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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交給瑧王發落

2024-08-10 10:18:34 作者: 一碧榶榶
  「我猜什麼?這種事有必要賣關子嗎?不想說就算了!」柳輕絮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她試著脫離他的懷抱,卻發現一晃動腦袋就脹痛,眼前的視線也有些模糊。

  燕巳淵手快的將她按回懷裡,冷聲斥道,「剛解完毒,動什麼動,不想要命了?」

  柳輕絮懨懨的窩在他懷裡,難得沒與他再嗆聲。只是想到被人陰,差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就忍不住抱怨,「看來瑧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還以為打著他的旗號就無所不能呢,沒想到一個九品小芝麻官都不把他放眼中。」

  她不提還好,聽她用鄙棄的語氣抱怨完,燕巳淵一身寒氣兒洶湧外溢,夜色下的臉又冷又沉,連手臂都繃得冷硬,勒得柳輕絮發疼。

  「你……幹嘛?」她抬起眼皮望著他,「我說瑧王,又沒說你,你激動個啥勁兒?」

  「閉嘴!」燕巳淵寒著臉輕斥。她要麼數落他,要麼就訴瑧王的不是,合著他哪一面都被她嫌棄?

  柳輕絮哪裡會知道,自己在無意中把他『里外』都傷了個遍。

  在她看來,面前這個男人就是個不講理的,無端黑臉,無故發火,像吃錯藥似的神經質。

  翻翻白眼,她也不理他了,一心只想快些振作精神,然後再盤算盤算怎麼解決眼下的處境。

  燕巳淵氣歸氣,可低頭看著她病懨懨的樣子,再大的氣也得散。

  遠處,聽著兇惡嚷嚷的聲音,他眉下儘是壓抑的殺氣。

  是沒想到在這麼個小鎮上,竟有人以販食人肉為盈利,最可恨的是地方官員的所作所為……

  他真恨不得將他們剁成肉醬餵狗!

  腳步聲朝他們的方向越來越近,他抱起柳輕絮快速離開房頂,又去了鎮子外那條溪水邊。

  柳輕絮早在他懷裡睡著了。

  燕巳淵很清楚是何緣故,所以到了溪邊也沒叫醒她,只輕輕將她放在一處柔軟的草地上,然後拿出一隻訊號筒,用火摺子點燃後拋向深沉的夜空。

  看了看她熟睡中恬靜的模樣,他這才提腳往不遠處的小樹林走去。

  剛進小樹林不久,一個黑影就像鬼魅般閃落到他身前,低著頭單膝跪在地上。

  「參見王爺。」

  燕巳淵從懷裡取出一枚燙金的牌子,遞給他,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嗓音卻如同夾著凜冽寒冰,「去隆興城找沈宗明,本王要剿了這清河小鎮!」

  黑影肅聲應道,「是!」

  接下令牌,他正要起身離去。

  燕巳淵又將他喚住,「告訴沈宗明,不許在王妃面前揭穿本王身份。」

  「是!」黑影再次應聲後,又如來時般像鬼魅一樣閃沒了影。

  黑影一走,燕巳淵也沒有多停留,很快回到溪邊。

  在她身旁坐下,將她從草地上抱到自己腿上,調整好她的姿勢後,他這才低著頭認認真真細看她。

  月色再皎潔,都不如她白玉如脂的容顏,平日裡最常見的就是她那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時而凶神惡煞、時而冷嘲熱諷、時而驕傲自得……有時生動靈活得討人歡喜,有時又能把人氣到半死。

  像這樣安靜的時刻,他都覺得是一種難得。


  那細密纖長的睫毛又卷又翹,讓她恬靜的睡顏都多了一份俏皮。他的唇情不自禁的落下,左右都沒放過。

  那粉潤的唇瓣微微噘著,有時『吧吧』的發出聲音,也不知道是夢見了吃的,還是在夢中與人吵架。反正每一次聽她如夢囈般的發聲,他都感到好笑。

  就只是這麼看著,才片刻不到,他就有一種口乾舌燥的感覺。喉結滾動,薄唇抿了又抿,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抑制不住體內那股衝動……

  想想就好笑。

  以前他看女人,總覺得都一樣,哪些所謂的名門閨秀大家貴女,在人前都是端得規規矩矩、一絲不苟,他橫看豎看就一個字形容,假!

  直到這個女人出現……

  她可以與人大眼瞪小眼,也可以大言不慚的誇讚自己,還會時不時蹦些聽不懂的詞兒……

  一向厭棄女人的他居然被這樣的女人牽動了心,甚至讓他在一瞬間就有了娶她的心思。連他自己都感覺到荒謬,可即便荒謬,他也沒後悔過。

  指腹輕輕揉捻著她肉肉軟軟的耳垂,他幽幽的黑眸中帶著少見的柔光,如珍似寶的看著懷中嬌艷絕色的人兒,最終還是難掩情愫,低下頭銜住她噘起的唇……

  ……

  清晨,第一縷霞光映在天邊。

  柳輕絮睜開眼,惺忪的眸光先是愣了愣,接著整個人清醒了大半,扭頭看看四周,再看看眼前的男人,驚訝道,「你抱了我一晚上?」

  「不然呢?」燕巳淵眉心微蹙,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

  這荒郊野外,更深露重,若不是怕她著涼,他早就把她扔到一旁了!

  天知道這一晚對他來說是有多煎熬……

  柳輕絮搖了搖頭,難受勁兒已經徹底沒有了,身上雖然有些酸軟,但可以忽略。

  她想起身,可是剛一動就被男人按住,「別動!」

  她沒好氣的道,「幹嘛呀?你都抱一晚上了,沒把傷口扯到吧?我可警告你,要是傷口再裂開,我可不管你!」

  燕巳淵聽完,眉心頓時舒開,不管怎樣,她擔心他的傷,這點足夠他欣慰了。

  低低的乾咳一聲後,他才道,「傷口無恙,但你壓了我一晚上,都被你壓麻了。」

  柳輕絮能想像得到,所以並沒有懷疑他的話,於是慢騰騰的在他懷中坐起,然後拉開他的手臂,從他腿上滑下去。

  她還是很有良心的,接著就去給他按腿。可按著按著,她突然發現某處聳立了起來,頓時讓她面窘耳燙。

  「我看你還是自己弄吧!」這男人,用得著反應如此大?!

  沒再繼續,她轉頭就去了溪水邊洗臉。

  看著她如此『不負責任』的表現,燕巳淵除了咬牙還是咬牙。

  他現在是不能做什麼,可她要是主動幫他,他也不介意。偏偏這女人,一點都不知感恩!

  柳輕絮洗完臉,又拿帕子在溪水中擰了水,然後轉回去遞給他。

  想到昨晚的事,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怎麼救我的?為何我們吃了同樣的東西,我有事你卻沒事?」

  「你真想知道?」燕巳淵幽幽眸光暗閃。


  「愛說不說!」柳輕絮又忍不住死鴨子嘴硬。

  但這一次,燕巳淵並沒有再賣關子,而是將指腹攤他在眼前。

  「我的身子百毒不侵,血也有解毒之效,這是昨晚為了你咬破的。」

  柳輕絮睜大眼盯著他破了皮的指腹。

  突然,猛地掐住自己喉嚨,轉身乾嘔。

  「嘔——」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她又是吃人肉又是喝人血……

  ……

  鎮上。

  衙門的人幾乎全出動了,可把鎮上搜查了又搜查,始終沒找到柳輕絮和燕巳淵。

  每次手下來回話,唐知縣都要發一通火。

  「廢物!怎麼可能找不到,他們可是中了劇毒,能跑多遠?」

  「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挨家挨戶的搜,誰敢阻攔,全給我抓進大牢!」

  他沒想派人去鎮子外搜查,是因為那一桌食物少了一半,在他看來,柳輕絮和燕巳淵是必死無疑,就算逃出衙門,也跑不遠。

  沒找著人,那一定是被人偷偷藏起來了。

  正是如此,他懷疑他們還有同夥,那他更不能罷休,勢必要趕盡殺絕!

  眼瞧著天都亮了,一夜未眠的他煩躁的在大堂內走來走去。

  突然,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抓著他就驚慌的喊道,「姐夫,咱們鎮子被人包圍了!好、好多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讓柳輕絮恨到想剁了餵狗的周元。

  唐知縣臉色大變,「什麼人敢包圍我們鎮子?」

  周元哆嗦道,「好像是……是隆興城的兵馬……」

  唐知縣一聽,剎那間臉色蒼白如紙。

  他突然一腳朝周元踹去,破口大罵,「都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瞧你幹的好事!」罵還不夠,他接著又上前狠狠的補腳,「老子這次可被你害死了!你個狗東西,早知道老子就該把你活活打死!」

  周元沒想到他會突然對自己施暴,當即被他踹倒在地,疼得他『啊啊』叫。

  見這個姐夫是真要打死自己,他開始像狗一樣爬著躲,邊躲邊嚎,「大姐救命啊!大姐救命——」

  很快,一個身形豐盈的女人從內宅跑了出來。

  瞧著自家弟弟被打得像狗一樣,她一下子就怒了,直接朝唐知縣撲過去,一手拽住他胳膊,一手狠狠的朝唐知縣的臉甩去。

  「你發什麼瘋?敢打我弟弟!你是不是想死了!啊?」

  兩大耳刮子打得唐知縣眼冒金星,捂著臉看清楚面前的女人後,他扭曲著臉,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回敬了過去。

  『啪』!

  唐夫人偏著頭,像是被打懵了般,不敢置信的顫指著他,「你、你敢打我?」

  家裡一向是她說了算,就算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是鎮上最大的人物,但平日裡也不敢跟她嗆聲。

  沒想到,今日卻被他給打了……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會娶到你這個潑婦!」唐知縣非但沒像以前那般在她面前唯唯諾諾,反而像是突然間清醒了似的,揮著膀子抓著唐夫人的頭髮就是一頓猛打,「你這惡婦,老子今天活不了,也要先把你們打死!」


  他知道周元這個小舅子不是個東西,平日裡看著人模人樣,可背地裡盡干欺男霸女之事。礙於自己女人的威風,他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只要不在明面上出亂子,他也懶得管。

  可誰知道周元這次居然捅出了那麼大的簍子!

  當瑧王的人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真是嚇壞了。本想做做樣子去抓周元,然後偷著把周元藏起來,再告訴那兩人說周元畏罪潛逃了,如此來打發那兩人……

  可這對姐弟偏生不聽他的,特別是周元,非說他們是假冒瑧王的人,只是兩個要去隆興城投親的普通人,還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毒死了這兩人誰都不會發現。

  一向潑辣護短的唐夫人被打得抱頭亂竄,嘴裡的慘叫聲比殺豬聲還悽厲。周元見姐夫像是被妖魔附體一樣,嚇得都沒敢上前幫自家姐姐的忙,只顧著往邊上躲。

  正在唐知縣手腳並用快把唐夫人打得半死不活時,有幾個手下連爬帶滾的進來。

  「大人,不好了,隆興城的城主親自帶人來了!」

  完了!

  唐知縣雙腳一軟,猛地朝地上跌去。

  唐夫人一聽,臉色也是白如死灰,兩眼死死的瞪著那幾個手下,瞳孔里除了惶恐還是惶恐。

  周元在角落裡直哆嗦。

  回過神的他第一反應就是跑。

  丟下被嚇癱的姐姐姐夫,他拔腿就往內院跑。

  而他不知道的是,衙門四周已經被團團圍住了,他從內院的一處牆角爬上去,剛一跳出牆,還沒來得及起身,數把鋒利的大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衙門大堂內。

  除了唐知縣和唐夫人,還有一名身著錦繡長袍的中年男人。

  唐知縣屁股下一灘水,都嚇尿了。

  「沈大人,下官冤枉,下官什麼都沒做,求沈大人明鑑!」

  「什麼都沒做?」沈宗明走到他身前,目光冷冷的審視著他,「毒害瑧王,你還敢說什麼都沒做?」

  「瑧王?」唐知縣愣住,然後不敢置信的抬頭望著他,「那不是瑧王的手下嗎?」

  「你這狗東西,居然連瑧王都不識!」沈宗明一腳踹向他的臉。

  他是做夢都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要不是瑧王的人親自告訴他,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那……那是瑧王?」唐知縣是徹底的傻眼了,也徹底的露出了絕望,突然白眼一翻,『砰』的倒地上。

  唐夫人雖然沒說話,可是渾身抖得跟篩子一樣。

  沈宗明看都沒看他,只朝身後喝道,「來啊,把人帶走,交給瑧王發落!」

  這些個心黑又沒眼力勁兒的東西,真是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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