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心臟就像有兩個人在拼命拉扯。
一會兒讓他傾向江凡的主義，但保守的理性主義又讓他站回原地，選用最保守的治療方案。
幾個人一言不發的站著，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焦躁不安。
突然，心中的拔河似乎有了結果，他的心臟「咯噔」一聲。
他抓著醫生的胳膊，可眼神卻看向江凡：「抱歉了，我......還是選擇保守治療的方式。」
江凡沒有其他反應，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一切隨你自己。」
醫生也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們熟悉的方案才能保證自己不出錯。
「好，那我就按照之前制定好的方案操作了。」醫生說完，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去。
留下若有所思的中校，他挑眉看熱鬧的看了一眼江凡。
江凡則事不關己的插著口袋，眼神輕佻的對上中校看熱鬧的眉眼，對方嘴角揚了一下，又自然的別過頭去。
還有一個心事重重的負責人。
直到會議室里的工作人員給他倒了杯水，詢問他是否需要加冰塊，他才意識到現在該干正事了。
他忙說道：「不用，謝謝。」
江凡和中校已經聊了半天，兩人之前說了什麼，他絲毫沒注意到。
這會兒開始聊環境問題，還有士兵的訓練情況。
對方儼然知道江凡的真正實力，甚至還請教了幾個關於訓練的問題。
江凡很認真的給他們解答了這些情況，中校認真的記錄下來。
看得出來，對方相當珍惜和江凡見面的這次機會。
而負責人在一旁若無其事，內心的那場拉鋸賽又再次拉開了帷幕。
他反覆琢磨著剛剛江凡說的話，越想越覺得江凡說的有道理。
副機長的失血情況，他有目共睹。
甚至他們自己都在心裡做出了最壞的準備，估計對方難逃這一劫。
如果不是江凡能和當地的中校建立聯繫，恐怕現在對方已經一命嗚呼了。
保守治療的結果，最好的情況是變成植物人。
最壞的結果，很有可能會死亡。
江凡說的，不管是真是假，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要不，還是用江凡的方法試試......萬一有效呢？
萬一真的有用呢？
「你有什麼想法？」江凡突然碰了碰他面前的杯子，拉回了他的思緒。
「啊？」他尷尬的看著江凡，疑惑的說。
江凡愣了一下，說道：「我們在說，如果不著急走的話，要不還是等兩位傷員的情況稍微穩定一些了，在離開，你覺得呢？」
「哦。」負責人愣了愣，突然抬起頭，說了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要不還是用你說的方案吧。」
他盯著江凡，緊張的說。
這次倒是把江凡說愣了。
「啊？」江凡馬上想到他說的是手術的事。
「行啊，你這次可確定好。」
「我那些藥一旦用上，就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江凡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要是手術做到一半，他再突然像現在一樣，蹦出一句：「要不還是保守治療吧。」那不就壞菜了嗎？
開弓可沒有回頭箭啊。
負責人這次不假思索的點頭說道：「我想好了。」
江凡轉頭看向中校，中校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和對方說了兩句，隨後將電話的免提打開，遞給江凡。
電話那端是剛剛匯報的醫生，估計是手術做到一半，突然被拽下來。
說話隔著口罩，聽起來瓮聲瓮氣的。
「請問，你們還有什麼指示？」
江凡看著負責人，對著電話說道：「現在有變化，還是按照我剛剛說的，用緊急治療的方法治療副機長。」
醫生沉默了兩秒鐘後，說出了和江凡一樣的話：「先生，您確定嗎？一旦開始治療了，就說明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江凡用眼神詢問負責人。
負責人開口說道：「我確定，有任何人我兜著。」
「包括手術費用，藥錢，我都一分不少的給你們。」
醫生無奈的說：「您要是下定決心了，我就按照您說的辦了。」
中校一直等到電話結束了才似笑非笑的說：「手術和藥也用不多少錢，既然江凡在中間牽線搭橋了，我這邊就當交個朋友，過往的事情，一筆勾銷了。」
「要是在再談錢，我可就不好意思了。」
這人是個不好對付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是不在乎錢，但他的每一個好處，每一個退步，其實都是在醞釀著更大的計劃。
飛機。
先給小蠅頭小利，把負責人架在高處，等一會兒談論飛機價格的時候，負責人肯定不好講價。
負責人儼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但他現在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明知道對方有套路，卻還要賣對方一個好。
「那真是謝謝了，中校還真是大度。」
他說的陰陽怪氣，但對方卻絲毫不在意。
江凡又和中校聊了一些關於訓練的事情，期間江凡是不是會主動提及負責人。
似乎再給他製造話題，讓他加入兩人的談話。
但負責人始終心不在焉，每次他都敷衍的回覆江凡的問題，並沒有參與到討論。
江凡也察覺到他興致不高，也沒再強行拉他進來。
但話題兜兜轉轉還是落回了重點，關於飛機的事情。
江凡先開口道：「先生，飛機我看就選一個小型民用的吧。」
「咱們人也不多，沒必要選擇太貴，或者價格太高的，你覺得呢？」
負責人這會兒才真正加入進來，他認真又謹慎的詢問：「有幾種型號，有照片可以看看嗎？」
中校在電腦上找了幾張照片，有把電腦遞給他。
他詢問了幾個專業性的問題，就連江凡都有些意外。
沒想到他看著好像一問三不知，但關於飛機方面的知識，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點的，雖然是皮毛。
不過中校對於這些了解的並不是很多，有些問題，他回答起來自己都覺得馬馬虎虎。
關鍵時刻，倒是江凡站出來給他詳細介紹了不同型號的區別。
這下直接讓矛盾雙方的當事人，都驚呆了。
甚至中校忍不住感慨：「江凡，你連這些都知道嗎？你讓我顏面何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