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梅端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說道:「我出面,她怎麼可能不答應,不給我面子,還想不想在深城混了?」
「哈哈月梅你說的對,你說得對。」
慕寧攥著手裡的電話,陷入了沉思。
她不是傻子,雖然季論的母親,說話溫溫柔柔的,似乎能掐出水來,也很尊重她。
但慕寧經歷過兩世了,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
她能夠感覺出來,她對她有股莫名的惡意,而且這惡意很明顯是來自季論。
難道,她誤會她和季論的關係了。
極有這個可能,因為剛剛她說季論對誰都很好,讓她不要多想。
黎聿深見慕寧拿著電話一聲不坑的出門了,他反應過來以後,下意識的就跟了出來。
他跟出來,慕寧剛好掛了電話,黎聿深闊步走到慕寧的面前,抿唇說道:「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呀,對了,等會我有事出去一趟。」
「什麼事?」
「季論的母親,約我出去喝茶,怎麼也算是一個長輩,人家邀請我,我總不能不去吧?」
「我和你一起去。」
慕寧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
「那也行。」
黎聿深開車,帶著慕寧去到了和杜月梅約好的茶館。
杜月梅約好的是一個包廂,慕寧和黎聿深剛過去,就有服務員,熱心的走了過來,對慕寧說道:「你好同志,請問您是在大廳喝茶,還是單獨開一個包廂啊?」
「都不是,我和朋友約好了。」
「這樣啊,那請問你的朋友貴姓是?」
「杜。」
服務員一聽這話,回想了一下,笑盈盈的說道:「原來是杜女士的貴客,二位樓上請,杜女士已經在樓上等候多時了。」
慕寧點了點頭,便跟著服務員去到了酒樓的二樓,因為這裡的樓梯都是木頭的,可能是剛拖過地,有些陡峭。
服務員剛想提醒慕寧和黎聿深注意一下,轉身一看,就看到那長的高大冷峻的男同志。
正小心翼翼的扶著那女同志的腰,他模樣冷酷,但眼裡的溫柔,卻是那麼的真實。
服務員的心底不由得涌生出艷羨之感,長的帥的男人,倒是不少見,但長的帥,還溫柔細心,眼底都是自己媳婦的,還是第一次見。
很快就到了杜月梅的包廂,服務員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道溫柔低沉的女聲。
「進來。」
服務員把人帶到就離開了,杜月梅聽到動靜,眼眸從窗外移了過來。
當她看到兩個人的時候,蹙緊了柳葉眉。
「慕同志,這位是?」
不等慕寧開口,一旁的黎聿深就先一步沉聲道:「你好,我是慕寧的愛人,黎聿深。」
杜月梅聽了黎聿深的介紹,禁不住開始對著黎聿深細細打量了起來。
這個男人,平心而論,不偏不向,長的和她兒子不分上下,甚至往哪裡一站,獨特挺拔的身姿和氣質,似乎還有碾壓她兒子的趨勢。
她不明白,這麼優秀的人,這個女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什麼還要勾搭她的兒子。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種女人,就以勾搭男人為樂,再好的男人也不會讓她們滿意,男人越多她們就越高興。
一旁的陳翠蓮,可沒有杜月梅那麼沉得住氣,看到慕寧長那麼漂亮也就算了,還有個這麼優秀出眾的男人。
這麼好的條件,不守著自家的男人,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卻反而勾搭未婚的男人,害的自家的閨女,在家裡哭哭啼啼,黯然失色,胡思亂想。
這是陳翠蓮絕不能容忍的,她可和別的重男輕女的人不一樣,她就徐麗麗和他哥哥,兩個孩子,從小就寵愛他們兩個。
現在看到他們受欺負,當即站了起來,犀利的看向了慕寧。
「你就是慕寧?」
慕寧這才注意到,這包廂里,除了季論的母親,還有一位和她年齡差不多大的女人。
這女人穿金戴銀,燙著大波浪,穿著的衣服,也就是進口的名牌,身上也有一種,蔑視一切的高傲氣質,一看家世就不錯,慕寧聽出來,她的語氣不善。
就沒有搭話,而是平靜的看向了她。
那女人見慕寧不理她,更生氣了。
作為徐家的夫人,闊太太,走到哪裡,不都是被人捧著的存在,今天竟然被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臭丫頭,給忽略了,這讓她怎麼能不生氣。
「你是啞巴了嗎?為什麼不說話?」
「嘴巴長在我的身上,我想不想搭理你,全憑我的心情。」
這話把陳翠蓮狠狠的噎住了,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低聲冷笑一聲。
「果不其然是沒有教養的鄉下野丫頭,結了婚勾引未婚小伙子也就算了,還這麼沒有禮貌,月梅,你可看好你家季論,可千萬別讓這狐狸精,把你們家季論的魂給勾走了。」
杜月梅剛想說什麼,就被慕寧給打斷了。
「我母親告訴過我,只有自己沒有教養,才會把別人沒有教養掛在嘴邊,之前我不相信,現在看到你我相信了」。
「試問,哪一個有教養的人,能把鄉下,狐狸精,掛在嘴邊,你見過沒有?」
慕寧看向了黎聿深,黎聿深十分配合的說道:「今天見到了,想必她的母親,沒有教過她怎麼說話,以至於她張口閉口就是狐狸精,真可憐呢。」
以前慕寧覺得,黎聿深一直都是一板一眼的,讓他罵人,他都不會,今天見了一次。
發現黎聿深才是段位高的人,因為他罵人都不帶髒字的。
陰陽怪氣諷刺的陳翠蓮,老臉通紅。
她指著慕寧,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你們,這個女人,和你結了婚,還在外面,勾搭別的男人,你作為她的丈夫,不生氣也就算了了,還幫著她說話……」
本來黎聿深的表情,還挺正常的,但在聽到陳翠蓮的這些話以後,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位同志,我勸你慎言,雖然現在已經改革開放了,但是也不是能亂說話的。」
「你媳婦都把綠帽子戴到你的頭上,你整個人都發光發綠了,還我亂說話,你看這是什麼?」
說著陳翠蓮把一沓照片遞給了黎聿深,黎聿深撇了那照片一眼,心裡雖然有些不舒服。
慕寧在面對其他男人的時候,笑的那麼開心。
但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些我都知道,我愛人和季論是正常的合作夥伴關係,心臟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
陳翠蓮萬萬沒有想到,黎聿深在看到照片以後,竟然還選擇相信慕寧。
她一個人實在不是慕寧和黎聿深的對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這些照片上,慕寧和季論的確沒有任何的過激行為。
她看向了杜月梅,杜月梅眼底划過一絲輕蔑,這個陳翠蓮,還好意思說慕寧,是鄉下人,真的是,她自己不也是嗎?
在城裡待個幾年,還真以為自己是城裡人了?
真是笑話。
「慕同志,消消氣,來,坐,喝杯涼茶,消消火。」
杜月梅給慕寧和黎聿深一人倒了一杯涼茶,放到了她們的面前。
陳翠蓮看到這一幕,可是氣壞了。
這個杜月梅什麼意思?
兩個人先不說是兩親家,還是經常在一起玩的朋友,她看著慕寧和他的男人欺負她也就算了。
竟然還當著她的面,給他們兩個倒茶,不應該是同仇敵愾,把他們給轟出去嗎?
不對,應該是罵他們一頓,給她出了氣,再轟出去。
「月梅……」
陳翠蓮想要說什麼,被杜月梅冷冷的瞪了一眼,本來陳翠蓮還想要說點什麼,但被杜月梅這警告的眼神一看,她到了喉嚨邊的話全都咽了下去。
氣鼓鼓的坐了下來,端起了面前的涼茶,一飲而盡,結果卻被嗆到了,一直咳咳咳的不停。
「咳咳咳咳,咳咳咳,哎呦咳咳咳……」
看著她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慕寧忍不住嘲諷的勾起嘴角,譏誚的說道:「以後啊,少說一些沒有教養的話,看,招報應了吧。」
「你,你……」
「來人。」
陳翠蓮被慕寧氣的不行,站了起來,指著慕寧就要對慕寧動手,杜月梅拉住了她的胳膊,對外喊了一聲。
外面走過來兩個服務員,恭敬的對著杜月梅說道:「杜女士。」
杜月梅點了點頭,對他們說道:「陳太太的身體不舒服,你們帶她下去休息一下。」
「月梅,我咳咳咳,我的身體沒有不……咳咳咳不舒服……」
陳翠蓮很是激動,杜月梅什麼意思,這兩個賤人欺負她那麼狠,她還沒有來得及出氣,她怎麼讓她離開了。
杜月梅看著陳翠蓮火急火燎的樣子,湊到她的耳邊,一邊整理陳翠蓮,因為憤怒,而微微有些凌亂的頭髮。
一邊壓低聲音,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翠蓮,你放心,我在這裡,還能讓你吃虧了不成,你趕快下去休息一下吧。」
看著杜月梅認真的表情,陳翠蓮點了點頭,這才答應了下來。
陳翠蓮一走,包廂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真是不好意思慕同志,讓你見笑了。」
「所以杜女士今天讓我來喝茶,就是為了看笑話的?」
「呵呵,沒有,我想我和慕同志之間應該有些誤會。」
「什麼誤會?」
「慕同志,同為女性,我想沒有比你更理解我了,如果你的兒子,在有未婚妻的情況下,突然和一個結了婚的女人,走的很近,還有人告訴你,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我想慕同志應該比我更著急。」
「那杜女士理解的走的很近,是什麼概念呢?」
「這……」
一向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的杜月梅,突然失語了。
那些照片,單看確實挺讓人生氣的,但是冷靜下來,細細去分析,卻發現,那些照片,不過都是說說笑笑,一個過分的行為都沒有。
「杜女士,我是能夠理解您,但我不能理解不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貿然行動的人,我和季論只是簡單的朋友關係,和合作關係,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慕寧說完這句話,對黎聿深說道:「我們走吧。」
黎聿深站了起來,攬著慕寧的細腰,兩個轉身離開了包廂,等他們兩個走了以後,杜月梅細細的回想著慕寧說的那句話,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她這邊回到了家裡,陳翠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杜月梅蹙緊柳葉眉,雖然很是厭煩陳翠蓮的電話,但還是接通了。
「餵?」
「月梅,你現在回家了嗎?」
「嗯。」
「你幫我教訓那小丫頭片子了嗎?」
「翠蓮,人家慕同志和我們家季論,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和朋友關係,你誤會了,希望你以後,沒有拿到實質性的證據,不要跑到我這裡來了。」
「月梅,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不是月梅,你是不是被那小狐狸精給迷惑了,那照片那麼明顯,那女人笑的那麼春風得意,暗示意味那麼明顯,你真覺得沒什麼嗎?」
聽到陳翠蓮粗魯的話語,杜月梅翻了一個白眼,不耐煩的說道:「我沒有看出來。」
「是,可能照片不是很明顯,但是你就不害怕,那女人真的對你們家季論,做出來一些不要臉的事情嗎?」
「她一個弱女子,能對我們家季論做什麼?而且,我們家季論的三觀和修養挺好的,我不相信,他會做出來,和已婚婦女勾勾搭搭的事情。」
「哎呀月梅,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季論是好孩子我們都看在眼裡,怕就怕那女人,會去不要臉的纏著季論,季論一個忍不住,就……」
「夠了陳翠蓮,你把我們家季論當成什麼了?這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你以後也別再給我說了」。
「如果你們家覺得我們家季論做這些不對,隨時可以退婚,哦不,我們也沒有訂下婚約,你們如果接受不了,就另找其他好的男人吧。」
杜月梅說著就把電話給掛了,陳翠蓮反應過來以後,就只聽到一陣嘟嘟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