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把臉埋入枕頭。
臉沒了。
他直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西裝，「你跟百寶閣的老闆認識？」
姜綰愣住，「…不認識啊。」
他怎麼突然這麼問？
陸晏舟別有深意地看著她，「真不認識嗎？」
她心裡有點虛，「我一個學生…哪認識什麼老闆啊。」
他沒說話。
江真查了她這三年的經濟來源，姜家除了給她提供大學費用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費用花費在她身上。
除非她這三年做了兼職。
但兼職的痕跡，查不到。
唯獨百寶閣是她手機IP經常出現的地方…
或許是太安靜了，姜綰險些繃不住，好在，他的一個電話打斷氣氛。
陸晏舟出門接了電話，江真說，「三爺，我查到百寶閣背後的老闆了，果然是那個姓官的傢伙！不過他平日都不在店裡，沒想到這三年他居然躲在錦園，連古文玩圈的人都尊稱他為官爺。」
但不得不說，那個姓官的也是個有本事的。
靠看跟摸來鑑定真假，而且從未看走眼，在圈裡只要是他出的貨，價格都能炒到最高。
若非三年前他靠手段從Y國商人那騙走了三爺母親的陪嫁，一顆價值千金的夜明珠之後，消失不見蹤影。
他早被三爺剁碎扔河裡餵魚了！
陸晏舟推了下眼鏡架，幽眸深不見底，「派人繼續打探他的下落，不要打草驚蛇。」
結束通話，他望向室內，姜綰從帘子里探出個腦袋看他，與他視線相交後，又縮了回去。
鬼頭鬼腦的模樣，引他發笑，「鬼鬼祟祟做什麼？」
「才沒有！」她穿好上衣，規規矩矩地走了出來，「我先回去考試了！」
不等陸晏舟開口，姜綰腳下抹油似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生怕他逮著她繼續追問到底。
因補考遲到了四十分鐘，姜綰這門專業課，又意料之中的掛了。
徐意湊到她位置旁，「你真是掛科大王，劉秀都沒你秀！知道有考試你還遲到。」
她拿出課業，「又不是我想遲到，是陳飛雪找人堵我。」
「話說，陳飛雪被停學處分，不會是你富二代男朋友出手了吧？」
姜綰抬頭，尷尬一笑，「他…不是什麼富二代，上次是我嚇唬她們隨便說的。」
徐意不信，「少唬我，能讓校領導出面處分她，絕對大有來頭！還有，你老實交代，你跟晏教授是不是認識？」
「我怎麼可能認識晏教授呢！哎喲，我想到我還有事，我得先走了…」姜綰收拾背包，不等徐意追問，匆忙離開課室。
剛下樓，收到了陳管家的消息。
…
姜綰回了陸公館，剛踏入別墅，便看到一個約莫有七十歲的老人坐在客廳品茶。
老人衣著復古，淺色的中山裝，手腕戴著一串舍利。
傭人與陳管家畢恭畢敬地候在一側。
姜綰在玄關險些沒站穩。
陳管家著急把她喊回來，也沒說什麼事兒，該不會…
這老男人難道是陸三爺？
也不對啊。
陸家老爺子都還活著呢，陸三爺要是年紀都這麼大了，陸老豈不是成了千年老王八…
陳管家在老人身側說了什麼，忽然抬起頭，笑道，「夫人回來了。」
姜綰咬碎了牙。
不管他是誰，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老人抬起了頭，從輪廓跟骨相不難看出，年輕時，也是風華絕代的美男子。
縱然雙鬢花白，皺紋橫生，書卷氣依舊不減當年。
他擱下茶杯，「你就是綰綰？」
姜綰遲疑，「您是…」
「夫人，這是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