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母豬的產後護理》
關於爹沒死這件事兒,無論是唐朝皇帝,還是明朝皇帝,話頭都是出奇地一致。¤ (¯´☆✭.¸_)¤ ❻❾𝕤Ħᵘא.ⒸⓄ𝐦 ¤(_¸.✭☆´¯) ¤
宋朝不一樣,宋朝目前只去了高粱河車神的太平興國四年,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哥,你沒死啊」。
但車神這個軟蛋……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對於唐憲宗李純,唐穆宗李恆且虧心著呢。
他可真是裝都不裝了,身為人子,弒殺他父親的殺父仇人陳弘志竟然能夠安安穩穩地外放一個淮南監軍的肥缺。單從這個行為上看,這爹是不是他下令謀害的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shi也是shi了。
現如今,李純突然之間站到了他的面前,本來按照歷史軌跡現在應該中風的他,嗝兒地一下,抽了。
「哎呀,怎麼就抽了?」五國寺大宗正朱樉的聲音不無惋惜:「本來還尋思給伱話療一下呢,這下可倒好,怎麼還左手六右手七了?」
眼看著李恆嘴裡的白沫子就往出冒了,朱樉摸出了一本書。
「別急著抽,看本王給你話療一下。」朱樉伸手擺擺,令人快速將那群打球的宦官控制住,還有中和殿周圍的侍衛全部按在牆上後,他好整以暇地翻開書:「下面請聽第一個話題,母豬的產後護理……拿錯書了。」
朱樉將書重新放回去,又從懷裡掏出另一本書:「請聽第一話題,趙光義做好了戰鬥准……」
「也不對,哎呀,這知識啊,都學雜了。」他遺憾地搖搖頭,從懷裡摸出丹藥,塞到了李恆的嘴中。
吃了仙丹之後的李恆也不抽了,一下子就回到了最棒的狀態。他一個激靈,睜開模糊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爹李純那張暴怒的面孔。
你說這藥,還不如不吃呢。
「哎呀,這還得是仙丹啊,我這話療根本沒用啊。」朱樉咂咂嘴,「本來還想和你探討一下生命的起源,就說說這人是怎麼來的……」
「我不想知道我是怎麼來的,我就想知道我是怎麼沒的!」李純暴怒地伸出手,十分不文雅地把袖子擼起來:「來來來,你和朕說說,元和十五年的正月二十七,發生了什麼?」
李恆:……
說?說什麼啊,沒什麼可說的。
左右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把嘴給閉上。
想到這裡,李恆眼睛一閉,腦袋一歪,也不說話,就在那硬挺著。
「哎喲,還是個硬漢。」李純伸手拍拍李恆的腦袋:「朕也挺欣賞你這光棍的氣質,硬漢好啊,看到後面那位沒?告訴你,那一位對付硬漢自有妙計。」
李純口中「對付硬漢自有妙計」的「那一位」,不是別人,正是大明秦王朱樉。
是,朱樉是斯拉克是吧?
「放心吧,小純。」朱樉拍拍李純的肩膀:「無論多麼硬漢的傢伙,落到我手裡都只有一個下場。」
「那我就放心了。」李純笑呵呵地說著,只不過兩眼之間全是冷意。
李恆好像那進了曹營的徐庶,一言不發地被帶了下去。
「該你收拾爛攤子了,李恆擺爛了兩年,現在的黨爭已經有雛形了。」李清伸手按在了李純的肩膀上。
李純不解地看向李清:「黨爭?仙師是說……」
「這事兒,還要從元和三年四月你下詔舉行制舉考試開始。」李清咂咂嘴,「這一場考試,許多懷揣著夢想的青年才俊走進了考場,其中就包括伊闕縣縣尉牛僧孺、陸渾縣縣尉皇甫湜與前進士李宗閔。」
需要注意的是,制舉考試和科舉考試是有區別的。所謂制舉考試即制科,又稱大科、特科,是我國封建社會時期,為選拔「非常之才」而舉行的不定期非常規考試。
制科並不是常備的選拔人才方式,必須等到皇帝下詔才可以舉行。具體科目和舉罷時間均不固定,經常性地會出現變動。應試人的資格,最開始是沒有限制的,現任官員和一般士人均可應考,並允許應試者毛遂自薦。後來限制逐漸增多,自薦改為要公卿推薦,布衣則要經過地方官審查,御試之前又加「閣試」。
制舉考試的分科取士,大約開始於唐太宗貞觀十一年。
「三人都是進士出身,牛僧孺與李宗閔是你爺爺德宗貞元二十一年的同科進士,皇甫湜要比他們二人晚上那麼一年,是你即位的元和元年進士。三人進士及第後都順利入仕,不過李宗閔後來辭去了華州參軍事的職務,以前進士的身份應試入考。」
「那一年,牛僧孺與皇甫湜盡皆是而立之年,李宗閔才二十啷噹歲,正是憤青的大好年紀,」李清看了一眼一旁摸著下巴的李世民,「舉人牛僧孺、李宗閔在考卷里批評了朝政。考官認為兩個人符合選擇的條件,便把他們推薦給李純。」
「這件事很快便傳到宰相李吉甫的耳里,李吉甫見牛僧孺、李宗閔批評朝政,尤其是在試卷之中血淋淋地揭露了他的短處,對他十分不利。於是李吉甫在李純的面前說,這兩個人與考官有私人關係。李純信以為真,就把幾個考官降了職,牛僧孺和李宗閔也沒有受到提拔。」
「但此事卻引致朝野譁然,大臣們爭為牛僧孺等人鳴冤叫屈,譴責李吉甫嫉賢妒能。迫於壓力,李純只好於同年將李吉甫貶為淮南節度使,另任命宰相。這樣朝臣之中分成了兩個對立派。但此時李德裕、牛僧孺尚未進入朝廷供職,所以派系鬥爭色彩尚不濃厚。」
「這也是大唐著名的『牛李黨爭』的開端,牛僧孺與李宗閔將對李吉甫的恨意,轉嫁到了他兒子李德裕的身上。而牛李黨爭的『牛』,便是牛僧孺;『李』便是這位李吉甫的兒子,李德裕。」
李清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到了李恆的長慶元年,禮部侍郎錢徽主持進士科考試,右補闕楊汝士為考官。中書舍人李宗閔之婿蘇巢、楊汝士之弟殷士及宰相裴度之子裴撰等登第。前宰相段文昌向穆宗奏稱禮部貢舉不公,錄取都是通過「關節」。李恆詢問翰林學士李德裕、元稹、李紳,他們也都說段文昌所揭發是實情。」
元稹就是那個寫「垂死病中驚坐起」的男人,而李紳就不用說了,《憫農》就他寫的。
李德裕、元稹和李紳,便是李黨的「我們仨」,號稱是李黨的「三俊」。
「於是穆宗派人複試﹐結果原榜十四人中﹐僅三人勉強及第,錢徽、李宗閔、楊汝士都因此被貶官。於是,李、楊等大為懷恨,從此「德裕、宗閔各分朋黨,更相傾軋,垂四十年」。雙方各從派系私利出發,互相排斥。」
「所以,這便是牛李黨爭的源頭嗎?」李治在一旁關切地問道,「大唐也就是因為這四十多年的黨爭走向衰落的吧?」
能不關心嗎?現在的皇帝可都是他李治的後人,萬一整出點什麼大活,挨揍的肯定有他自己一份,跑不掉的。
「這還用問嗎?」李世民伸腳就給了李治一下子:「廢柴,史書從來不看,這點關節都想不通!朕可把新舊唐書與《資治通鑑》都翻爛了!就算是沒有牛僧孺與李吉甫的那些個破事兒,牛李黨爭也是必然要發生的。牛僧孺一黨代表的是進士出身的新興庶族地主,而李黨則是盤踞在朝中樹大根深的門閥士族,最重要的是,兩派的分歧不僅是政見不同,也包括對禮法、門風等文化傳統態度的差異。」
「最主要的是,兩黨的政見也完全相左:一方面是以什麼制度來選拔官僚,另一方面則是對待藩鎮的態度。」
「李哥,牛。」李清笑呵呵地豎起一個大拇指。
其實這場黨爭還有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那就是李商隱。
要說倒霉,李商隱也是真倒霉。但倒霉也是他活該,純屬是自己找的——身為「牛黨」令狐楚的得意門生,卻陰差陽錯地娶了「李黨」王茂元的女兒。正所謂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這種左右逢源的結果就是,他被牛黨視為「背恩」,「無行」,仕途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處處碰壁處處受排擠。
一次次的碰壁,以及中晚唐的政治旋渦,也塑造了李商隱詩風。在借古諷今這一塊兒,李商隱絕對是玩明白了。著名的「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便是在借漢文帝的故事,去諷刺中晚唐喜歡服食長生藥的那些個皇帝。
只不過對於整個大唐來說,李商隱實在是太渺小了。就算他素有才名,也根本無法和整個朝堂相提並論。談到牛李黨爭的時候,很少有單獨指明李商隱去談的。但只要談論李商隱,那必然離不開牛李黨爭。
「關於牛李黨爭這件事兒,應該怎樣去辦,怎麼把黨爭的苗頭按在未燃之中,這就是你們的事兒了。」李清抱著膀子開始和李世民銳評:「相信以李哥的手段,肯定能把牛僧孺和李德裕這倆人按得死死的……」
「你就給我找累吧!」李世民抱著腦袋,惡狠狠地說道。
怎樣去處理牛黨和李黨,李世民也頗為頭痛。
他畢竟不是老朱,沒有讓黃巢去城市化的想法。大唐畢竟還是他的,可不敢亂禍害。
老李覺得寧可麻煩一點兒,也要慢慢來——畢竟欲速則不達嘛。
在將李恆帶走的當天,李世民便緊急命人去通知,所有人立刻,馬上,無論在做什麼,必須來到太極殿參加朝會。
收到通知的群臣不明所以,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畢竟唐穆宗李恆這人,說他勤政吧……他還真不勤快;說他懶惰吧……你說他玩的時候兩眼珠子直冒著。
總之就是十分乃至九分地矛盾。
另外自從大明宮建好之後,大朝會一直都在含元殿舉行大朝會。所謂「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便是就是描寫含元殿大朝會的盛況。但就算是日常聽政,也是在大明宮的宣政殿。而自從高宗龍朔年以後,政事的活動中心轉移到了大明宮,一般來說,是不會在「西內」太極宮聽政的。朝臣們也是不明所以,為何忽然之間,皇帝忽然之間讓他們去太極宮而不是大明宮。
但李世民不一樣,他還是習慣於在太極宮進行各種政事活動,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等到所有人都來到太極殿之後,抬頭往上看,卻驚愕地發現上面站著好幾個穿著皇袍的皇帝。
不少老臣們都認得,那些皇帝都有代宗皇帝李豫、有德宗皇帝李适、有順宗皇帝李誦、憲宗皇帝李純……
最遠的也只認識代宗皇帝,像是李小三、李賢、李治與李世民,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是誰,但從長相穿著和氣質也多少能看出來,都是一脈相傳的。
想來也是,要真有人能認出來李世民是誰,那可就壞了。
不說李世民,就算是李隆基,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人了。李豫算是極限,畢竟他死也就四十年左右,朝中的老臣還真見過他的真容。
只不過,現在無論是李豫,還是李适,抑或是一直左手六右手七的李誦,都和他們印象中的不一樣。
但朝臣們也不傻,多少還是可以猜出來李世民身份的,畢竟連代宗皇帝都站在一旁,小心地侍立著,那坐著椅子的人的身份,可就呼之欲出了。
首先排除高祖皇帝,畢竟高祖皇帝李三奶沒這龍鳳之姿,天日之表。
那就簡單了,這八個字,可是形容咱太宗文皇帝的!
不過……這些人也沒多少高興的,畢竟李恆不怎麼管朝堂,難免讓官員們滋生出點別樣的心思,比如掌控朝政,比如排除異己,比如互相傾軋……
而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必然不可能允許他們在朝中胡搞亂搞。
只是這形勢不讓人,要是太宗皇帝自己過來,那還有操作的餘地——他們明明白白地發現,整個太極宮還有大明宮的衛士都已經換了人。不再是由宦官們掌控的神策軍,而是一群不認識的,但分明能夠看得出來那百戰嗜血氣勢的精銳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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