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系統大爺，老子當回文抄公你不會鄙視我吧

  鄭方在京城給娘親租了一間屋子，去牙行雇了一個丫鬟和一個老媽子照顧娘親的飲食起居。又專門拜訪了一趟韓珏，請他幫忙看顧好鄭氏。三天之後，鄭方背著娘親納的十幾雙鞋底，準備出發。

  臨出門，鄭方看到母親站在院子裡，眼含淚光滿臉的擔憂，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不由揪緊。剛剛獲得自由，就要遠離娘親，鄭方也不禁眼眶發紅，背著的十幾雙娘親連夜趕製的鞋墊也變得無比沉重。

  鄭方轉身撲通跪倒在鄭氏面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娘，您多保重，孩兒去了。」

  起身擦擦眼睛，鄭方大步而去。走出宅子，鄭方放聲高唱：「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①」

  「方兒～」鄭氏扶著門框，淚如雨下。

  系統：【看不出，你小子肚子裡還有點墨水嘛】

  「我抄的。」

  系統：【×&%￥#@】

  「系統大爺，你是不是在罵我？」

  系統：【我不是，我沒有】

  「我聽見你心裡在罵我。」

  系統：【你特麼……】

  正在和系統鬥嘴的鄭方被一陣敲鑼打鼓吸引了注意力，他看到前面一棟花樓圍了很多人，就拉過身邊一個賣炊餅的小販：「這位小哥，前面什麼事情如此熱鬧啊？」

  那個小販看到鄭方是個其貌不揚的矮胖子，就頗不耐煩的說道：「今日萬花樓花魁千霜姑娘評選詩魁，京城有名的才子都來了，你要看熱鬧就站邊上看，別耽誤我做買賣。」

  鄭方塞過去幾個銅錢，「這千霜姑娘有啥能耐點評京城的才子啊？」

  小販得了銅錢，態度熱情了不少，「千霜姑娘來京城三年了，當初一首《閨怨》轟動京城詩壇，一眾文壇大家稱讚她有學士之才。這三年裡無數高官富商想要一親芳澤，誰知連見過她面的人都沒幾個。」小販咽了下口水，繼續說道：「據說這位千霜姑娘花容月貌，不似人間凡色，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要是能見一見這位美人，就算少活幾年也是值了。」

  鄭方看到小販滿眼星星的猥瑣樣子，心裡滿是不屑：老子前世閱片無數，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少見多怪。

  他緊了緊身上的包袱，正準備繼續趕路，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千霜姑娘出來啦！」 鄭方抬頭一看，花樓的露台上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用團扇遮著臉，在幾位侍女的簇擁下，如扶風擺柳般走了出來。

  雖然看不到全貌，但她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一掃之下，樓下所有人都以為千霜看了自己一眼。那些人像打了雞血一樣，紛紛高舉手裡的詩作或者金銀珠寶「千霜姑娘，在下……」「千霜……」「千……」一時亂作一團。

  『噹噹當』樓上一個小廝舉著銅鑼敲了幾下，「各位公子，大家都是讀書人，不要失了禮數。大家挨個把自己的作品交給樓下的侍女，她們自會拿給小姐品鑑。」

  樓下一眾書生稍微消停了一些，把手上的詩稿交給了侍女之後，一個個抬頭看著露台上的千霜，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雛鳥，「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哈哈……」鄭方被這一幕逗樂了，哈哈大笑，引來一片怨恨的目光，露台上的千霜也好奇的瞟了鄭方一眼，不知道這矮胖子在笑什麼。

  鄭方玩心忽起，又塞了幾個銅錢給身邊的小販，「小哥，你稍等片刻，我家少爺也有幾首詩我忘了拿過來了。」沒等小販回答，他就轉身跑開了。

  鄭方找了個代寫書信的攤子，向人借了紙筆，唰唰唰塗了三張，拿起來卷在一起，又屁顛顛的跑了回去，「小哥，麻煩你幫忙過去遞一下，我有要事在身，趕著出城。」鄭方把手裡的紙卷連著一小塊碎銀一起交給小販，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城外跑去。

  小販也不知道鄭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反正白得一筆外財總歸是好事，他在一眾才子鄙視的目光中，把手上的紙卷交給了千霜的侍女，然後趕緊溜之大吉。

  千霜從侍女手裡接過紙卷打開之後先是一愣，然後就笑得花枝亂顫，原因無他，紙上的字實在是丑出了天際，就像三歲頑童用柴火棍搭出來的。侍女一看，大驚失色，以為是哪個登徒子拿自家小姐開涮，正要把這幾張紙扔出去，「且慢。」千霜的目光卻被紙上的內容吸引了過去。

  「《西宮秋怨》，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誰分含啼掩秋扇，空懸明月待君王。②」千霜緩緩念出了第一頁紙上的詩句，

  「好詩，不在小姐當年那首《閨怨》之下。」侍女也是個識貨的，自然分辨的出詩作的優劣。

  「不知道這下一張寫的又是什麼呢？」千霜一下子興趣大增，忙不迭的掀開第二張。

  「《醜奴兒》，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③」侍女已經迫不及待，先念了出來。

  「是長短句啊，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大才，就是這字……呵呵」千霜抿嘴輕笑，猶如黃鸝夜啼。

  侍女手裡抓起一把各種傷春悲秋的『大作』，指指樓下翹首以盼的各類『才子』，「小姐，你看看這些，再看看樓下，真是無比貼切。」

  「先看完這最後一張。」

  「《長相思》，美人在時花滿堂，美人去後花餘床。床中繡被卷不寢，至今三載聞余香。④哼，登徒子。」千霜俏臉一板，把手裡的詩作直接扔到了地上。

  「小姐，這位公子如此大才，如果能為他紅袖添香，豈不是美事一件，呵呵～」侍女撿起千霜扔掉的紙卷，寶貝似的收進懷裡。

  「死丫頭，竟敢取笑你家小姐，看我撕不撕爛你的嘴。」千霜作勢要打，兩人一追一逃，消失在了露台上，樓下一眾『才子』集體懵逼。

  此時的鄭方已經離開京城老遠，正吃著燒餅唱著歌，「大王叫我來巡山，東南西北轉一轉……」

  突然從路旁跳出三個蒙面壯漢，領頭之人舉著大刀攔下鄭方，「呔，此路是我栽，此樹是我開，想要過此路…你懂了沒。」說著向鄭方伸過來一隻黑乎乎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