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左迎光帶著人,興沖沖地跑去追趕杜雲天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靠近杜雲天的隊伍,一支羽林衛就打著旗幟,明晃晃地從他們眼前過去了。
看到這支突然出現的羽林衛,左迎光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這是被羽林衛給盯上了。
沒辦法,只能放棄報復石頭寨的想法,帶著人灰溜溜地回去了。
杜雲天並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
他帶著石頭寨的商隊,很快就抵達了南都,然後直接去見了太子紀行知。
大雍皇宮。
「這是石頭寨自己提煉的私鹽?」
大雍皇帝紀元昊伸手抓了一小把紀行知送上來的鹽,一臉驚訝地問道。
「沒錯,這些就是石頭寨自己做出來的鹽,是精鹽。」
「這石頭寨的人很厲害,他們做出來的精鹽,比我們大雍的官鹽看起來都要好不少。」
「父皇,這都是宋文遠的功勞,兒臣還未離開石頭寨的時候,宋文遠就開始帶著石頭寨的人在製鹽,他說想要給石頭寨的數千人找一條活路。
為了能讓石頭寨的人過得更好,他不單單教石頭寨的人製鹽,還讓石頭寨的人用鹽醃製從海裡面捕撈的魚,原本魚的保質期很短,從打撈起來開始,放不了多久就都死了臭了,想要買到內陸來,根本就不可能,而且海裡面的魚,又不能夠在陸地上的淡水中存活……可醃製過的魚就不一樣了,醃製好的海魚,掛在城樓上晾乾製成鹹魚,就算是放幾個月,甚至是一年都不會壞,雖然口味不如新鮮的魚,但還是能吃。
如此一來,石頭寨就能夠把捕撈的海魚,賣到大雍各地掙錢了。」
「想法不錯,石頭寨自己製鹽,然後再用自己的鹽制把自己從海里捕撈的魚醃製成鹹魚,然後再拿這些鹹魚來賣……原來按照大雍朝廷的律例,石頭寨自己制的那是私鹽,是不能夠隨便拿到市面上去賣的,海裡面捕撈的海魚,由於距離的限制,也能夠賣到大雍的內陸地區……可宋文遠就簡單的這麼一個辦法,用自己制的鹽醃製自己捕的海魚,然後賣鹹魚,就把兩個問題都解決了。
把不能賣的私鹽和不能賣的海魚湊在一起,居然讓他變成了能夠賣錢的鹹魚。
這小子還真有些腦子啊!」
大雍皇帝對宋文遠的事情,可不是一無所知的。
恰恰相反,他對宋文遠的了解,比紀行知想像中的要多。
自從發現宋文遠這個奇怪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寄予厚望的太子身邊的時候,大雍皇帝就對宋文遠有了關注。
連紀行知都不知道,其實自己的父皇一直都有派人盯著宋文遠的一舉一動。
不然的話,就宋文遠這樣一個,有些才能,還天天把造反掛在嘴邊上的人,大雍皇帝怎麼可能會放心把他留在石頭寨呢?
還讓他研究種植番薯。
「咳咳……宋文遠這個人能力是不錯,他不單單會製鹽,還異想天開,用海裡面的海草,加上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煉製出來了一種給菜餚提味的調料,宋文遠還把這種調料命名為味精,兒臣試過了,這味精用來做菜真的很不錯,能夠給普通的菜餚增加不少的鮮味兒……」
紀行知說著,然後地上了一罐石頭寨特製的味精:「父皇,這就是石頭寨送給兒臣的味精,要不你嘗嘗看?」
「嗯,朕會嘗嘗的……」
大雍皇帝紀元昊接過味精,順手放在了御案之上,然後看著紀行知道:「太子,你今日進宮見朕,給宋文遠和石頭寨說了這麼多的好話,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朕說啊?」
「這個……父皇,兒臣是有一件事需要請示父皇。」
「朕都說了多少次了?既然是大雍的太子,那就要有大雍太子的氣度,說話做事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事就直說就行了。
你是大雍的太子,是朕的兒子,在朕面前如此小心翼翼的幹什麼,難道朕還會吃了你不成?」
「呃……兒臣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不瞞父皇您說,這事情吧,他有些……他有些……」
「你到底要說什麼?」
大雍皇帝紀元昊作為大雍的開國之君,從一個普通的百姓,到現在的大雍的皇帝,經歷了很多,做起事情來也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他這種人最看不慣的就是優柔寡斷的人。
更看不慣自己的兒子,大雍的太子,大雍未來的繼承人,在他面前表現得唯唯諾諾,根本就不像一個皇位繼承者的樣子。
所以,看到紀行知現在吞吞吐吐的樣子,大雍皇帝的微微地皺起了眉頭,語氣也開始變得嚴厲了起來。
「父皇,事情是這樣的話,這一次宋文遠讓石頭寨的千戶杜雲天帶著石頭寨的特產來京城見兒臣,除了送這些東西給兒臣之外,還有就是,他們想要跟兒臣聯手做生意。」
「什麼?這宋文遠還真是異想天開,他要跟你聯手做生意,難道他不知道你是誰嗎?你堂堂大雍的太子,能跟他經商?這不是……我大雍從立國起就已經確定了商人的地位,士農工商,商人是最上不得台面的……農業才是我大雍朝廷的國本,而商業只能夠算是末。
朕已然下旨,封宋文遠為安東衛置農使,而且說得很清楚,讓他在石頭寨研究種植番薯,爭取能夠把他口中能夠畝產千斤的番薯給種植出來。
他不老老實實地在石頭寨種番薯,反而一心想要從商?
難道他不知道,在大雍商是賤業嗎?
還有,他自己想要經商也就算了,居然還攛掇著想要讓你這個大雍的太子,跟他一起去從事商業,這不是……
朕真想要問問,朕給他的安東衛置農使這個官,他到底想不想要繼續幹了?
堂堂大雍朝廷的七品官他不做,偏偏要去從商,難道掙錢就那麼重要嗎?」
「父皇息怒!」
紀行知剛才之所以猶豫,他就是知道,自家父皇對商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