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結束之後,李涵第一時間便是叫住了正要快步離去的徐福,冷聲道:「怎麼?」
「如今徐福大人現在深受陛下信任,見到我,居然也不行禮了?」
徐福心裡暗暗叫苦,此時他最不願面對的便是李涵。
然而李涵開口,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只得恭敬行禮道:「拜見李公子。
不知公子叫住在下,所為何事?」
李涵冷哼一聲,而後言道:「我叫住你,只想問問,對於童男童女,你有何要求?
畢竟如今我們都在為陛下分憂,理應互相幫助。」
徐福聽到李涵這番話,雖察覺其語氣不善。
但他轉念一想,如今身處在宮中,就算這人無論如何,必然也是不敢當面動手。
自己怕他作甚?
膽子瞬間也是大了幾分,沉聲說道:「公子,這三千人最好男女各半,未經人事即可。」
「其他的我並無要求。」
李涵神色冷淡的點了點頭,而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如你所願。」
「保證這些人,未經人事。」
徐福點了點頭,心裡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這一時之間,竟是想不清楚到底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
思索片刻,徐福接著說道:「公子,此事最好速辦。
時間拖久了,我怕陛下會等不及。」
李涵白了他一眼,冷聲道:「怕是著急的是你吧!」
「放心,你既然還在宮中,就算我想做些什麼,也都做不了,莫要驚慌。」
大家都是聰明人,此刻起,倒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
李涵毫不掩飾內心對其的殺意。
徐福想要開口,好好問問到底哪裡得罪了李涵。
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他自然不知道,在李涵心中,此事無關對錯,只因他叫徐福。
離開大殿之後,李涵和扶蘇二人並未直接出宮,反倒朝著宮內西邊一處偏僻之地行去
不多時,二人就來到另一處宮門前。
門外守門的侍衛看到扶蘇瞬間一驚,連忙行禮道:「扶蘇皇子,今日怎會到此?」
扶蘇聽著宮門之後傳來的嘶吼之聲,臉上卻是帶著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
他讓李涵將令牌取出,對著侍衛說道:「父皇有令,讓孤前來查看這些罪人。」
侍衛見到令牌,點頭恭敬地對二人說道:「兩位大人還請小心,裡面這些人全都瘋了。」
說罷,便小心地打開了宮門。
就在這一瞬,一道人影猛然朝出口衝來,但侍衛似乎早有預料,只一腳,便狠狠踹了過去。
只聽見一聲哀嚎,便是沒了動靜。
隨著二人進入,身後的宮門再次關閉。
李涵看著面前這些流著口水,眼神痴呆的人群,忍不住好奇道:「這些究竟是什麼人?
又為何會被關在宮中?」
扶蘇的表情一如方才一般,眼神中滿是複雜,他只是默默看著面前這些痴傻之人,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此事關乎皇家機密,不可與外人言。
我能告知你的是,這些人與呂不韋有關。」
「父皇雖未明言,但我知曉,這些人已成了他的心病。」
當聽到呂不韋這個名字時,李涵表情一怔,再次看了一眼場上眾人,他大概也猜到了些許。
說起呂不韋,那絕對和沛縣沛公一樣,是個頂尖的投資商。
關於他的傳言眾多,其中一則傳言是,呂不韋可能是嬴政的生父。
當然,這僅是傳言,李涵並不知真相。
不過從零星書簡上,他能確信的是,呂不韋和嬴政之母趙姬關係那可是非同一般。
說是管鮑之交,也是不足為過。
扶蘇見李涵眼神閃爍,知道他心中定在亂想。
白了他一眼後,扶蘇才繼續說道:「這些人,自出生記事起,便都被閹了。」
「應該符合你的要求了吧。」
李涵笑著點了點頭。
扶蘇此舉著實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原本他想著是,既然這徐福想要童男過去,改善當地的人種,那自己就給他的全是太監,不能人道。
從小便被閹割的男子,縱然年齡或許大了些,但誰又能說他們不是童男呢?
畢竟在許多人心中,未經人事,便尚未成人。
看完這些後,二人走出宮門,朝著另外一側的偏殿走去。
扶蘇邊走邊說:「現在童男已經看完了,現在該去看看童女了。」
與此同時,圖安國內。
易小川和龐副將依舊被捆在一起,單獨關押。
而在他們隔壁關著的正是那些勞役。
此時,以范喜良為首的勞役,正對著易小川不斷破口大罵,各種污言穢語,就連看守的圖安士兵都有些聽不下去,多次出言阻攔。
然而,不出半個時辰,這種咒罵聲便會再度響起。
龐副將憋了一晚上,此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易小川,你究竟為何如此?」
他這一問,也是讓一直在咒罵的眾人都安靜下來。
大家都想知道,易小川為何會突然出賣自己這些人。
這與平日裡的他可是完全不一樣。
易小川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但臉上卻是突然笑道:「龐大哥,你覺得我對他們如何?」
龐副將微微點頭:「那還用說,自是極好。」
易小川聽到這個回答,繼續說道:「那你覺得我會害他們嗎?」
「如果他們留在那間屋子,才會只有死路一條。」
「我這般舉動,卻是在救他們啊!」
他說這話時,竟是憑空擠出幾滴眼淚,臉上的表情,也是帶了幾分委屈,仿若自己的舉動不被理解,反倒換來的是各種咒罵。
范喜良聽到這話,頓時站起,怒罵道:「你這狗東西,騙誰?
我們只要等這些人走後,開門逃走就行。
若不是你開口,他又怎會放火將我們逼出。」
他這話說完,眾多勞役也從易小川方才那番話中清醒過來,再次對著易小川破口大罵。
見此情形,易小川卻是突然放聲大笑,邊笑邊高呼道:「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們看不穿。」
「哎,可惜,我一番苦心,竟是換來如此。」
「呵,人生啊,真是可笑!」
他這舉動,卻是讓眾人嚇了一跳。
眾勞役彼此對視,眼神中皆是不解,完全不明白易小川到底什麼意思?
此時他們的心中,也是不由有了個念頭,難道說,易小川叫人將他們抓起來,真的是為了他們好?
易小川見眾人安靜下來,先是發出一聲冷笑,而後才解釋道:「哼哼,看看你們現在腳上的鎖鏈,逃?你們又能逃到哪裡?」
「只要等天明,前來送補給的秦兵自會前來,發現這一切。
你們覺得你們如今這種情況,能逃掉嗎?」
易小川這番話擲地有聲,仿若驚雷。
眾多勞役瞬間明白其意思。
再看向易小川的眼神,滿是愧疚之色。
不少人想要開口,卻只覺得嘴唇微微顫動,怎麼也說不出道歉的話語。
看著他們這般模樣,易小川卻是突然說道:「你們不必如此愧疚。」
「此事說起來,我也有錯。」
「只是當時情況危急,著實不好出口解釋。」
「見你們群情激奮,我也只好先忍受你們的謾罵,等你們安靜下來,再做解釋。」
聽到他這般安慰,眾多勞役心中更是湧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意味。
當即便是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起來。
看到這一幕,易小川的嘴角,卻是微微翹起。
從方才起,他那一直在微微顫動的耳朵,此時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