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從日記里選取了一種丹藥作為首選研究對象。
洗髓丹。
這種丹藥正適合他們這種凡人使用。
服用後可以洗髓伐筋，去除雜質，強身健體，其效果堪比淬體大成。
只是這種丹藥乃是為修仙之人準備的，其煉製所需的材料藥性也十分霸道，凡人身體難以承受，何況那些藥材這裡也沒有。
於是封九便把這些材料的藥性寫了下來，派牛威送到巴昌寨，讓巴昆老村長按描述去給他收集替代的藥材。
煉丹材料藥性強弱雖有差異，只要功效相同就行。
哪怕他煉製的丹藥只有正版洗髓丹百分之一的功效就算是成功了，因為這對於凡人來說已經是神丹妙藥。
當牛威帶人背了十幾大袋子藥材回來後，接下來的日子裡，整個長寧衛都被一股奇怪的氣味所籠罩著。
那味道簡直讓人聞之欲嘔，難以忍受。
衛所里根本待不住人，士兵們主動提議去野外操練，絲毫不懼環境艱辛。
偌大個軍營除了封九和高猛二人外，就連最忠心耿耿的牛威和川子都受不了這刺鼻的惡臭，躲的遠遠的。
封九是自己煉丹煉的有些魔怔了。
他按照日記的描述，一遍遍的嘗試，卻又一遍遍的失敗。
這讓不信邪的他竟然沒注意到那散發出來的惡臭，蓬頭垢面的一頭扎在丹術研究之中。
而那個大個子高猛待在衛所不走，卻是因他這人有點奇葩。
別人聞著要吐的味道，吸在他鼻子裡則毫無反應，這丫的鼻子不好使，聞不著味。
於是眾人也懶得搭理這個傻孩子，把他扔在衛所陪著封九。
封九也正好把他當成小白鼠。
每煉製出一鍋奇怪的液體後，他都會讓高猛嘗上兩口。
結果愣是把這一米九的傻孩子喝癱在床。
天天竄稀，根本止不住。
竄到後面，每當他看見封九端著藥碗，嘴裡說著「大郎，起來喝藥了」的時候，都會感到靈魂在顫抖。
這要是毒藥也就罷了，大不了蹬腿閉眼噶過去。
但是封九煉製的藥液卻讓他一直拉稀，拉到他整個人都虛脫了。
對此，
封九也是一頭霧水。
不明白這去除雜質跟拉稀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高猛被折騰的不行，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人，有沒有鶴頂紅？我覺得這玩意能解我身上的毒！」
「鶴頂紅？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你等著，我再去試試！」
科學怪人封九，像是找到了一絲靈感，扔下高猛，轉頭離去。
「......」
高猛看著封九的背影，竟然從眼角流出了苦澀的淚水。
封九折騰了三天。
高猛躺了三天。
他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碗藥。
直到有一次他喝完後，渾身上下都開始冒起白煙，才終於在封九臉上看到笑容。
「食之升煙，飄飄欲仙？對，就是這個效果，哈哈，小爺我終於成功了。」
「哈哈哈！大郎啊，不對，猛子啊，說說這次喝完有什麼感覺？」
封九手舞足蹈的看著高猛。
心裡無比激動。
「憋，憋不住了！」
「噗！噗！噗嗤！」
「草！yue！！！」
封九吐了。
高猛這次竄的有點猛，差點把封九熏暈了。
他直接扔下高猛自己跑了出去。
「救命啊，大人！」
封九躲在外面，看到高猛從屋裡一點一點爬出來，活像個殭屍一般。
「你他娘的離我遠點，太臭了！」
「不是啊大人，卑職感覺身體要爆炸了，快整點水給我啊！」
封九仔細一瞅。
發現高猛全身通紅，猶如煮熟的大蝦一般，十分嚇人。
「我去，你別動，我去打水。」
封九被他的模樣嚇壞了。
於是二話不說，趕緊提了一桶水澆在高猛身上。
只見一陣白色水氣憑空竄起，像是要升天一般。
一桶不夠。
他又跑去打了幾桶涼水。
澆完之後，高猛才漸漸緩了過來。
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眼角又不自覺的流出了悲傷的淚水。
這傻孩子已經好久沒哭過了，要不是封九，他都快忘記了淚水是苦澀的味道。
「嗚嗚嗚！」
大個低聲抽泣。
「又失敗了？不能啊，我看這症狀都對的上啊，奇怪。」
封九無視高猛的哭泣，撓著頭髮，十分不解。
高猛哭了一陣，就自己爬起來，打了幾桶水，把身上的髒污衝掉。
完了之後又換了身乾淨衣服，來到封九面前，露出一臉幽怨的表情。
這一套動作看的封九一臉懵逼。
「你能自己活動了？」
「啊？是啊，躺地上太難受了。」
高猛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轉瞬之間他就突然醒悟，接著整個人就激動的全身顫抖。
說起話來都磕磕巴巴。
「大，大人，卑職現在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奧利給！」
「我日你仙人的！」
「這藥有用？」
「有，除了肚子裡有點難受外，卑職感覺渾身都是勁！」
「去，把其他人趕緊叫回來，這藥快涼了，別浪費了。」
高猛轉身便去將躲在軍營外面的眾人喊了回來。
他心裡想著，這稀不能只他一個人竄。
眾人還不知情，回來後，在封九的威逼利誘下，紛紛捏著鼻子灌下了一碗碗黑色藥汁。
接著整個長寧衛便出現了炮火連天的景象。
封九和高猛則躲在軍營外面上風口處。
沒辦法，裡面實在待不住人。
「還是有點美中不足，這丹藥只能成汁，還得將其做成藥丸才行，那樣它的藥性便能長久保存，不至於失去藥效。」
封九還沒學到聚汁成丸那步，不過這不影響給那些士兵服用。
「我這腦子也壞掉了，幹嘛把他們喊回來吃藥，應該在外面吃啊，這把軍營給霍霍的，以後可咋住人？」
封九後悔的直拍大腿。
他讓高猛去鎮子上買點香粉回來，去除一下臭味。
高猛這孩子也學精了。
封九讓他去跑腿，他便直接伸手要銀子，說啥都不願意墊付了。
氣的封九真想踹他兩腳。
「這藥管用啊！傻子都長出心眼了！」
看著高猛屁顛屁顛離去的模樣，讓封九發出一聲感嘆。
他留在外面，倒也沒閒著，直接打起坐來，修煉吞陰功。
他覺得衛所里的怨氣直衝天際，可不能浪費了。
其他士兵在放完炮後，也都察覺到這藥汁帶來的好處，紛紛捂著屁股歡欣鼓舞。
直到傍晚時分，眾人才終於消停下來。
封九鼻子裡堵著兩團棉花走回衛所，大半夜的總不能在外面挨凍。
迎著眾人幽怨的目光，他裝作不知，直接躲進屋子裡。
封九坐在床上，總結了這幾天的煉丹經驗。
他發現之前之所以一直失敗，乃是自己沒有將體內靈力注入到藥液中導致的。
只憑藥材本身根本達不到洗髓伐筋的功效，只有灌注了惡魔之眼反饋在他體內的靈力才有功效。
這個世界上看來也只有他才能煉出此等神丹！
那些士兵洗髓伐筋之後，再修煉起來怕是會事半功倍，自己也就能在短時間內打造出一支強大的隊伍了。
「這些藥材獲取並不困難，巴昆會幫著收集的，那自己得多招收一些人手才行了，時不我待啊！」
封九想想就激動，日後帶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大漢出門，哪裡還去不得？
如今世道越發艱難，百姓生活困苦，可以預見亂世將至，必須要建立自己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