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一朝,地處偏僻,可範圍卻不算小,共劃分為七大州,下轄四十九郡。
懸空寺位於乾都城外,算是乾州腹地,而他幼時出生的地方,則在邊臨的瀘州。
瀘州,官道上。
此地四野寬闊,農田繁多,然而因近些年光景不好,收成極差。
季秋步履不緊不慢,背著包袱,距離記憶中的小鄉村愈來愈近。
頭頂太陽光線毒辣,普通行人經過,無不是被熱的汗流浹背,只有季秋因鍊氣有成,體內靈氣流動循環,即使無風,卻也是神清氣爽。
以靈氣催動著上乘武學一葦渡江術,季秋的速度迅捷無比,甚至足以媲美駕馭馬匹的江湖豪客,端得不凡。
很快,他就遠遠的看見了一處小縣城。
縣城名為:臨江。
對於臨江縣城,季秋自忖還是有幾分熟悉的。
因為輪迴模擬器的緣故,他對於記憶一事,堪稱是過目不忘。
所以直到現在即使時間久遠,但季秋依然還是依稀記得,當時幼年季父想要去往的縣城,就是此處。
過了這縣城,就快到了。
腳步生風,氣度不凡的少年僧人心中暗想。
此時太陽剛過,正值下午時分,縣城門口的守城士兵們,一個個的神情慵懶,打著瞌睡,不耐煩的杵在邊上,應付著差事。
季秋神情平靜的順著隊伍走進城門,看見了不少衣衫襤褸,雙眸無神的流民,在這狹小的縣城四週遊盪。
這都是些可憐人。
微微搖了搖頭,看著那一道道祈求的目光,季秋心中雖有憐憫,但也沒有辦法伸出太多援手。
他只是於旁邊粗糧鋪子裡,買了些便宜窩頭,贈予了那小部分連自理能力都沒有的瘦小孩童,直至看著他們盡數吃進了肚子,這才轉頭離去,就當做是做了些善事。
至於最後這些可憐的孩子究竟能不能挺過去,那就只能看他們自個兒的造化了。
眼下蘇乾江山混亂,各地武道世家宗門大派與地方官僚同流合污,想要改變這種現狀,只有引起一場變革。
然而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無異於是難於登天,對於目前瑣事纏身的季秋來講,去做這逐鹿天下的事情,顯然並不現實。
「瀘州之地常年大旱,流民日與俱增,可一州之差的大乾皇都內,卻是鶯歌燕舞,紙醉金迷。」
「上下之差,竟至於斯,著實是令人發笑。」
接連趕了這麼久的路,即使季秋有靈氣洗滌,卻仍不免一身風塵僕僕。
於是他隨意尋了處客棧,準備暫且落腳,心中想著一路見聞,不免有些感慨。
「這位小師傅,可是要點些素食?」
坐在廳堂內,小二笑臉迎了上來。
這間客棧地方寬敞,座位上面坐著的人也不算少,大都是些所謂的江湖豪客,綠林豪俠,一看就不好相與。
當然,這是對那些普通人而言。
就季秋抬眼所見,毫不誇張的說,哪怕是這些人加起來一起上,估計都不夠他一隻手打的,甚至連沾他衣袂,都難以做到。
「是的,隨便上些素食便可,麻煩了。」
見到小二詢問,季秋淡笑點頭回應,便不再出聲。
這一身布衣的夥計,見到眼前季秋氣度不凡,語氣溫和,也是心生好感,只道一聲好嘞,就連忙下去吩咐了。
直到此時,季秋才算是抽出空來,打量著眼前四周這些所謂的江湖人。
為首的,便是那旁邊一臉橫肉,貌似兇惡的壯漢。
【王天福:綠林之中一草莽】
【15歲:爹娘早亡,家徒四壁,性格狠辣,不喜替人做工,偶然之間偷摸到了本武學典籍,練出了三分架勢,有了心氣,厭倦了貧窮日子,遂上山落草為了賊寇。】
【21歲:五年習練,倒也成了三分氣候,為百里燕雲山的一普通頭目,在這十里八鄉內作威作福,惡名昭著。】
【30歲:燕雲山寨主受人指使,得知臨江縣城林家鏢局私藏了門絕頂武學,於是指派其帶著人手先行前來,自己隨後就到,欲平其宅院,強搶秘籍。】
【36歲:被曾經親手夷滅滿門的後人尋到,一劍封喉。】
【模擬評價: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
【李紹:綠林之中一嘍囉】
【17歲:殺人越貨,上山落草為寇。】
【26歲:被頭目帶領,前來臨江縣城,欲滅人家門,強搶財物。】
【32歲:被曾經夷滅滿門的後人尋到,一劍封喉。】
【模擬評價:螻蟻之輩,令人作嘔。】
【郭准:綠林之中一嘍囉】
【19歲:因搶人糧食和錢財,害怕被報官,遂上山落草為寇。】
【24歲:被頭目帶領,前來臨江縣城,欲滅人家門,強搶財物。】
【30歲:被曾經夷滅滿門的後人尋到,一劍封喉。】
【模擬評價:心中生惡,死不足惜。】
這是跟在這土匪頭子後面,圍繞坐了快兩大桌子的小嘍囉們的命數軌跡。
一圈人加起來人數不少,得有二十好幾,其中二流好手都有數個,尤其是那帶頭的王天福,疑似有些機緣,練習過上乘武學,身手不凡。
這種陣仗,想要滅了普通的鏢局家門,怕是不難,更莫說背後估計還有個武學更加高深的寨主了。
能立威百里,這種人物放在江湖之上,都當屬一流。
畢竟這年頭開鏢局的,雖也會招募三兩好手,但要真手底有著真東西,早就自立門戶,為一方世家豪族了,又哪裡會做這苦活計。
將這一行人的命數軌跡隨意掃了一眼,季秋眼底帶著幾分不屑。
所謂綠林好漢,不過是一群殺人越貨,雞鳴狗盜之輩罷了。
若是平素見著,季秋倒也不介意替天行道一番,廢了他們的功力。
但眼下在這縣城眾目睽睽之下,倒是不宜動手。
可季秋不準備動手,卻總有些人不長眼睛,自個兒就想撞上來。
那王天福和手底下喝的酣暢,面上有了幾分微紅,抬眼見著一身著月白僧袍的俊秀和尚,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這邊看,當時就嘴巴一賤,語氣帶著些嘲弄開口:
「小和尚吃齋念佛,莫不是想要換換口味?」
「看你這眼饞得緊,是不是也想來上一口啊?」
「哈哈哈哈!」
說罷,其昂了昂頭,提起手中的酒壺就灑出了些酒水,便向著季秋那邊兒潑灑而去。
底下的眾多嘍囉見此,也是緊隨其後哈哈大笑,紛紛想要效仿。
看得出來這麼捉弄別人,對於他們而言也是常有之事了。
對此,季秋眉頭一皺,眼底閃過幾分寒意。
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見到那酒水潑灑而來,季秋面色淡定,只是身形一挪,便剛好避了過去,未曾沾染分毫。
隨後,他的雙掌提起滾滾靈氣,正欲出手將這二十餘人全給廢了時。
卻見得後方有一青衫少年突然站了出來,對著那對面的眾多土匪便是大喝一聲: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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