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方站在興國都城的城門下,看著城門上掛的『太平』二字,心中波濤洶湧。太平城的城牆高逾五丈,寬三丈有餘,更恐怖的是太平城前面的護城河目測平均寬度超過五十丈。
「系統大爺,這護城河有多深?」
系統:【平均超過十丈】
「這興國的皇帝老兒太特麼怕死了吧,在這個冷兵器時代,想把這城打下來得拿多少人命來填?
系統:【你前世不是有座這樣的城嘛】
「哪兒?」
系統:【襄陽】
鄭方眼睛一黑,踉蹌了幾步,趙慶趕緊一把將他扶住「先生可是有恙?」
「無妨,方某在盤算如何才能把太平城打下來,心中推演數次皆是一籌莫展,一時急火攻心罷了。」
趙慶聽到此話,非但不怒,反而大喜過望,:這方先生連馬屁都拍得如此不同凡響,面對我大興國都,他都自認無能,這可是莫大的褒獎啊。趙慶哪裡知道,鄭方難得說了句大實話。
「先生先到小王府上委屈幾日,待小王面見父皇之後,再為先生善加安排,如何?」
鄭方想了想,「煩請殿下在僻靜處給方某安排個獨門獨戶的小院,方某要寫點東西,最好再給方某雇個管事,方某在這太平城人生地不熟的,想買點東西都不知道何處去尋。」
趙慶一一照辦,還把自己王府的二管事派去給鄭方差遣,「你記好了,一切開銷皆從王府支用,全力滿足先生的所有要求,如有為難處,本王親自出面解決。」
興國皇城之中,建興帝正在和幾位重臣討論改元之事,因為蜀國捕獲江蛟之後,對外宣布明年開始,把年號改成了青龍。青龍在四象之中主管東方,而興國就在蜀國東面,所以大批朝臣上表提議建興帝也改元。
一個內侍悄悄進來在曹粲耳邊稟報了幾句,曹粲點了點頭,面露喜色。
建興帝好奇的問道:「彘奴,可是有什麼喜事?」 彘奴是曹粲進宮前的乳名,窮人家的孩子起個小豬小狗的賤名好養活。
「回陛下,方先生進京了。」
建興帝龍顏大悅,「快宣他進宮。」
「且慢!」一位大臣趕忙上前阻止,乃是太傅嚴頌。
「嚴愛卿有何高見?」建興帝微微皺了皺眉,嚴頌還有個身份,就是當朝國丈。此次改元的議題,也是他力主贊成的。
「陛下,老臣以為,召見方先生之事宜緩不宜急。其一,此人來歷晦暗不明,未必不是他國派出的高級探子;其二,此人才到京城,陛下就連夜召見,有失我大梁皇室的威儀;其三,半月之後,乃是陛下祭祖大典,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諸事紛繁,如果此人確實大才,恐怕陛下也很難定下心來聽他分說天下大勢,反而容易怠慢人家。臣建議,不如等大典之後再正是召見,陛下以為如何?」
建興帝知道嚴頌說的前兩條純屬扯淡,只有第三條還有點道理,「古之先賢,為訪山中野人,尚且三返,朕豈可將此大才閒置半月?」
「老臣聽聞靖王與此人頗有交情,不如請靖王殿下直言相告大典之事,想必此人應該能體諒陛下的難處吧。」
建興帝不想在其他幾位朝臣面前駁了嚴頌的面子,只能揮了揮手:「就依嚴愛卿之言吧,朕乏了,改元之事朕再斟酌斟酌,都散了吧。」
等眾人告退,建興帝冷哼一聲,「彘奴,他就這麼怕慶兒覬覦太子之位嗎?」
曹粲這個大內副總管可不是白當的,「此乃陛下家事。」
「你呀……」建興帝指了指曹粲,「老狐狸。」
「謝陛下誇獎。」曹粲躬身行禮,臉上不喜不憂。
此時,進來一個內侍,「陛下,靖王殿下求見。「
「宣。」
趙慶興沖沖的跑進來,行禮都忘了,「父皇,方先生在來京的路上與兒臣開說大計,令兒臣醍醐灌頂。」
「哦?慶兒快跟為父說說。」建興帝一下子精神大振。
御案後面的牆上掛了一幅更加詳細的輿圖,趙慶連說帶比劃,把鄭方關於蠶食蜀地戰略資源的謀劃詳細複述了一遍,還拿出了自己重新畫的龜船草圖,建興帝越聽眼睛越亮,曹粲也不住點頭,「真乃謀國之士也。」
「然後呢?」建興帝和趙慶一樣,聽到興國解決缺鐵的問題之後,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來的操作。
「方先生不敢妄言,他說有富國強兵之策,只要我大興安穩發展二十年,天下碌碌,一戰可定。」
「哈哈哈……,好,好,好啊!」建興帝放聲大笑,連說三個『好』,他今年不到五旬,二十年他不是熬不起,「方先生大概是近百年來第一個能明確說出一統天下的時間的人,如此奇才,我大興何愁不興。」
建興帝早把嚴頌的話拋到了腦後,直接就要擺駕親自去見鄭方,趙慶卻面露猶豫之色,「父皇,兒臣以為,過些時日再去打擾方先生為好。」
「為何?」建興帝大惑不解,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阻止朕與姓方的見面。
「方先生讓兒臣專門安排了一間僻靜小院,說要寫點東西,兒臣以為這是他在整理面呈父皇的治國良策。」
建興帝心下大定,「對,對,先不要打擾他。慶兒,你去轉告方先生祭祖大典之事,半月之後,朕一定親自前去拜訪。」
趙慶對建興帝的決定絲毫不覺得意外,換成自己當皇帝,恨不得馬上和方先生結拜才好。
回到府邸,下人前來稟報,方先生開了一張長長的藥單,每樣要十斤,還從王府拉走了一車美酒和數十斤糖鹽。趙慶直接懵逼了,他倒不是心疼這些東西,他知道鄭方廚藝非凡,可數十斤糖鹽他一個人要吃到猴年馬月啊,還有每樣藥材十斤,什麼病需要吃這麼多藥啊。
趙慶把下人拿給他的單子給府上的良醫看了,得出的結論是這不是一張藥方,要麼是好多藥方混在一起的,要麼就是純粹羅列了許多藥材。他哪裡知道,鄭方要的只是其中的硝石和硫磺兩種,還有一些可以當香料的藥材而已。
第二天,鄭方差管事上街買了許多罈罈罐罐,還叫他捎十斤黃豆和三斤五花肉回來。鄭方自己按照前世看過的網文里的方法,倒騰了一坨黃泥,挑了幾斤趙慶家送來的粗糖用黃泥水『洗』成了白糖。然後支起個鍋子開始炒糖色。
等管事回來,鄭方炒的差不多了,他把五花肉收拾乾淨,放在清水裡泡著,然後和管事一起把買來的黃豆放進一口大缸里泡發。忙完這些,他叫管事去通知趙慶中午帶幾個菜過來喝酒,順便催一催藥材。
管事聽著鄭方的吩咐,心裡天崩地裂電閃雷鳴:這位爺多大的膽啊,請王爺過來喝酒還要他自己帶菜,整個大興除了咱陛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力吧。
當他戰戰兢兢的把鄭方的話轉告給趙慶的時候,趙慶非但不惱,反而面有喜色,還打賞了他不少錢。管事回去的路上不停掐自己大腿,生怕自己經歷的都是幻覺。鄭方這邊已經把肉燉上了,順手蒸餾了一小壇中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