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安國宮殿內。
金將軍和玉漱二人並肩站立,坐在高位的卻是兩人,一男一女。
這二人正是玉漱的父母,也是整個圖安國的國王和王后。
此時空蕩蕩的大殿之內,只有他們四人。
王后看著台下的玉漱,不知為何,她此時的臉上竟是有些不忍,似在猶豫。
但只是都到了這個時候,心中就算再猶豫也是沒了辦法。
「小玉,委屈你了。」
「父皇和母后也是實在沒了辦法。」
「如今大秦不斷往外擴張,若不是用這個法子,我們圖安怕是遲早都會有滅國之禍。」
隨著王后的聲音響起,在場之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一臉苦澀的玉漱臉上。
雖然知道這一刻,遲早都會到來。
但玉漱卻怎麼也沒想到會那麼快。
尤其是這些日子和易小川相處下來,她更是貪戀其身上的溫情。
沉默許久,玉漱才像認命了一般,俯下身子,默默點了點頭。
見此,她身旁的金將軍,也是一陣心痛,但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金將軍,那便是如我們剛開始說好的一樣,先假意抵抗,而後找時機投降!」
「將玉漱送去和親。」
圖安國王臉上的表情有些痛心,緩緩開口道。
金將軍重重的點了點頭,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冰冷。
雖然在玉漱身上,承載了整個圖安的希望。
但他也是決不會將玉漱交予到這些秦人手中。
宮門之外,易小川正在此處一臉焦急的等待。
見到玉漱從中走出,連忙迎了上去,「玉漱,我想到辦法了,要不,你跟我走吧。」
「大秦一統天下,已是必然,無法改變!」
玉漱聽到易小川竟要帶自己私奔,那麼直接的表達情感,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她卻還是忍不住臉紅。
這些日子,他們彼此之間的那層窗戶紙雖未捅破,但也互相知曉了彼此的心意。
她眼中閃過一絲羞澀,故作輕鬆笑道:「你這人,怎麼老是說這些令人心跳加速的話。」
「放心吧,如今父皇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我沒事的。」
「真的嗎?」
易小川聽到心愛之人如此那麼說,自然沒有懷疑,當即笑著說道。
一直擔憂的心,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此時的他全然沒有注意到玉漱眼底深藏著的那一抹深深的苦痛。
「小川,陪我在圖安走走吧。」
「好。」
秦軍大營內。
蒙恬站在桌前,目光炯炯地盯著桌子上的地形圖。
這一路征戰而來,所見慘劇無數。
無論什麼朝代,一旦發動戰爭,最先遭殃的必定是兩國交界的百姓。
在見到那麼多慘劇之後,他心中也是不由為易小川擔心了起來。
心裡暗暗發誓,若是蒙毅當真出了什麼事,就算陛下責罰,他也要效仿昔日殺神白起,白將軍,屠遍圖安,雞犬不留。
想到此處,他目中滿是堅毅,當即對著身旁的侍衛說道:「吩咐下去,即刻出發,務必剿滅圖安,以揚大秦威嚴。」
不多時,整支軍隊開始行動起來,他們口中高聲呼喊:「風,風,風。」
氣勢之盛,直衝雲霄。
若是遠遠望去,整支軍隊仿若巨獸一般,緩緩在大地上爬行。
每行一步,便是地震山搖,聲勢浩大。
咸陽城中。
李涵坐在扶蘇府中的書房內,整個人都是顯得有些興奮,手中的茶水,已是不知添了幾次。
扶蘇坐在他身旁,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笑道:「李兄,我可是第一次見你這樣坐立不安。」
「如今我倒是著實有些好奇,那女子是何模樣了,能將李兄迷得如此神魂顛倒。」
李涵微微搖了搖頭,瞥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你不懂的!」
在這一刻,他腦中中卻是又出現了那日,呂素臉上面色汗水,從呂府外跑回自己身旁的場景。
正在這時,高清從書房外走了進來,行禮道:「大人,他們如今已經到了府外。」
「此時正在府外等候。」
扶蘇輕笑一聲,「來的還挺快。」
說著,他看向了李涵,想要看他這一刻會如何表現。
但此時,李涵又哪裡在他們身旁,早在高清出口的瞬間,他便是已經朝著府外衝去。
此時的扶蘇府門前,停著兩輛馬車。
此時幾個護衛正一臉恭敬的站在馬車旁,等待著扶蘇出來。
這幾人中,還有兩名女子。
顯然是扶蘇考慮到所接之人,乃是女子,特意安排的。
呂素此時正一臉緊張的坐在第二輛馬車之上。
在她身旁,還有一丫鬟不時透過車窗的縫隙往外看去。
「小姐,你快看,好大的石獅子。」
「比縣令府前的還要大。」
呂素聽著耳邊小丫鬟的驚呼聲,心裡的緊張感,才微微消除一些。
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呂素小聲說道:「雙兒,如今到了咸陽,可是莫要在大驚小怪,給李公子丟了面子。」
雙兒聽到這話,眼中卻滿是笑意,還有些驚奇,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姑爺是什麼樣子的啊?」
姑爺這個稱呼一出,呂素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霎時間,臉上便是一片通紅。
「你這丫頭,可不准這樣說了。」
「可是小姐,雙兒不止一次聽見你說夢話,什麼李公子,我好想你啊。李公子,你還好嗎?」
呂素聽到雙兒竟說出了這些,心裡更是羞澀。
當即就要去捂住雙兒的嘴,讓她不要亂說。
正在二女小聲打鬧之時,雙兒卻是透過了車窗的縫隙,瞥見了一道穿著白色的身影,從府中走出。
連忙說道:「小姐,你快看,那是不是姑爺?」
呂素心裡一驚,也是不再管她口中的稱呼,小心往外看去。
李涵在離大門口還剩下幾步的距離時,才放慢了腳步。
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這才朝著門口走去。
許久未見,雖然知道呂素不是在意外表之人,但他還是希望這久違之後的第一次相遇,他能以自己最好的狀態面對她。
古語曾言,女為悅己者容。
但男子,又何嘗不是這樣。
李涵可是知道,呂素能夠為自己做到這般地步,前來千里之外的咸陽,其心中用了多大的勇氣。
有女子如此對待自己,那自己又怎會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