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還在繼續。
洪天震,南理市武道世家洪家的天驕。
能稱之為武道世家,無一不是家中出過至強者的,而洪家最厲害的是有家學拳法。
《洪拳》雖被列為高級武技,但洪家這麼多年的傳承,早就不知有多少種衍生的入門拳法,這些入門拳法自然是超過大眾們學習的《虎炮拳》。
「我孫兒第一輪居然是輪空的,他的拳頭一定早就饑渴難耐了!」
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說著,四周有七八個人都在連連點頭。
洪家,有自己的觀摩區,四周設置著玻璃隔音,這一圈沒有任何普通民眾的打擾。
幾個醫生模樣的人,正在無趣地擺弄著藥箱,他們知道以洪天震的實力,根本不會受傷的。
其餘的人都在品著茶,嗑著瓜子,大家有說有笑。
「普通人終究是普通人,怎麼能跟咱們家震兒比!」
「一般人還要在最後階段服用血氣藥劑,指望在各大學府考試時能藉助藥劑之力,但我們家震兒自身血氣已然旺盛無比,進入凝神境一層之後,一般的二層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是洪天震的父親,一位鐵塔般的漢子,臉上掛著自豪之色,
「當年快要破境時,老祖宗一高興把S級藥劑都交給他了,所以他的基礎極為牢靠,不是那個什麼王彥那種低等武者可以比擬的。」
「是啊!是啊!」
「普通人終究是普通人,哪能比得上咱們底蘊深厚。」
大家有說有笑,言談間將王彥都劃成了低等武者。
「其實報幕的人不知道,我兒已經進入凝神境二層,這次的目標就是佘家那小子。」
「試問整個場中,除了佘鏡堂誰敢與我兒爭鋒?」
「什麼!」有人驚呼,「震兒已經悄悄進入鍛體境二層了?」
「現在他更是在訓練場可以穩定打出E級的破壞力,其中力量可想而知!」
「穩定打出?」
洪家的族人再次驚住了,「這很了不得啊,震兒進入凝神境二層時間不長吧,居然如此穩定?」
「一般人也的破壞力也就在F和E級之間,穩住很困難的。」
「要知道從F級到E級的破壞力,這可不是單單境界提高就能做到的!」
家中人感慨,「這代表身體各方面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穩定打出說明震兒現在的基礎極為牢靠。」
「這還是我兒不動用異能的情況!」洪父表情極為自豪。
「這一戰毫無懸念了!」
洪家人一聽,更加高興了,大家恢復了說笑。
此時關山已經上了台,打量著眼前的洪天震,身形魁梧,滿臉傲氣地看著自己。
「你就是關山?」
他的話語裡充滿了不屑,「鍛體境十層……嘖嘖,真不知道組委會怎麼把你這種小雜魚分到跟我一組。」
洪天震很自信,即便外人口中的死亡之組,他也是死亡之組裡面最強之人。
我這等實力,去哪一組,哪一組就是死亡之組。
他輕輕揚起嘴角,大概猜到組委會讓自己輪空,又對上一個鍛體境十層的原因。
不過是想增加一些比賽的觀賞性,否則自己一圈打過來,全部都打廢了,後面豈不是殘疾人比賽。
「哈哈哈……」
想到這裡,他捂住額頭笑了起來,笑得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
解說的聲音亢奮至極,見關山上台,二人還沒說話,洪天震居然笑了起來。
「是什麼讓一代天驕洪天震笑了起來!」
「這到底是強者的藐視!還是惺惺相惜的快意!」
他雖不明所以,但必須要把懸念給觀眾們拉起來。
「惺惺相惜個屁啊,對手是個鍛體境!」
「……」
觀眾們都有點莫名其妙,洪家天驕在台上穆然發笑,是因為關山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嗎?
大家的注意力都變成了觀察關山,他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衣服?
褲子?
拉鏈?
陳天龍聽到笑聲,立刻看向莫雷,想聽聽他的見解,這段時間他愈發覺得莫雷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總是能走到所有人的前面。
很有前瞻性。
分析也很全面。
「看我幹什麼?」莫雷淡淡一擺手,「這你還看不懂?」
「這肯定是蘇家出手了,故意讓關山連上三場,快速結束表演賽。」
「原來如此!」
陳天龍之前就想問莫雷,如果走了後門,為什麼不讓關山休息,這麼一聽,還是莫雷說的有道理。
「但洪天震笑什麼?」
「他是慘笑你看不出來?」莫雷說,「一代天驕,也不敵對方背景雄厚!」
「洪家雖是了不得,但能跟在世的戰神相提並論嗎?」
「這背景是不是碾壓?」
「他內心不悽苦嗎?」
「有道理!」陳天龍點頭,又覺得這樣對關山的磨礪沒有好處,他撐著下巴,「說真的,都是武者,不知道關山願不願意打這種表演賽。」
關山左右四望了一下,沒發現什麼可笑的地方。
「你笑什麼?」
「沒什麼!」
洪天震臉上恢復了倨傲,「來吧,小渣滓。」
「嗯?」
關山對這種稱呼很不喜歡,不打算跟他廢話了,下一秒便準備先行出手。
這時洪天震卻淡淡一擺手,「小渣滓,你挑一隻胳膊吧。」
還未等關山回應,他又是爽然笑道:「我說的是,四肢裡面只留一條胳膊是好的!」
「男人嘛!」
「一條胳膊能用就夠了!」洪天震莫名覺得自己很有幽默感。
「……」
關山見他真沒有動手的打算,不由沉默了片刻,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
「你願意花點錢嗎?」
「花錢?」
洪天震笑容一斂,「什麼意思?」
「花點錢,我保證只把你轟出擂台,保留你晉級的機會。」
「哈哈哈哈……」
洪天震再次大笑起來,忽然又一沉臉,「我當年還是鍛體境時,以為凝神境不過如此,直到我踏入這個境界,才知當初的我多麼可笑。」
當年?
關山鄙視的很,眼前的人挺顯老的。
留級生?
「我已凝神境二層!」洪天震還在笑,等著看到對方的表情變化。
「很了不起?」關山問。
「我且讓你看看!」
洪天震發現對方表情淡定,根本沒有想像中的驚恐,身軀一震,一股龐大的力量自體內蔓出,沿著雙腳滲入地面。
身體未動,金屬的擂台卻凹下去幾厘米。
「你能做到嗎?」
洪天震冷然問著。
關山凝目看了過去,「我做不到。」
他必須要跺腳,才能給地上跺個坑,這一動不動就能給地上打洞的功夫,他暫時還不掌握。
「哈哈哈……」
洪天震再次仰天長笑。
在防護罩之中,笑聲在場中如同循環播放,極為刺耳。
洪天震腳下的坑更深了。
關山抬起手腕,按上接通按鈕,「報告裁判,他把擂台踩壞了,要賠錢嗎?」
「……」
全場寂靜。
裁判組那邊所有人都無語了。
解說本來聽不清兩人交流什麼,又在胡說八道描述兩人如何討論武道。
但關山問擂台壞了要不要賠錢。
這句話通過傳聲器,大家都能聽到,顯然兩人不是在上面討論武道。
解說的臉漲的通紅,這關山絕逼是故意的。
「不用賠錢。」
手錶裝置傳來裁判的聲音,關山聞言點了點頭,順手關閉通話按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請繼續。」
繼續?
「你!!!!」
洪天震臉漲得通紅,本來只是展露一下個人實力,但關山一句「繼續」。
他感覺自己像一隻猴子,正在給大家表演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