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勛目光中透出幾絲詢問。
見他不明白,趙興梅給他解釋:「你那丈母娘當初肯把葉黎嫁給你,不就是因為怕她砸手裡嗎?所以,她這才一分錢彩禮都不要,讓你們趕快結婚。現在,她要是知道了葉黎沒病的話,肯定不能就此善罷甘休!搞不好他得回來和你翻舊帳。」
江勛並不在意:「來就來吧。」
「你咋一點都不著急啊?你那老丈母娘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趙興梅見識過莊世紅那不講理的樣子,說實話她平日裡厲害歸厲害,但是見了親家母她是有著發怵的。
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覺得煩躁。
遇上了莊世紅,她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著急沒用,該來的總會來的。」江勛淡定地說道。
趙興梅是真的服氣,自己的這個兒子的心胸也是真的寬,眼瞅著麻煩都要來了,一點都不著急。
「你還是想想,萬一等你那丈母娘殺上門來了,你怎麼辦好吧。」趙興梅想想就肉疼,那些東西和錢加起來,加吧加吧得個七八百呢。
這可真不是個小數目了。
江勛笑道:「有黎黎在,怕什麼?」
趙興梅:「你是個男人,怎麼遇到了事情能把你媳婦往外推呢?」
「既然黎黎當初這麼做的時候,已經把後續如何處理都想好了!不用擔心!」江勛說道。
倒不想他要往外推葉黎,而是他了解葉黎,知道她是如何打算。
見兒子都不著急,她干著急有啥用?
還是等葉黎回來再說吧。
等雞湯熬好的時候,從廚房裡飄出來了一股子濃郁的香氣。
葉黎站在門口,深深地嗅了嗅那香味,嘴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媽!我回來了!」她都來不及回自己屋裡頭放下挎包,就直奔廚房裡來了。
今天這一天折騰的又累又餓,如果有一晚香濃的雞湯下肚慰藉一下,該是一件非常美的事情。
趙興梅正在廚房裡擀麵條,想著待會兒用雞湯煮點面,做個雞湯麵吃吃。
聽見葉黎回來了,急忙就迎了出來,手裡的擀麵杖都沒有來得及放下。
「你總算是回來了!」
「媽!您這是要……要幹啥啊?」葉黎被唬了一跳。
趙興梅見自己帶著擀麵杖都出來,一拍自己的腦門子:「瞧瞧我這大意的!光顧著著急了,這擀麵杖都忘記了放下。」
「這擀麵杖不賴啊。」葉黎湊過去瞅了瞅這擀麵杖,「這擀麵杖可真是夠長的,比我家的長多了。」
「市場上賣這個的多了。」趙興梅說道,「用這個擀麵條很方便。」
葉黎比了比:「這得有一米長吧?」
「可不是?這是棗木的,不容易開裂,硬邦邦的,用起來順手。」
趙興梅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不對:「嗐,我跟你說這個幹啥!好端端的咋說起擀麵杖來了?」
「那您想跟我說什麼?」葉黎笑眯眯問道。
「我要跟你說,你要小心些了!你裝病騙你媽的事情,別人給發現了。」趙興梅提醒道。
「裝病?您怎麼知道我裝病?」
趙興梅哼笑兩聲:「我能不知道嗎?那你媽突然就跑過來說要嫁給江勛,肯定是你想著了唄。」
葉黎點點頭,確實是這麼回事。
「我怕你媽來找你麻煩。」趙興梅擔憂地說道,「不能再來要彩禮錢吧?」
「能的。」葉黎非常肯定的說道。
「啊?」
「但是不用怕。」葉黎笑道,「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的,遲來不如早來!早來早清淨!」
如果依了她,她直接偷了戶口本和江勛去領了證了。
到時候板上釘釘的時候,任由她媽去鬧騰吧,反正她不怕了!
見她也不著急,趙興梅這才意識到,敢情當事人不急,只有她上竄下跳的替人家白白著急。
算了,她也不急了。
「你先回屋裡洗洗手,待會兒過來吃飯。媽今兒晚上給你們下點雞湯麵,好吃著呢!」
「謝謝媽!」
葉黎回了自己屋,見江勛還在看書。
「這麼晚才回來。」江勛放下書,見她今天的臉上有明顯的疲憊之色,「很累了吧?」
「是挺累的。不過今天收穫滿滿。」葉黎湊了過來,把綠色的斜挎包摘了下來,從裡面翻出來了一卷錢,「瞧,今天的收入!」
江勛瞧著這麼一大筆錢,十分的驚訝:「這是多少錢?」
「八十!」葉黎高興地說道。
「這麼多!」
「嗯!」葉黎扳著手指頭算了算,「這批布賣完了之後,能夠賺個一千多!距離五千塊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你還惦記著這事兒。」江勛還真是沒想到,葉黎為了這個目標竟然這麼努力。
這麼好的女孩子,這麼幸運讓他被遇上了。
「當然了。」葉黎坐下來,兩眼深情地望著他,「你是我的男人!我想讓你站起來!」
「可是你太累了。」江勛頓了頓說道,「如果因為我讓你這麼累的話,我也沒有那麼著急非要現在站起來。」
這幾年他都已經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再晚幾年,也不會給他造成太大的困擾。
「是有些累,沒有那麼累。」葉黎捶了捶自己的雙腿,「今天站得久了些,只是腿腳些酸而已。」
「那我幫你按一按。」江勛俯身就要去握她的腳踝。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長,掌心溫度很熱,略顯粗糙,觸摸到葉黎的腳踝時,葉黎的臉微微的紅了。
「那就麻煩你了。」
江勛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你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嗯。」葉黎點點頭,笑了。
江勛正要幫葉黎按摩腿腳,就聽見窗戶外傳來了趙興梅的聲音:「江勛,葉黎吃飯了。」
「哎,知道了媽!這就來!」葉黎應了一聲,但是,臉上露出了些許遺憾的表情。
這一縷淡淡的遺憾被江勛給捕捉到了。
他沉聲道:「別著急,吃了飯,我幫你揉腿的。」
葉黎抬眸,剛好撞上了他含笑的目光。
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臉一寸寸紅了起來,甚至還有些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