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遠臉色變了。
真要說做了什麼事情,引起羽林衛注意的話,那可能就只有造反的事情了。
不應該啊。
造反的事情,現在都還處於預謀階段,都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怎麼就讓羽林衛給盯上了呢?
難道是當初丟出去的那些火藥?
也不可能啊,就那點兒威力,不至於讓羽林衛如此勞師動眾,專程來石頭寨找人啊。
海邊的大海船?
那也不應該找他宋文遠啊,應該找到杜雲山這個千戶才對啊!
想了半天,宋文遠都沒有想明白,羽林衛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石頭寨,還指名道姓地要找他。
「咳咳,這個,杜大哥,這石頭寨是你的地盤,你看能不能不去見羽林衛啊?」
宋文遠商量著說道。
雖然他沒有見過羽林衛,但是他知道,沾上羽林衛的事情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事兒的。
能不去就能夠減少一些麻煩。
「宋兄弟,你這是高看你大哥我了,這石頭寨雖然是我們衛所的地盤,但那是羽林衛啊,他們既然來了石頭寨,還指名道姓地要見你,那就說明他們已經確定,你就在這石頭寨,你要是不出去見他們的話,我怕他們會親自來找你。
到那個時候……」
「我們可以這樣……你去拖住他們,我跟著黃兄他們先離開,到時候你就跟他們說,我們已經離開石頭寨了,不就完了?」
「宋兄弟,那可是羽林衛啊,他們說不定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安排人在石頭寨四周布控了,這個時候,你們想要走,怕是根本就不可能。」
「……」
宋文遠沉默半晌道:「那意思就是說,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老老實實地去見羽林衛?」
杜雲山點頭。
他是真不知道,宋文遠有什麼好擔憂的。
羽林衛而已,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羽林衛。
跟著你那位高兄,一路護衛的那些人,不少就是羽林衛啊。
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行吧,見就見吧,我倒要看看,這些羽林衛到底想要幹什麼!」
沒有辦法,宋文遠只能夠硬著頭皮,跟著杜雲山去見羽林衛。
「這位公子就是宋文遠宋公子吧?」
見到那群羽林衛,宋文遠這邊正想著,該如何說開場白的時候,對面就主動開口了。
而且還表現得有些異常的親熱。
這可不是他心目中的特務的形象啊。
難道有什麼陰謀?
宋文遠心中警惕,點頭道:「沒錯,我就是宋文遠,不知這位大人,找在下有何事?」
「皇上有旨,請宋文遠宋公子上前聽旨!」
「啊?什麼?」
宋文遠一臉懵逼。
「宋兄弟,還不快跪在領旨!」
站在旁邊的杜雲天忍不住踢了宋文遠。
宋文遠順勢跪下,一臉懵逼地聽完了聖旨,然後伸出雙手接過聖旨,滿腦子都是漿糊。
聖旨他是大概聽明白了。
但是他就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在石頭寨籌謀大事,想要造反。
皇上不知道也就算了,不派人來捉拿自己也就算了。
居然還派出了羽林衛,專門來傳聖旨,甚至還極其離譜地給他封了一個官兒。
「安東衛置農使!」
直到那群傳旨的羽林衛騎馬離開石頭寨之後,宋文遠才一臉懵逼地問身旁的杜雲山:「杜大哥,我讀書少,你來跟我說說,這安東衛置農使是什麼官?
咱們大雍什麼時候有了置農使這麼一個管了?」
「這個……宋兄弟,不瞞你說,你哥哥我讀書也少,你哥哥我也不知道,這安東衛置農使是什麼官。這你問我也問不著啊。
你是知道的,哥哥我就是個粗人,你要說領兵打仗什麼的,哥哥我還能跟你說兩句。
但是你要跟我說讀書什麼,那我是一個字都吐不出。
不過……我們不知道,這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宋兄弟你要是有疑問可以去找其他人問問,或許有人知道,這安東衛置農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官兒?」
「其他人?這石頭寨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更了解大雍朝廷的事情?」
「黃公子啊!還有那位呂先生!」
「黃兄?行吧!看來只能去找他問問了!」
不久後。
宋文遠拿著聖旨,找到了紀行知,有些惆悵地說道:「黃兄,大事不好了!」
「啊?出什麼事了?」
紀行知本來是在跟呂蒙商量關於石頭寨的番薯種子的事情,見到宋文遠突然跑來,那如喪考妣的樣子,還真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
「聖旨!剛剛石頭寨來了一群羽林衛,他們給了我一道聖旨!」
宋文遠說著,把手中的聖旨遞給了紀行知:「大雍的皇帝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居然給我下了一道聖旨,還給我安排了一個什麼安東衛置農使的官!
一個聽都沒有聽過的官!」
「聖旨?皇上?陛下給你下了聖旨?還封了你官?」
紀行知還在震驚中,旁邊的呂蒙一臉興奮地奪過了聖旨,拿在手中看了起來,看完之後,他笑著說道:
「好啊!好!好事兒啊!小宋啊,你的機會來了啊,這次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好事兒?什麼好事兒啊?老呂啊,你是不是沒睡醒啊?別人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我是反賊啊!
我可是立志要造大雍朝廷的反的。
現在都還沒有來得及開始造反,就被大雍朝廷直接給收編了,你說這算什麼事兒啊?」
「造反也是可以進朝廷為官的嘛,以前不是都講究詔安嗎?你這又有什麼好想不開的呢?你就當是朝廷招安你了就行了!」
呂蒙看到宋文遠那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今大雍的皇帝陛下,親自下旨給你封了一個官,而且這個官還是量身定做的一般,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居然還讓你給嫌棄上了。
你說這世上哪裡有你這種人呢?
這樣的好事兒,要是落到其他人頭上,那不得擺酒席大慶三日啊!
「詔安,就算是詔安也得有個緣由吧?」
宋文遠道:「反正我是覺得,這什麼安東衛置農使這官當著有些不太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