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絞盡腦汁，思考出了幾個可能。
「第一個可能，其實有兩個里程碑。」
「一個是馴化異象。」
「另一個是利用異象。」
「馴化異象困難，而利用簡單，我完成的是比較困難的馴化異象……所以才奪得頭籌。」
至於第二個可能，就比較恐怖了。
「二代文明，不應該只有里澤文明一個。」
「這麼多二代文明，真的沒有活著的異象嗎？不可能的。」
「最有可能的解釋，二代文明大都滅絕了……也即，第九紀元沒什麼二代文明。我自然能得到第一名了。」
里澤文明，並不是真正的二代文明。
根據不滅巨龜所說，里澤文明只是一群被豢養的牲畜！
最初的史前文明，在潑天的災難中，完全滅絕。
只剩下幾個蛋，成了漏網之魚……
最終，這幾個蛋，繁衍出了里澤人。
所以里澤文明與史前文明完全斷代的，沒有任何知識流傳下來。
「蛋可以存活，但智慧生命，包括異象幾乎全部被消滅。」
「也就只有不滅巨龜，這種擁有超強保命能力的異象，勉強活了下來，然後被我好運地遇見。」
「現在已經是盤古大陸的四千多天了，不是第四天……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憑什麼得到第一名？！」
這顯然令人憂慮。
那一場災難太強了。
能捕獲【鬼】的「大萊帝國」，都被消滅了。
難道真的有比【鬼】更強的災難嗎？
真的只有拋棄智力，才能活下來嗎？
陸遠搖了搖頭，心中暗想：「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二代文明算不上是第九紀元的文明。」
「可能被判定到前幾個紀元了。」
「這些文明無法參與里程碑的競爭……如果是這種可能的話，神還挺公平的。」
另外，更讓他茫然的是，越來越多的細節表明，那個分發文明里程碑獎勵的聲音，並不是真正的「神」。
它連在那個隱藏房間裡發生的一切，都無法探測到。
顯然和全知全能差了很大的距離。
「唉，甚至不一定能打得過鬼。」
「情報還是太少了。」
就這麼想著，一道熟悉的白光，命中了陸遠的腦海！
灼熱，滾燙的氣息，刻錄到了靈魂深處。
此刻的陸遠，靈魂強度遠遠高於從前，不至於直接昏迷過去。
他反而深深吸了一口氣，進入冥想狀態。
仔細體會著，多出一個天賦的完整過程。
這感覺很奇怪，陸遠模模糊糊地感應到了自身的「邊界」。
奇妙的感覺在腦海延續，極為短暫的一瞬間，心臟爆發出了強大的能量，血液循環迅速加快，他的「自我」正在不斷擴張膨脹，並且以一種無法描述的方式，擴張到了自己的體表之外，與自然界直接接觸。。
放在平時，靈魂是很難感應到的。
但此刻，他居然產生了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甚至「看到」，靈魂的形狀發生了微妙的形變。
人類到底有沒有靈魂，現代科學似乎很難檢測出來，它更像是一個宗教形式的說法。
有人說經過實驗驗證，靈魂的重量是21克，也有人認為那個實驗就是完全錯誤的。
但現在，陸遠深刻感知到了「我」的存在。
隨著那白光沒入靈魂當中，「我」多出了一點點東西。
進化後的靈魂，與肉體出現了短暫的不兼容。
難以言喻的灼熱感湧上心頭，劇烈的疼痛如同一根根鋼針在腦海中翻江倒海。
通俗地解釋：因為靈魂更新，與肉體產生了略微的bug，現在要重新裝一下「驅動」。
「我就說，每次得到能力都這麼難受。」
「原來不是神的手法粗糙，是我自己的靈魂在搗鬼。」
陸遠睜開了眼睛，吐出一口濁氣，回憶著剛剛的一切。
匪夷所思，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就像老鼠先天會打洞，魚先天會游泳一樣。
此刻的陸遠，確實多了一點本能：雕文洞察天賦！
「神果然會賜予里程碑對應的能力，雕文洞察天賦，聽起來就挺牛逼的。」
用力眨了眨眼睛，盤古大陸在視野當中，又有一些不一樣了。
不滅巨龜背上的花紋，如同一條拉長的莫比烏斯環，來回變換，不斷扭曲。
森林中的花花草草，嚴格遵循著「斐波那契斜列螺旋」。
樹上的蜂巢，是覆蓋二維平面的最佳拓撲結構。
就連里澤人建造的快艇結構，也遵循著流體動力學——看樣子這快艇還精心設計過。
這些原本不被他注意到的細節，在此刻，完美地呈現在了眼前。
「雕文洞察天賦」，改變了他的思維。
「有什麼力量是能夠把天賦強行塞進腦子裡的？怎麼做到的？」
「如果能弄清楚整個過程，豈不是想要什麼能力，就能擁有什麼能力？」
陸遠的大腦極度活躍，聯想能力極大提升。
這個神奇的天賦，簡直就是科學家必備！
當然了……
該天賦也可以關閉。
其實這是一種人體保護，如果一直開啟，源源不斷的細節湧入腦海，很容易產生疲憊。
而且強迫症患者，在這種環境下也太難受了……
大自然畢竟不是完美的，有很多細節就像地獄一樣。
緊接著下一剎那，陸遠喉嚨里發出了「啊」的一聲，腦海中再一次產生了一種極其古怪的舒適感。
他發現自己的靈魂從身體中溢了出來。
莫名其妙，再一次靈魂出竅了！
那飄飄欲仙的感覺，從靈魂中傳來，是一種想要睡覺，恨不得睡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怎麼回事？」
連忙鑑定了自己，發現多了一個buff。
【靈魂飽滿狀態。】
【當前的你，擁有了九個先天能力，達到了人類種族與個體的極限狀態。】
【你的靈魂再也沒有辦法承受更多的信息，正在緩慢凝固，預計凝固的時間為，32小時12分11秒。】
【靈魂凝固後，你將無法獲得全新的先天能力，只能獲得後天能力。】
【靈魂凝固後，靈魂強度、神屬性的上限、修煉速度、個人壽命將得到大幅提升。】
【註：提升的幅度，按照伱刻錄的超凡能力數量與類別，發生相應的變化。】
「這又是什麼情況？！」
陸遠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慢慢變得凝實，強行忍住困意，大吼一聲：「老貓，大事不妙！我的靈魂，居然承載到上限了。」
「啥玩意？」正在和烏龜吹牛打屁的貓，從龜背上跳下來。
陸遠快速訴說了自己遇到的難題：「人類的靈魂似乎只能容納九個能力，但我現在有九個了！今後不能獲得更多的能力了，怎麼辦？」
老貓「咯吱咯吱」撓了撓身體，努力搜索自己的記憶。
過了老半天，它終於通過關鍵詞，檢索到了少量的信息。
老貓舉了舉爪子：「恭喜啊，陸遠，這是好事！」
「好事？」
「相當於你從幼年狀態，進化變成了成年狀態，骨骺線閉合後，就沒辦法生長了，靈魂也同樣如此。」
「恭喜恭喜，你成年了。」
靈魂就像硬碟一樣，是有承載極限的。
陸遠的先天能力實在太多：異空間、開拓者之眼、探索者之眼、儲物空間、永恆身軀、超凡火種、工匠才華、空間瞬移，再加上最新得到的雕文洞察天賦。
所謂「九為極致」，這個數目，或許是人類這個種族，可以承載的上限！
當然了，第九紀元，其他的文明可能沒有這樣的煩惱……
或者說，還沒發現這種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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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大部分的文明，超凡火種基本上必備的能力，再加上原本的先天能力，雙重能力者的數量頗多。
三重能力者的數量就不太多了；先天的四重能力者，簡直鳳毛麟角。
像陸遠這樣，達到靈魂上限的，絕對是遙遙領先的存在。
靈魂不斷地固化，清明與糊塗糾結在一起，化為一片混沌。
陸遠有些惱怒，不斷對抗睡意。
他下意識地取出了「魂嬰果」，那顆從里澤文明第一分支中交易來的果子，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魂嬰果化為一道冷流，就像清泉一樣滋潤了正在凝固的靈魂。
「魂嬰果」不愧是卓越級別的超凡奇物，臨時提高了靈魂強度，讓陸遠得到了少量的喘息之機。
「靈魂飽滿」狀態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正面buff。
【靈魂強化狀態：大幅度提升靈魂力量、強度，臨時提升8-20%的神屬性。預計持續時間為6-42小時。】
但這只是「魂嬰果」的臨時效果，一旦這增幅消失，他的靈魂又會重新凝固。
陸遠臉色扭曲，青筋暴起！
他絕不允許自己變成「成年狀態」。
他想要更多的能力！
「你好貪心啊，九個能力還不夠用！」老貓有些無語，「貪多你又嚼不爛，你的工匠才華，才用上幾次？幾年沒靈感了？」
「雕文洞察天賦，你有時間研究嘛？」
陸遠承認，能力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頗為浪費。
但他可是貪婪魔神，有的是藉口：「廢話，我還要修煉永恆火種。」
「靈魂都凝固了我怎麼還怎麼修永恆火種?」
老貓很無奈說道：「第一個方法，趕緊回到里澤文明，讓他們的『封印』能力者，幫你封印掉一個能力。八個能力，你又是未成年，可以繼續瀟灑。」
「不行，里澤人的封印技術，得把人殺死，才能將能力從靈魂中取出來。」陸遠快速收拾好了鍋碗瓢盆，重新回到快艇上。
「那就只能第二了，你變成生命之樹，更換一個種族，或許能暫時規避靈魂凝固。然後去修永恆火種，把永恆身軀與超凡火種合併成一個能力，又是未成年。」
「好，就這樣做。」
陸遠發現自己越是動彈，「魂嬰果」的臨時效果消失的越快，最後只能躺著。
老貓操控著方向盤，駕駛著快艇，疾馳而去。
漸漸的，為了對抗靈魂凝固帶來的困意，陸遠整個人膨脹了一大圈，就像氣球一樣鼓脹起來。
他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其實靈魂凝固，是很有好處的。
意味著更高的靈魂抗性、精神抵抗能力、更快的修行速度、更高的壽命以及更高的「神」屬性。
要知道，每個人都有神屬性的上限。
也就只有少量幾種辦法，能把「神」稍微提一提。
這就好比高考，普通人考個985已經很不錯了，一定要靠清北，那也是浪費時間與機遇，說不定蹉跎一輩子也考不上。
也就只有陸遠這廝，貪婪到極限……好吧，他當前的機遇，確實有這樣的資本。
「我…我想起來一些資料了！」
老貓眼睛一亮：「不僅僅是超凡火種，世界上還有更多，能夠相互傳授的能力，基本上以『形之技』居多……」
「我文明有很多戰士都是快速學習到個體上限，讓靈魂固化，以獲得更快的修行速度。」
「有很多人，六個就滿了。也有一些傢伙，四五個就滿了……」
「這其實和種族值、個體值都有關係。」
「越菜的種族，反而越容易滿值。這可能是上天給與的一種平衡，靈魂凝固後，修行速度的加成相當誇張！」
陸遠嚎叫道：「我不需要修行速度，也不需要壽命……貪婪魔神，難道會就此停止腳步嗎？」
「貪婪魔神，肯定要最好的！」
老貓頓時無語，覺得這廝在瘋狂凡爾賽。
「九個能力滿值的其實挺少見的……」
「我有永恆身軀啊……永恆身軀讓我達到了九個技能槽，不是很正常嗎？」陸遠滿頭大汗，身體愈發腫脹。
老貓若有所悟：「永恆身軀…確實有很大的可能。」
就在這時，不滅巨龜終於反應了過來，雄赳赳氣昂昂地大叫道：「一會不見，我兄弟怎麼胖得像個膀胱一樣？」
陸遠對它這種形容非常無語：「龜爺，你下去游泳吧，你的好兄弟要死了，要快點趕到目的地，獲得救治。」
巨龜雖然不太聰明的樣子，但也知道老兄弟在難受。
只能跑進河水當中，遠遠跟著。
快艇的速度，頓時快了一大截，朝著遠方「轟隆隆」地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