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某棟民居中。
做了易容偽裝的羽宮明,正端著手槍,抵住了前方一名背對著他的金髮麗人的腦袋。
而那位金髮麗人呢,則似乎絲毫沒有被槍頂著的緊張感,非常隨意地舉起了雙手,算是對後方持槍者的尊重。
沉默了一陣,羽宮明首先開口:「你的鼻子倒是挺靈的,竟然找到了這裡……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聳了聳肩:「你們這一段時間,和警方、組織都打過好幾次照面了,再怎麼樣都會留下一些線索。」
「我有心尋找,自然能有所收穫。」貝爾摩德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謙虛,不過從結果上來看,她確實有自信的資本。
羽宮明呵了一聲;「那你找到我們是打算做什麼?拖延時間讓組織的人把我們一網打盡?」
貝爾摩德輕笑一聲:「何必做這些浪費時間的試探?你既然願意留下來和我聊天,就說明已經排除了這個可能。」
「好吧。」羽宮明也是聳了聳肩,卻是已經把槍放了下來。
貝爾摩德則順勢轉過身,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斂:「對於你們現在的處境,你有什麼看法?」
羽宮明聞言卻是微微搖頭:「不論我們是什麼看法,對付組織的大方向都不會改變,我沒聾沒瞎,腦子也還算正常,手機也沒斷網,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有了一些猜測。」
「比起詢問我的看法,不如來談談你的想法,你這位組織的核心高層,要給我們什麼建議?」
「我的建議嗎?」貝爾摩德嘴角微勾,神情卻變得有些複雜:「我一向是建議你們見好就收,不要真正引起那位的注意,之後隱姓埋名,組織的主要目的不是殺人,過一段時間,自然會把你們遺忘。」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法選這條路了不是嗎?」羽宮明笑道。
「是啊!」貝爾摩德有些無奈地點點頭:「但這未嘗不能作為暫避鋒芒的策略。」
羽宮明微微挑眉:「哦?您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
「帶著你們的人,暫時離開日本。」貝爾摩德淡淡道。
「離開日本?我們能去哪裡?」羽宮明問道。
貝爾摩德有些意外羽宮明的反應,卻還是回道:「去歐洲、去美國、甚至你們有關係,去某個東方大國也不是不行。」
「歐洲的一些國家,組織並沒有力量滲透;而美國那邊,你們也有FBI的關係,那兩個小傢伙的父親——工藤優作先生在那邊也有一些人脈,憑你們的能力,自保應該不難,至於那個東方大國……如果你們真的能在那裡安家,對你們來說甚至算得上最安全的選擇、」
羽宮明聽著對方的敘述,心中也是暗自點頭。
貝爾摩德給的建議還是挺中肯的。
不過他面上則是不動聲色,反問道:「那留在日本就不行嗎?」
貝爾摩德斷然搖頭:「留在日本,你們的處境會越來越艱難,原先你們還能藉助警方的力量,可現在,警方卻已經成為了對付你們的馬前卒。」
「而這還只是開始,隨著時間的推移,組織對警方的影響只會越來越大,甚至會逐步向更高層滲透,到時候,你們那點小打小鬧,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
羽宮明聞言,嘿然一笑:「如果你所言屬實,那我們現在暫避鋒芒,以後就能有機會嗎?」
「至少你們的處境會比現在好很多。」貝爾摩德回道:「你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等待機會,哪怕十年,二十年後,你們都依舊處於盛年。」
「而那個時候,日本政商界早已經換了格局,組織這次也是動用了積累半個世紀的底蘊,才能達到現在這樣的效果,但以組織的能力,是不可能長期維持這種局面的。」
「可一旦我們離開,組織也並不需要維持現在的局面不是嗎?」羽宮明淡淡道:「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組織會迅速恢復元氣,甚至藉助這一次的事件進一步的壯大。」
「等我們多年後再次回來,面對的是否會是一個更強大的組織?退一步說,就算我們依舊能像先前一樣給組織造成重創,可你又能保證組織會不會再搞一次這樣的斬首行動?」
「所以,所謂的暫避鋒芒,等待機會,恐怕只是您給我們畫的一個餅,對吧?」
「您期待我們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成熟】,逐漸能認清現實,然後放棄針對組織?」
貝爾摩德聞言,忍不住嘆了口氣:「有時候和聰明人聊天,也並不是那麼愉快的事情……這麼說,你們已經決定和組織對抗到底了?」
「是的。」羽宮明肅然點頭,隨後忽然似笑非笑地望著貝爾摩德:「那麼,您能不能透露一下,組織真正的BOSS……究竟在哪?」
貝爾摩德搖搖頭:「很遺憾,即使是我,現在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哪裡,他應該已經察覺到我和你們有著一些聯繫,對我也有了提防。」
「但你應該能聯絡到BOSS吧?」羽宮明問道。
「可以。」貝爾摩德微微挑眉:「你們是想通過我追蹤BOSS?」
「對。」羽宮明坦然點頭:「坦白說,原先我們的計劃是打算瞞著你偷偷進行的,但後來想了想,瞞著你未必就能讓計劃更加的順利。」
「索性直接告訴你,由你自己來決定要不要幫我們。」
貝爾摩德輕輕一笑:「那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羽宮明搖搖頭:「坦白說,即使我們對你實在生不起什麼好感,卻認可你對我們的幫助。」
貝爾摩德聞言,深深地望了羽宮明片刻。
羽宮明也沒有迴避,平靜地與她對視著。
良久,貝爾摩德開口道:「如果我最後不幫你們,你們打算怎麼做?」
「如果您最後不幫我們,自然不需要了解我們之後的計劃。」羽宮明淡淡回道。
「這樣啊……」貝爾摩德嘴裡喃喃著,又沉默了一陣,最後問了一個問題。
「這是你們共同的決定嗎?」
「對,沒有任何人選擇退縮。」羽宮明肯定道。
貝爾摩德微微點頭:「好,我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