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子不針對誰，在座的都是垃圾

  成國使團這邊養傷的養傷，排練的排練，興國使團這邊卻還在緊鑼密鼓的抓緊和蜀國談判。既然求娶長公主肯定沒有希望了，那就只能要求蜀國迎娶一位興國的公主了，只不過他們的目標不是二皇子劉衡，而是三皇子劉卞。

  興國使團知道，劉衡已經失勢，能不能自保都成問題。劉卞是太子的同母弟，如果他娶了一位興國公主做正妻，一定程度上還是可以影響到蜀國的朝政的。蜀國本意是從未成年的皇子中選擇一位與興國定親，過幾年再完婚，但在興國的再三堅持下，蜀國還是以一定的交換條件妥協了。

  孫晉把這個消息轉告給鄭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沉重，畢竟興國一旦可以影響到蜀國朝政，對成國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鄭方非但毫不在意，似乎這樣的結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鄭，莫非這也在你的預料之中？」

  「孫老，如果每個國家都墨守成規，不求變化，我們成國猴年馬月才能一統天下？」

  孫晉眼睛一亮，「小鄭，你的意思是……」

  「蜀國以我成國為目標的，肯定不止劉衡一人，但我成國以蜀國為目標的，恐怕也不在少數吧？」鄭方和孫晉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同時奸笑了起來。

  國宴當晚，蜀國皇城張燈結彩，除在京五品以上官員全體參加，還有不少從蜀國其他地方趕來的封疆大吏。

  在國宴現場迎候兩國使團的是太子劉乾和三皇子劉卞，劉衡託病在家，並未出席這場宴會。伴隨著音樂，蜀皇劉襄和皇后張氏在內侍和宮女的簇擁下隆重出場，眾人行禮過後，晚宴正式開始。

  觥籌交錯之際，鄭方偷偷的觀察著張氏、劉乾和劉卞。根據他收到的消息，張氏雖然出身官宦世家，但娘家實力並不強，張氏的父親雖有爵位在身，實職不過區區工部侍郎。張氏的容貌也偏溫和，與他前世印象中的呂后、武曌相去甚遠。

  劉乾的相貌與劉襄有七八分相似，始終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應該是比較內斂的性格。劉卞卻是飛揚跳脫的性子，似乎與不少官員相熟，穿梭在群臣之間來回敬酒。

  鄭方心裡不禁嘀咕：張氏母子三人並無強大外戚可以依靠，即便在朝臣中拉攏部分黨羽，想要持續打壓背後有一群老臣的劉衡，根本不可能，除非……他把目光定在了劉襄身上，『這個老逼登，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此時，抱病參加宴會的宰相喬洲端著酒爵，從席上站起來，「陛下，前幾日成國大皇子在近水閣留下一首《獨釣寒江秋》，轟動京城。值此群臣歡飲之時，不如請三國才俊當場賦詩以助酒興，陛下以為如何？」

  劉襄點點頭，「可。」

  既然是三國斗詩，當然要有彩頭，劉襄雙手一拍，一隊內侍捧著托盤魚貫而出，托盤上放著各種金銀、玉器、蜀錦、名硯，其中最亮眼的是一對玉鐲，竟然通體紅色，這放在任何一國，都屬國寶級別，劉襄竟然也拿出來當起了彩頭。

  鄭方不識貨，在他眼裡只有金銀才是硬通貨，蕭誠卻是吃過見過的主，一雙小眼睛吸在玉鐲上就再也不願離開，他流著口水拉了拉鄭方的袖子，「賢弟，一定要把那對玉鐲收入囊中，為兄想把它送給你嫂子。」

  鄭方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伸手比了個五，蕭誠咬咬牙，「好，分你一半。」

  這邊，蜀國的青年文士已經吟了一首《相見歡》，算是拋磚引玉的熱場之作，水平一般，劉襄賞了一份金銀。興國那邊幾位才子還在互相謙讓，成國這邊站起一位翰林院的學子，吟誦了一首《題朔日飲宴》，水平比《相見歡》略高，但也算不上什麼佳作。

  趙慶朝身後使了個眼色，一位興國文士出言譏諷道：「去年成國流傳出來的《西宮秋怨》《醜奴兒》《長相思》具是當世精品，雖不知作者姓名，但各國公認此子乃是不世出的鬼才，聽說此人也在成國的使團之中，拿出這首《題朔日飲宴》，是否太小瞧了天下文人？」

  吟詩的翰林學子面現羞色，默默的低下了頭。「天下文人？你算老幾？老子給你們機會讓你們表現表現，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老子要是先開了口，在座的還有誰敢再賦詩？」

  蜀國和興國的文人一起對著鄭方怒目而視，趙慶淡淡的說了句，「這位成國使臣好大的口氣，蜀地人傑地靈，人才輩出，豈是你等井底之蛙可比？」

  鄭方夾了塊肉放在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老子不針對誰，在老子看來，在座的都是垃圾。」

  一通「乓乓」聲響起，蜀國和興國不少人勃然大怒，摔了手上的酒爵，指著成國使團破口大罵。

  蕭誠倒是滿不在乎，孫晉的臉卻黑了下來，『這鄭方太會拉仇恨了，大鬧朝會還不算，連這國宴都要毀在他手上了。』

  鄭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走到宴會中央，向劉襄行了一禮。 然後從旁邊宴席上順了個酒爵，高舉過頭，「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他一邊吟誦，一邊繞著會場轉圈，每到一桌就舉起酒爵敬一敬，整個會場上百號人就看著他一人表演。

  念到最後兩句,「山不厭高，海不厭深，明公吐脯，天下歸心。」他正好走回宴會中央，遙敬了一下蜀皇劉襄。

  劉襄對這個馬屁很受用，微笑著端起身前的金爵抿了一口。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突然有人大吼一聲：「好詩！」眾人抬眼望去，正是已經喝得半醉的蕭誠。

  「啪啪啪」的掌聲陸續響起，最後匯成了一片海洋，鄭方朝四方做了個揖，一雙小眼睛眯成了兩條縫。

  興國一位使臣冷哼一聲「小人得志。」

  鄭方雙手向下虛按，示意大家稍歇。他抬頭看了看天，『特麼今天是初一，連個月亮都木有。』眾人還未從剛才的《短歌行》中回過神來，看他沒有回席的意思，不禁心下大駭，難道這胖子還有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