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梅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理直氣壯的,但她的眼神卻不敢和季論直視,一直在飄忽不定。
季論懶得和她掰扯那麼多,直截了當的問道:「你今天去找慕寧了對嗎?」
「你你,你怎麼知道?」
「所以你去了對嗎?」
「嗯,有什麼不對嗎?」
「媽,我和慕寧只是單純的合作和朋友關係,你為什麼要去給人家說那些話?」
「哎呀,我那不是害怕嗎?說實話,慕寧那女人長的絕色,還有能力和手段,你萬一喜歡上了她怎麼辦?」
「媽並不是一個封建,覺得門當戶對在一起才可以的人,但是前提是,她得未婚,人家結了婚了,如果你們兩個互相有意思,那不是破壞別人家庭嗎?」
「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你不用害怕了。」
季論說這些話的時候,眸底的傷感和難過,都快要溢出來了。
知子莫若母,杜月梅看著季論這個樣子,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你,你真的喜歡上慕寧了嗎?」
季論沒有回答,但表情卻告訴了杜月梅答案。
杜月梅看著季論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最後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慕寧那個女人,不單單是長的漂亮,身上散發出來的光,確實耀眼。
別說季論喜歡了,她對慕寧都很欣賞。
「哎,慕寧那孩子,確實挺優秀的,就和小太陽一樣,耀眼而又熱烈,你喜歡上她,也不足為奇」。
「可惜她已經結婚了,愛人也很優秀,你們之間沒有可能了兒子。」
——
小劉看著黎聿深像是不要命似的,一杯酒一杯酒的往肚子裡灌,他忍不住說道:「深個,喝酒也不是你這樣喝的,你好歹吃點下酒菜啊。」
黎聿深像是沒有聽到,冷峻濃烈的容顏上,皆是悲痛和難過,他悶悶的自言自語。
「為什麼你在他的面前,能笑的那麼開心?在我的面前,就板著臉呢?」
「你就那麼喜歡他嗎?」
「為什麼不能對我那麼笑呢?」
小劉聽到黎聿深說的什麼,愣住了。
「哥,你,你在說什麼啊?」
「以後不要對他笑了,對我笑好不好?」
小劉看著黎聿深這個樣子,後知後覺的好像明白了什麼。
原來今天深哥心情不好,就是因為嫂子對別的男人笑了。
他死死的咬住牙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有讓自己笑出聲來。
萬萬沒有想到,平時一本正經的深哥,竟然這么小心眼。
不過,深哥你也真是的,既然這麼反感,嫂子對著別的男人笑,為什麼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嫂子呢?
小劉覺得,如果兩個人在一起,有什麼不滿,不去直說,只會讓誤會越來越深。
但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深哥這個人,有什麼事情,都喜歡憋悶在心裡,讓他把他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估計比殺了他,還要難。
其實這種人,很擰巴,明明心裡想要,嘴又很硬。
他們或許在別的領域,比如事業,比如學業,如魚得水,但在面對愛人的時候,就和咿呀學語的幼童一樣,一無所知。
「哥,你別喝了,你再這樣喝下去,身體根本受不了,我送你回去。」
黎聿深沒有回應小劉,任由小劉將他扶了起來,因為現在的他,已經軟成了爛泥,也失去了理智,只能任由小劉去為所欲為。
小劉把黎聿深艱難的扶上車,在開車去往黎聿深和慕寧住的家屬院路上。
他還在委屈的埋怨著,慕寧為什麼對別的男人笑,在別的男人面前,笑的那麼開心,在面對他的時候,只會不耐煩。
小劉還是第一次見到黎聿深這個樣子,他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深哥,等你醒了以後,我可得好好笑話笑話你,不過,不得不承認,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旦愛上一個人以後,智商就會為零,變得不像自己。」
很快就到了招待所,小劉把車停下來以後,給慕寧打過去了電話。
別問他為什麼不直接上去。
第一,他不知道慕寧和黎聿深住在那個房間,第二,他作為一個異性,現在都八點多了,萬一慕寧睡了,他上去,也不方便。
最好的辦法,就是打個電話,先去通知一下慕寧。
此時此刻的慕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距離黎聿深說自己有事,已經好幾個小時了,他怎麼還不回來?
是打算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嗎?
想夜不歸宿嗎?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
可大腦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別的東西,他現在在做什麼?
是不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慕寧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以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把頭埋在膝蓋上,兩個手抱住自己的頭,胡亂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嘲諷的說道:「慕寧,你真是瘋了,他去找別的女人不更好嗎?反正你都打算要和他離婚了。」
她這樣勸著自己,可為什麼心裡會那麼的煩悶呢。
慕寧拿起桌子上的遙控器,想把電視打開,看一會電視,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
慕寧的心裡一緊,拿起電話,打開一看,失望的垂下了眼眸,眸底的暗淡是那麼的明顯,又不是他。
「喂,小劉,怎麼了?」
「嫂子,你睡了嗎?」
「沒有呢,是有什麼事情嗎?」
小劉是很少給她打電話的,就算小劉給她打電話,十有八九,也是因為黎聿深。
「深哥喝醉了,現在在招待所下面,嫂子能不能辛苦你,一起把深哥扶上去。」
「你,你說什麼?黎聿深喝醉了?」
原來黎聿深說的有事,就是去喝酒了,慕寧很不爽,覺得有種被人欺騙的感覺。
早知道他去喝酒,去瀟灑了,慕寧就不去胡思亂想了。
「嫂子你可千萬別生氣,深哥不是故意去喝酒的,他是因為心裡委屈,才去的,深哥絕對不是什麼酒蒙子,你看你和深哥認識那麼長時間,深哥有一次喝的一塌糊塗嗎?」
慕寧想了一下,她認識黎聿深這麼長時間,他的確沒有喝過酒。
小劉見慕寧沉默,繼續再接再厲的說道:「嫂子,你快出來幫我扶一下深哥吧,我一個人有些堅持不住了。」
慕寧從招待所出來,就看到小劉扶著爛醉如泥的黎聿深。
小劉的個子不低,一米八幾,但黎聿深的個子更高,足足有一米九幾。
扶著爛醉如泥的黎聿深,可想而知的吃力。
小劉看到慕寧,擺手道:「嫂子這裡。」
慕寧走到他們的身旁,和小劉一個人攙扶著黎聿深的一條胳膊。
在看到慕寧以後,小劉就忍不住開始了碎碎念。
「嫂子,深哥就交給你了,今天我們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他一直念著你的名字,還說什麼,你對別的男人笑,為什麼不對他笑」。
「那表情,那語氣,誰敢相信,竟然會是在戰場上,殺伐果斷,冷靜理智的深哥,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深哥這個樣子呢。」
黎聿深在看到慕寧以後,迷亂的眼眸有了幾分的清醒。
他一把抓住了慕寧的胳膊,委屈的問道:「為什麼在他的面前,笑的那麼開心?為什麼?」
慕寧聽到黎聿深的話,有些震驚的張開了嘴巴。
她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麼,黎聿深今天給她擺臉色,竟然是因為她對季論笑。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真的會笑。
她怎麼都想不到,黎聿深的心眼會那么小,占有欲會那麼強,強到她只是給別的男人笑一下,他都不願意,都會胡思亂想。
慕寧沒有搭理黎聿深,對小劉說道:「我們先把他扶上去吧。」
「好。」
「我不要,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在他的面前笑的那麼開心?難道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快樂?」
一旁的小劉,死死的咬住下唇,才沒有讓自己笑出聲。
慕寧壓低聲音,對黎聿深說道:「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我們上去再說。」
「不要,你就要現在告訴我。」
「黎聿深……」
「你凶我?你在他的面前那麼溫柔,笑的那麼開心,在我的面前,就知道凶我,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黎聿深在慕寧的面前一本正經慣了,難纏起來,慕寧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他們兩夫妻的事情,慕寧不想讓外人看笑話。
便退了一步,對他說道:「我的錯,我的錯,以後我在別的男人面前不笑了,不凶你了,你現在能不能跟我上去了?」
忍,忍,不能和一個酒瘋子一般計較,等他醒了以後,她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黎聿深的眼神又開始迷亂起來。
「嘿嘿,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比真金還真。」
「你要是騙我,你就是小狗。」
慕寧翻了一個白眼,如果不是小劉在這裡,慕寧真的會一個大耳巴子,扇到黎聿深的臉上。
得寸進尺的狗男人,看他清醒以後,慕寧怎麼收拾他。
慕寧扯出來一抹笑容,咬牙切齒的說道:「騙你是小狗行了吧,現在你可以乖乖的,跟著我上去了吧。」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相信你一次。」
神他媽勉為其難,用的著你勉為其難嗎?
慕寧和小劉費勁千辛萬苦,把黎聿深扶進了招待所,這個時間點,招待所的老闆和老闆娘,都還沒有休息。
看到慕寧和另外一個陌生的男人,扶著醉醺醺的黎聿深,他們兩個便上前關心的詢問道:「慕同志,您的愛人是喝醉了嗎?」
「對,麻煩老闆娘給他煮完醒酒湯喝吧。」
「不麻煩不麻煩,需要我幫忙,把他扶上去嗎?」
慕寧剛想說需要,她和小劉扶著黎聿深,都快要累的吐血了,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黎聿深就說道:「不,不需要,我只要我媳婦一個人扶,嘿嘿。」
眾人聽到這話,全都震驚的看著黎聿深,因為此時此刻的黎聿深,和平時一本正經的黎聿深,差的也太遠了。
不過,不得不說,黎聿深和慕寧的感情是真的好,喝醉酒了,還想著纏著她,真是羨慕,真是羨慕啊。
慕寧覺得黎聿深一定是在裝醉,不然,為什麼他在喝醉了以後,還能拒絕別人?
還會想著折磨她呢?
「好好好,不扶,不扶你。」
慕寧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黎聿深從樓下,扶到了樓上。
小劉看著慕寧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嫂子,辛苦你了,深哥就交給你了,明天我還要工作,就先回去,不打擾嫂子了。」
「好,你,你路上慢一點。」
「嫂子你放心吧,我沒有喝酒,而且我開車的技術,絕對牛逼。」
「嗯好的。」
把小劉送走以後,房間裡只剩下了慕寧和黎聿深。
黎聿深還在哪裡自言自語。
「以後不許在別的男人面前,笑的那麼開心,不許為了別的男人凶我,眼裡只能有我。」
慕寧沒有搭理黎聿深這個狗男人,而是徑直去了浴室,黎聿深見慕寧去了浴室,他便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慕寧剛洗完臉,抬起頭,就在洗漱鏡子裡看到了黎聿深。
「你來幹什麼?」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答應我,以後不許在季論的面前,笑的那麼開心,眼裡只有我,不許有他。」
看著黎聿深不太清明的樣子,慕寧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和醉酒的瘋子計較,在心裡告訴了自己一遍一遍又一遍以後,慕寧扯出來一抹標準的微笑。
「好,我答應你,以後不在季論的面前笑,眼裡只有你,行了吧?」
慕寧本來以為,她都這樣說了,黎聿深這個狗男人,應該知道,適可而止了。
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朝著慕寧一步一步慢慢逼近,混亂的眼眸,此刻也瀰漫了掠奪的情緒。
慕寧下意識的後退,直到最後無路可退。
她瞪大勾人瀲灩的美目,一臉防備的對黎聿深說道:「你,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