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南都。
深夜。
大雍皇帝紀元昊被人從睡夢中叫醒,臉色有些陰沉地來到前殿。
他見到羽林衛統御指揮使寧澤成之後,第一句話就是:
「你這麼大半夜地急著把朕叫醒,要是沒有什麼真正重要的事情,需要朕大半夜起來處理,那你就給朕等著領罰吧!」
「陛下,臣斗膽請陛下深夜來前殿,是真的有十萬火急的大事,需要陛下處理。」
寧澤成一臉忐忑地回答。
「大事?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要讓你這個羽林衛指揮使大半夜的進宮匯報?」
大雍皇帝紀元昊板著臉道:「是北邊的蠻族入寇了?還是南邊的地方出現叛亂了?」
「都不是……是太子!」
「太子?難道太子出了什麼事情?」
皇帝紀元昊聽到太子兩字,臉色直接就變了。
「不……不是,請陛下放心,太子一切安好。」
寧澤成連忙解釋。
「難道你大半夜進宮,把朕從睡夢中叫醒,就是為了告訴朕,太子一切安好?」
大雍皇帝紀元昊說話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像是隨時都有發飆的可能。
「陛下,太子派專門快馬來報,安東衛海邊發現了一艘擱淺的大海船!」
寧澤成見皇帝要發飆了,沒有敢耽誤,連忙把重要的事兒給說了。
「安東衛?安東衛近鄰大雍東邊海域,能在海邊發現擱淺的船隻,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呢?」
「在安東衛海邊發現船隻不奇怪,奇怪的是,這次太子他們發現的船隻,並不是我們大雍常見的普通海船。
而是一艘戰艦。
而且還是特別巨大的海上戰艦。
據隨太子出行的羽林衛傳回來的消息,這艘近日擱淺在安東衛的大海船,有近十艘大雍普通水軍艦船那麼龐大。
最重要的是,這艘船上還配備了火炮!」
「有十艘大雍戰艦那般龐大?不可能吧?十艘大雍戰艦,那得多大了?」
大雍皇帝紀元昊,聽到一艘艦船居然能夠相當於十艘大雍艦船那麼大,頓時就精神了不少,他這才算是來了興趣了。
「屬下也不是很清楚,但硬是不小的。」
寧澤成道:「這艘戰艦上的火炮,據說都配備了二十幾門!」
「一艘船配了二十幾門火炮?」
紀元昊的臉色這一次算是真的變了:「怎麼可能?這是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戰艦?我們大雍什麼時候,有能夠配備二十幾門火炮的艦船了?
你是羽林衛的指揮使,天下的大小事情,你們羽林衛應該都清楚。
你來跟朕說說,大雍哪裡有這麼大的船?」
「這個……陛下,據臣所知,我們羽林衛從來沒有在大雍任何地方,發現過如此巨大的海船,更別說是裝配這麼多火炮的大海船了。」
「既然大雍沒有這麼大的海船,那麼出現的安東衛的大海船,你又如何解釋?」
「咳咳……據跟隨太子的羽林衛傳回來的消息稱,那艘擱淺在安東衛海邊的大海船,很可能是從離我們大雍數萬里之遙的西方世界過來的……」
「西方世界?數萬里之遙?」
大雍皇帝紀元昊微微地蹙了蹙眉頭,沉聲道:「朕怎麼不知道,你們羽林衛有這麼大的能力,居然連遠在數萬里之外的西方世界的消息,你們都能夠知道?」
「不……不是我們羽林衛的消息,這是從跟著太子殿下的那個宋文遠口中得知的!」
寧澤成連忙解釋。
羽林衛是大雍皇帝的親軍,要做到的除了忠誠之外,就是不要有任何的隱瞞。
要是讓大雍皇帝覺得,羽林衛有事情瞞著他,那問題可就大了。
「宋文遠?又是這個宋文遠?」
大雍皇帝紀元昊道:「他又是怎麼知道,那艘擱淺在安東衛海邊的大海船是來自數萬里之遙的西方世界的呢?」
「臣不是很清楚?」
「朕記得,你們羽林衛之前給朕的匯報過關於這個宋文遠的情況,朕讓你們徹查了宋文遠,他除了出生在宋家這麼一個地方大家族之外,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也沒有什麼奇特的遭遇……是吧?」
「沒錯,除了被家族打壓迫害之外,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奇特的境遇!」
寧澤成道:「真要說起來,這宋文遠一生,最大的奇遇就是,在路上遇到了太子殿下。」
「既然他沒有任何奇遇,那又是如何認識那艘海船的呢?他又是從哪裡得知,有關數萬里之外的西方世界的消息的呢?
要知道,你們羽林衛遍布整個大雍天下各處,都對西方世界不了解,他一個地方家族出來的讀書人,又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呢?」
「這……臣也不清楚。」
寧澤成道:「從太子那邊傳回來的消息看,這個宋文遠除了想法異於常人之外,也懂得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識。
所以,陛下,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就真的是如同他自己說的那般……」
「打住!」
大雍皇帝紀元昊冷聲道:「朕從一個平民百姓,走到今天,做到大雍皇帝的寶座,可從來都只是靠自己的,朕從來都不信什麼仙神護佑。
這天下如果真有仙神,天下百姓就不會有大雍朝廷之前的近百年的苦難了。」
「是是,臣也知道,鬼神之說不可信。可這宋文遠他就是有些不太合常理!」
寧澤成道:「你說他要是偷偷知道,陛下接下來在朝中的策略,這可以說他人足夠聰明,運氣好猜中了。
但是,他能夠輕輕鬆鬆地徒手搓出火藥來,還能夠對衛所的軍隊構成威脅。
還有就是,他居然知道數萬里之外的事情,據說他還懂那些數萬里外的番人的語言,這可就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了!」
「朕不管他宋文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這都不重要,對於我們大雍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宋文遠的才能,能否為我大雍朝廷所用,如果能夠為我們所用,那我們就給他機會,讓他去施展自己的才能。
可要是他不能為大雍所用,甚至對大雍朝廷構成了威脅,那該如何去辦,應該就不用朕教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