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胳膊肘彎曲,頂了頂他腰窩,「當宋家女婿不好嗎?」
「當你老公不更好?」他頓了一秒,「還同時擁有宋,溫,蕭三個師哥,我不介意降輩分,更不介意吃軟飯。」
姜綰瞠目結舌。
很晚,外頭飄著毛毛雨,整個村子入了夜,不見霓虹,只陷入一片靜謐的黑暗。
昏黃的光影下,姜綰跟陸晏舟各躺一半位置,未能入睡。
她轉頭,「你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其實她到現在也睡不慣,床板太硬,一睡醒渾身哪哪都疼。
陸晏舟單手枕在腦袋下,望著瓦片覆蓋的房梁,「還行。」
「要不,把一張被子鋪成床墊?」姜綰眼睫蹙動,故作鎮靜,「我們將就,擠一擠,蓋同一張被子咯。」
男人忽然翻身面朝她,片刻,嘆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啞,「想讓我抱你就說。」
她一噎,「陸晏舟,你別得寸進尺,我分明是…」
「噓。」他閉上眼,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發頂,聲音慵懶,「再不睡,我怕一會兒就別想睡了。」
姜綰陷在他懷裡。
他抱得緊,姜綰埋在人脖頸,鼻息間是他深入肌理的洗髮膏香。
乾乾淨淨,很清爽。
陸晏舟幾乎沒有很重的體味,即便是在夏天,又或者大汗淋漓的時候。
待在他身邊,這份氣息,深入她骨髓。
熟悉了。
也成了習慣。
姜綰閉上眼,聞著他的味道,很快陷入昏睡。
次日,姜綰從陸晏舟懷裡睡醒,昏暗的光線下,男人臉頰挨著她,鼻息間呼出的溫熱氣息拂過她臉頰,痒痒的。
姜綰手指輕輕觸碰他鼻子,落在他嘴唇。
他忽然張嘴咬住。
猝不及防。
姜綰愣了一下,氣得踹他,「陸晏舟!你又裝睡!」
他翻身將她困在懷裡,摁住她亂踹的腳丫子,「不裝睡,我怎麼知道某人醒來就想輕薄我?」
「你下去。」姜綰推了推他。
陸晏舟低頭,剛要吻她。
突然床板傳來一絲絲異動。
兩人僵住,互望一眼,該不會…
「哐」的一聲。
床板塌了。
…
用早餐的時候,姜綰幾乎抬不起頭,覺得沒臉了。
陸晏舟一本正經地跟寡婦商量賠償床的事,寡婦擺手,忍著笑,「沒事的沒事的,年輕人嘛,我懂。」
弟弟在一旁咯咯笑,「叔叔,你們是怎麼把床弄塌的呀?」
寡婦捂住他嘴,「小孩子別亂說話。」
姜綰埋頭吃飯,臉丟光了。
中午,姜綰跟鄭美蘭的車去了考古現場做最後的收尾工作,鄭美蘭精神不是很好,也不知是不是這幾日沒睡好。
到了現場,所有人都下車時,鄭美蘭喊住了姜綰。
她停下腳步,回頭,「怎麼了嗎?」
「妮妮的事,你怎麼看?」
姜綰不解地看著她。
這是鄭美蘭第一次跟她談起妮妮的事。
關鍵還是在問她。
「我能怎麼看,警察不是還在查嗎?」姜綰聳聳肩,邁步一步,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個沈小姐,你自己小心些吧。」
姜綰愣住。
再次看向鄭美蘭時,她魂不守舍地走了。
與此同時,帝都醫院。
沈微瀾提著水果來探望陸老太太,「伯母,您身體好些了嗎?」
陸老太太靠在床頭,整個人黯然失落,「我能好到哪裡呢。」說罷,呢喃著,「微瀾,你說我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是她真的太偏執了嗎?
以至於,她的親兒子現在都與她有了隔閡。
沈微瀾眼皮抬了抬,握住她的手背,「伯母,您別胡思亂想,再怎麼樣,您都是阿舟的親生母親。阿舟豈會真的棄您不顧?」
有她的安慰,陸老太太內心平靜了幾分,轉頭看向她,表情欣慰,「微瀾,伯母其實知道,你是喜歡晏舟的,如果…」
她嘆氣,「如果你沈家的背景再大些,我倒是願意讓你當我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