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布泊的天空中升起了一個巨大的太陽。巨大的爆炸撕裂了天空,也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馬蘭小鎮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喧鬧,一小部分改建成馬蘭軍博園,大部分已經荒蕪,在人工的種植和自然的修復下,形成了一片森林,高大的胡楊,白楊聳立,夾雜大片的梭梭樹,綠玉樹,紅柳和沙柳,一直向遠方的羅布泊延伸,直至沙漠的邊緣。一邊是毫無生機的沙漠,一邊是綠意盎然的森林,極致的對比下,讓人無比的震撼!
森林的深處,靠近羅布泊的方向,有一個院子,門口的牆上掛了一個牌子,上面寫著「馬蘭第一福利院」,
進入院子。首先看到的是幾條寬闊的幹道,路兩旁種植的是高大的銀杏,遠處的綠蔭中隱約能看到幾幢小樓。旁邊有一個標準的操場,跑道上有幾個年輕人在跑步,中間的足球場上有人在踢球,讓人感覺這裡不像是沙漠中的福利院,而是一個大學的校園。
順著主路走下去,大約三十多分鐘,前方豁然開朗,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小湖,湖面不是很大,也許是周圍的森林擋住了從沙漠吹過來的風沙。也許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小湖的水一點也不渾濁,反而是清澈見底。岸邊的湖底,水草舒展地伸著懶腰,時不時有小魚從其中的縫隙中穿過,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湖的中心有一座小島,一座曲橋與岸邊相連。島的中心有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亭中的石台上放著一套茶具,四周圍坐了三個人,主位上坐著的是福利院的院長林正華,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道袍,一頭長髮用一根烏木盤在頭頂。從面相來看很年輕。但他的目光平靜而深邃,更有一種歲月沉澱下的滄桑和睿智。左右兩邊分坐的二位六十歲左右的老人,這二人可謂家喻戶曉,分別是比雅迪的王船夫王總和華威集團的余大嘴余總。這兩位大佬百忙之中居然齊聚這個福利院,讓人心生疑惑。
林正華正在沏茶,很快亭子裡飄起了茶香。茶香很淡,卻很獨特,與市面上的任一種茶香都不同,聞一下就讓人感覺心平氣和,有一種讓人靜心的力量。
「好茶,還是只有在師兄這兒才能品到如此的好茶!」,王船夫輕輕的讚嘆道。
林正華輕輕的笑了笑,倒出一杯茶,雙手奉給左邊的王船夫,「王總,請用茶。」
王船夫趕緊起來,微微欠身雙手接過杯子,說道:「師兄,不敢當,不敢當呀,在您的面萴,哪有什麼王總,您我同是第一屆從這個福利院出來的孩子,您序號09,我序號75。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75或者齊武就好了。」
林正華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又倒出一杯茶,雙手奉給右邊的余大嘴,「余總,請用茶。」
余大嘴也是起身雙手接過,哈哈大笑道:「九師兄,這次是齊武說的對,這裡沒有什麼比雅迪的王總,也沒有什麼華威的余總,有的只是齊武,劉林。你還是直接叫我們序號吧。」
林正華正了正身體,輕聲說道:「75或者齊武也好,王總或者船夫也罷,60或者劉林也好,余總或者大嘴也罷,不都是你們嗎?只要認清自我,堅持本心,別人怎麼稱呼,又有什麼關係?」
「認清自我,堅持本心。」船夫喃喃自語道。
「……」
余大嘴剛要說話,院長擺了擺手,制止了他,接著說道
「二位師弟皆屬煉神一脈,自從福利院畢業後,一直在外歷練,紅塵煉心,期望能心境圓滿,乃至凝神。然紅塵煉心。極易心染紅塵,需時時心煉紅塵,以免道心蒙塵,無法超脫。」
聲音不大,但聽在二人耳里,卻如同黃鐘大呂一般。震撼得二人身體輕微顫抖,口中不斷地自語:「紅塵煉心,心煉紅塵」,他們的眉毛時而皺起,時而舒展。而眼神卻越來越明亮,如星辰般閃爍。隨即二人先後閉上了眼睛,擺出了一個五心向天的姿勢盤坐於地。
與此同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狂風大作,平靜的湖面湧起了巨浪,拍打到小島上,島上的樹木隨風狂舞,發出了悽厲的呼嘯聲,兩個巨大的氣旋直奔涼亭里的二人而來。
「竟然這麼大動靜。」林正華輕笑道,然後舉起右手,對著二個氣旋,劃了一個玄奧的手印,輕喝道:「臨。」,只見原來狂暴如虎的氣旋,在進入亭子後竟然變成了溫順的綿羊一般,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挪動,最後分別落到了盤坐於地的二人頭頂,連二人的一根髮絲也沒有擾動。
就這樣,外面狂風呼嘯,而涼亭內絲毫不受影響,好像處於另一個世界。
林正華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輕抿一口,然後拿出一本書,悠然的看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二人相繼醒來,睜開雙眼時,那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像是被什麼點燃了似的,深黯而幽遠,目光灼灼。而後慢慢平靜下來。二人長身而起,一齊向林正華行禮道:「師兄指點之恩,如同再造,日後若有所遣,必不負也!」
「不必多禮,二位師弟有此感悟,也是平時自身積累已夠,就算沒有今天為兄所說,日後也必然能自行領悟,無需以此為念。經過此次頓悟,不知二位師弟是否感應到了識海?」
「.我已經感受到了識海,我用精神力去試了下開竅,有層薄膜阻擋,但以我鍛神大成的精神力去消磨,估計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必然可以開竅。」船夫開心地說道。「在我從福利院畢業之時,就已經煉神圓滿,出了福利院,雖然四處飄蕩,俗事纏身,但一直未曾耽誤修煉,十五年後鍛神圓滿,但從此以後直至今日再無寸進,本以為今生已無望更進一步,但剛才師兄一番教海,讓我看到前方之路,此等大恩,船夫莫齒難忘!」
「我和船夫一樣,也感受到了識海,不過我半年之內,一定會成功開竅,邁進超凡。這全依仗師兄今日的教海,大恩不言謝,以後師兄但有所求,我決無二話。」
這時,亭子外面已然風平浪靜,林正華拉著二人入座,撤去了殘茶,笑道「今日二位師弟有此機緣,確實可喜可賀。如此看來,此茶已不足以待客。罷了,罷了,我這裡還有一些師父前些年賜予的茶葉,還清二位師弟一起品㵚。而且此茶另有功效,沒準是二位師弟的又一個機緣。」
林正華一邊說話,一邊在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上一抹,桌面上突然多出了一個白玉瓶子,瓶子不大,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看到如此場景,余大嘴和王船夫不由得目瞪口呆。
「師兄,這是儲物戒?」
「師兄,難道您已經進入鍊氣了?」
二人急切地問。
「僥倖,僥倖。五年前開氣海成功,現在剛達鍊氣四層。這戒指和茶葉都是五年前師父賜予的。」
「恭喜師兄,啊,不,應該是師叔了。」
「不必如此,我雖然已經進X鍊氣期,但還是要等這屆福利院的孩子們畢業後,才能正式拜入宗門。而你們很快就能開竅,然後凝神,也會拜入宗門,到時還是師兄弟,又何必改口。」
「就依師兄所言。」
林正華打開玉瓶,小心翼翼的取出三片茶葉,放入三個茶杯里,然後趕緊蓋好玉瓶,收到戒指里。
「師兄呀,你也太小氣了吧,怎麼就一人一片茶葉呀,這夠誰喝啊。」余大嘴笑著說道。
「這個可是宗門內的靈茶,一片你能吸收完就不錯了,還想多來幾片,也不怕撐爆。還有待會喝完之後,記得及時運功引導,可以嘗試直接開竅。靈茶的能量中正平和,就箄這次不能開竊,也不會有任何後患。」林正華一邊說,一邊將水注入三個杯子。隨著水的注入,那片茶葉竟慢慢開始溶入水中,將整杯水染成了碧綠的顏色,但卻沒有絲毫的茶香。
「大嘴,你先開始吧。喝下茶後,運轉鍛神訣加入自己的精神力一起衝擊識海,我來替你護法。」
「好!」,余大嘴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頓時感覺一股涼意直奔眉心中間而去,那裡正是識海所在。他不敢怠慢,趕緊運轉起鍛神訣,調動自身的精神力合在一起,向識海衝去。很快這股力量就到達了識海,但被一層膜擋住了,雙方相撞的瞬間,他感到腦袋像要炸裂般的疼痛,又好像萬千根針在腦漿里扎來扎去,差點暈厥,正在這時,他聽到一個聲音,「抱元守一,繼續衝擊。」於是下意識地繼續衝擊這層膜,一次又一次的衝擊,感覺那層朦的抵抗越本越弱,不知衝擊了多少次,在那股涼意快要消散的時候,突然腦袋裡「轟」的一聲,那層膜終於破碎,識海開了。精神力瘋狂地向識海湧入,好像大江終於衝進了海洋。他能感受到每一縷精神力的歡呼雀躍,能感受到一種靈魂的震顫和提升。精神力在識海中流動,受到識海不斷的壓縮和提純,逐漸向神識轉化。也就是所謂的「識海開,神識來。」,通過這初生的神識,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周邊的一切,他能看到王船夫焦急不安的臉,他能看到師兄正在安慰他,他能看到旁邊的一株小草正要破土而出,他能看到幾隻螞蟻正在匆忙地回家,他能看到小鳥在旁邊飛翔,甚至於能看清小鳥的每一根羽毛的花紋和細節。雖然他並沒有睜開眼睛,但他身邊方圓百米以內一切細節都呈現在他的腦海里!「這就是天眼,或者是心眼嗎?」他暗自想道。
「恭喜師弟,神識已生,從此踏入超凡。先自行調息一番,為兄替船夫護法,待船夫也突破後,我們再絮。」
很快,船夫也喝下靈茶後,有驚無險地成功突破了,甚至由於積累更加深厚,其神識範圍達到200多米,比大嘴的多了一倍有餘。
待二人調息完成,收功以後。林正華正了正衣㓂,向二人微微躬身行禮,「二位師弟今日脫凡,從此道途已開,願二位穩步前行,早日長生久世。」
二人趕緊還禮,齊道:「今日我等二人能突破超凡,皆為師兄所……」
「此事不必再提。」林正華打斷他們道,「今日二位師弟大喜之日,為兄當備薄酒,為二位師弟賀。」
「可是,師兄,我們這次來是為了……」
「些許俗事,明日再議。二位和我來吧,我們今日不醉不歸。」
「好的,師兄,不醉不歸。」
隨著聲音逐漸遠去,湖心島恢復了寧靜。此時夕陽已西下,火紅的晚霞倒映在湖水裡,分外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