辰時間,事後給我二兩銀子,不想治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她自己都覺得沒戲。
要是換成她,也會覺得自己是個騙子,不把人打出去都算好了。
里長見她要走,自然沒有攔,可史大柱卻痛苦地道:「爹,你讓她來治,我反正要死了,就算她把我弄死了,我也認了,我真的不想再痛下去了,爹,求你了!」
李玉嬌停下來,轉身看向里長。
里長看著床上痛不欲生的兒子,糾結了好長時間,隨後閉眼道:「行,我就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但你要是把我兒治死了,我就把你打死!」
李玉嬌當下一喜,這事還真有戲!
她強調道:「這兩個時辰里,你們任何人不能打擾我。」
里正再次道:「好。」
李玉嬌不由地交代春哥兒:「春哥兒,小嫂嫂麻煩你一件事……」
……
荊啟山白天沒有睡覺,只能看著屋頂的橫樑,並數著上面的蜘蛛網。
癱瘓的日子就是這麼的無聊,每一刻都是在煎熬。
李玉嬌那死女人丟下他就出去了。
她這會兒,一定是去勾引野男人了吧。
正想著,門突然開了,竟是春哥兒來了。
春哥兒是跑回來的,小臉紅彤彤的,額頭上全是汗。
荊啟山看到春哥兒,原本無神的雙眼立刻流露出興奮來。
「春哥兒!」
春哥兒一定是趁家裡嫂子不注意,偷偷跑過來看他的。
像上一世一樣,春哥兒崇拜他,想過來聽他講戰場上的那些事,想知道怎麼殺敵。
然而,春哥兒只是「哎」地應了他一聲,然後就去拿便盆。
春哥兒將便盆墊在荊啟山下面,再道:「大哥哥,小嫂嫂讓我回來幫你方便,您趕緊的,我一會兒還要去看小嫂嫂。」
荊啟山:……
他喊的小嫂嫂,就是李玉嬌吧!
「李玉嬌她人呢?」荊啟山問。
「她在里長家裡,給大柱哥治病。」
「治病?大柱哥怎麼樣了?」
「說是石淋,鎮上所有的大夫都治不好,但是小嫂嫂說她能治!」
荊啟山冷哼一聲:「她膽子太大了,騙人騙到里長家了。」
春哥閃著大眼睛:「可我覺得小嫂嫂不像是會騙人的。」
「你還小,不能太容易相信人……」荊啟山原打算教育春兒一番,但春哥見他方便完了,他不由地將便盆從他身下抽出來。
「大哥哥,我先去給你把便盆洗了。」
春哥兒洗完便盆,又拿過碗給荊啟山餵了大半碗水。
「大哥哥,小嫂嫂說你要多喝水,多喝水才有利於恢復。」
荊啟山道:「有勞春哥兒了。」
剛餵完水,春哥兒就道:「那我去找小嫂嫂了。」
說完就跑了出去。
荊啟山:……
他此刻多希望春哥兒能在他身邊陪他說說話。
可春哥居然喜歡貼著那個女人。
他隱隱覺得,重生後有些事變得微妙了。
……
在春哥兒離開的這半個時辰時間裡,李玉嬌已經把手術做好了。
她這個移動手術室的所有儀器都可以正常使用,裡面又有麻醉劑,且一切物資都是可再生的。
給史大柱打了麻醉後,再把他抱進手術室里,在可視儀器的協助下,通過微創手術將輸尿管裡面的石頭取出。
做完這些,她又將史大柱抱了出去,再將手術室消毒。
然後拉開擋住門的桌子,再拉開窗,吩咐里長他們進來。
大柱娘、還有大柱的弟弟弟妹都跟著進來了。
看到床上的躺著一動不動的史大柱,大柱娘連忙去探了探鼻息,發現還有氣。
她不由地問李玉嬌:「大柱怎麼不動啊?」
李玉嬌道:「病人很快就會醒來的,你們不用擔心,但是要注意醒來之後一定要多喝水,少吃豆類食物,三天內最好臥床休息,小解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清潔,拉完尿要及時清理傷口。」
大柱娘不由地問了一句:「傷口?什麼傷口?」
李玉嬌正要解釋,但大柱娘已經撩開了史大柱的衣服,看到小腹上面的縫線,她瞬間臉色大變:「我的老天爺,這、這是怎麼回事?」
李玉嬌道:「傷口啊。」
「你給他切腹了?」大柱娘晃了幾下,差點沒站穩。
李玉嬌道:「不切腹,怎麼把裡面的石頭取出來?」
她話音剛落,屋裡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里長也氣道:「你竟然、竟然給他切腹,把門堵住,別讓她走!」
李玉嬌:「……」
……
荊啟山躺在床上,眼睛看著房樑上的蜘蛛網,但思緒卻在李玉嬌身上。
那女人分明就不會治病,卻要去里長家裡招搖撞騙,這會兒怕是被扣在那邊了吧!
說不定,還要被毒打一頓!
剛想到這裡,春哥兒又跑過來了。
「大哥哥,大事不好了,小嫂嫂被裡長家裡的人扣住了,怎麼辦啊?」
果然!
荊啟山冷笑一下,「春哥兒,你沒看到大哥哥除了脖子能動,別的地方都不能動嗎?你覺得我有辦法去救他?」
春哥兒急得哭了起來。
「春哥兒,你就別管她了,她去行騙,那是咎由自取。」
春哥兒否認:「怎麼可能?小嫂嫂是好人,她還給我好吃的餅子!」
「不過是餅子,就把你收買了?」
春哥兒哭得鼻涕都出來了:「那餅子可香了!」
荊啟山感覺很無奈,但也不得不耐心教導:「春哥兒,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善於攻心,她知道你缺吃的,所以一開始就用吃的來收買你,可這些都是小恩小惠,真正的好人……」
剛說到這裡,外面竟又響起了荊老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