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夢值千金

  「到地方了，下車吧」老莫開著浮空車來到了星城、下城區、6號區域戶籍大廳，說是戶籍大廳，其實更像保安值班室，一個金屬牆壁圍成的房間裡擺放著一張辦公桌，桌上有一台全息電腦，旁邊放著一個文件收納箱，還有一個生了鏽的菸灰缸，堆滿了菸頭，離桌子一步遠的位置放著一張床，床上除了簡單的被褥，還有最新的維托秀雜誌（就是內衣秀）。

  "戶籍大廳在哪？"凌羽問道。

  「這就是了，迪克這個老小子，辦公地點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老莫沖前面努了努嘴，吐槽道。

  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凌羽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雜亂的小屋子是聯邦官方的辦公地點。咬了咬牙，忍著惡臭走了進去。

  「算了，還是在外面等吧，這破地方都沒個下腳的地兒！」老莫和凌羽進到屋子裡後，即使凌羽占的空間很小，依然十分擁擠，更何況空氣也不算新鮮，老莫最後還是受不了，拉著凌羽走到外面。

  在屋外等了大概有20分鐘，老莫就有些不耐煩了，拿出手機撥通了迪克的電話，「喂，迪克嗎，我，莫空！你小子在哪呢？我在你辦公室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了，能快點嗎，很忙的！」，在電話中老莫故作誇張的跟迪克講道。

  「馬上到！哎我說老莫，是你找我辦事，注意態度，客氣點，最好用上敬語。」電話那頭的迪克很不爽老莫的口氣。

  「行行行，請您快點滾到我的面前！」老莫語氣敷衍。

  「你**，我**？行了，看見你了」迪克似乎情緒有點激動。

  老莫掛了電話，轉頭看向走來的人，令人驚訝的是，迪克個子很高，身材勻稱，一身米白色西裝裁剪的正合身，梳著精英式的大背油頭，白皙英俊的面孔是典型的西紀元日耳曼人樣貌，頂著這樣一副外貌，任誰也不會將他和此前的雜亂小屋聯繫在一起。

  「好久不見啊，莫空！」迪克的語氣中顯然還帶著剛才的怒氣。

  「是好久了，但你還是那麼表里不一。」老莫隨意調侃著。

  「紳士是不會與流氓計較的，說吧，來辦什麼業務？」迪克應該是早就習慣了老莫這張臭嘴，不想與老莫做這無聊的口舌之爭，直接進入主題。

  「紳士記性這麼差啊，昨天在電話里不是說了嗎？」老莫明顯不接招，嘴上依舊不饒人。

  「有嗎，我並不記得昨天有與你通過電話，況且，在這我的地盤就要守我的規矩。」面對老莫的輸出，迪克選擇裝傻。

  「孫賊！」老莫暗罵一句，心道迪克真夠不要臉，昨天電話里除了說正事，還商量了好處費，結果今天這小子直接不認帳，什麼意思？坐地起價？

  「你少跟我來這套，一碼歸一碼！」老莫也不再說笑，正經說道。

  迪克沒搭理老莫，走進小屋，見到收拾了一下，打開了電腦，取出兩隻香菸，扔給老莫一根，自己點上一根，「嘶~呼~」迪克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重重的吐了出來，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著老莫，以及旁邊的的凌羽。

  「就是這孩子要註冊戶籍？」迪克開口問道。

  「沒錯，之前不是都和你說清楚了嗎？」老莫答道。

  「說的是很清楚，可是吧...」迪克故意停頓，「你沒跟我說實話啊！」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聽到迪克的話，老莫的神情迅速陰沉下來，緩慢伸出手，將凌羽護在了身後，身後的凌羽臉色同樣不好看，老莫來之前跟他講過，他的身份要當成絕對的秘密，可現在，眼前的這個叔叔似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迪克將二人的神態盡收眼底，這更證實了他內心的猜測，「我有個朋友死在了霧城，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關注霧城事件的報導，今天早上的早間新聞說什麼來著？事發當天有輛浮空車離開了城主府，雖然主持人說是假新聞，但現在看來，似乎對的上。」

  聽著迪克的話語，老莫眼神中浮上一抹狠厲，一手護著凌羽，另一隻手悄悄摸上了腰間的槍，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情況一旦失控，拼了這條命也要帶凌羽離開，雖然跟這孩子相處不久，但是老莫卻很在乎他，一方面是同情，另一方面老莫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在凌羽身上看見了當年的自己，霧城事件已經彰顯了這世道的荒唐，不該再搭上這孩子的命！

  火藥味瀰漫在空氣中，眼看即將爆發，迪克又開口了：「霧城死了多少人來著？4000萬？呵呵，小孩，你扛得住嗎？」迪克看向凌羽，眼神中的意味不明。

  「他們都說，霧城的災難是都是因為城主私藏異能者，哈哈哈！我來的時候又有新的消息，你們估計不知道，那個艦長和三名副官的審判結果出來了，因戰艦操控設備故障，導致重大事故，艦長負主要責任，罪名維修不當！真是太有意思了，同時城主凌山定反叛罪，其子凌羽身懷異能，嚴重威脅聯邦安全，全力緝拿，哈哈哈！」迪克在椅子上笑的直不起腰，「嚴重威脅聯邦安全？哈哈！誰？這個小孩嗎？小子，聽見了嗎，龐大的九城聯邦怕你怕的要死啊，哈哈哈哈！」

  突然，狂笑不止的迪克突然收起了笑容，語氣冰冷道：「你知道嗎，聯邦拿30億懸賞你，只要我揭發了你，從此就發達了，我就再也不用待在這破屋子裡，想想就心動。」然而迪克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可是人活著不就就圖一樂嗎，比起紙醉金迷，我更期待未來的你，這個世界真的很無趣，你的存在應該能帶來不少樂趣。」

  聽完這些，老莫終於鬆了一口氣，看向迪克，迪克也看著老莫，二人相視一笑，在這個時刻，他們似乎忘記了多年底層掙扎的生活，在這間小屋裡，說著和那些大人物一樣的話，做著只有大人物們才會做的決策，像是在做白日夢，可是，活著不就是要做夢嗎？在這個世界，一夢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