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楚若兮這是孕早期,多虧她身子板好,又是習武之人,身手敏捷。否則,這一跤,結結實實的,換成個嬌氣的,怕是直接就出大事了。
楚若兮同樣也是心有餘悸,還憤憤不平:「我當是是一頭蒙,心裡害怕極了,也沒顧上留心那捉弄我的賊人。否則,就憑我的身手,那小賊絕對逃不了,被我捉個正著。」
冷清鶴望著自己的小嬌妻,滿臉無奈,帶著寵溺:「都跟你說了多少次,讓你小心小心,你倒好,這樣逞強,跑去捉賊,可把我們的魂兒都嚇掉了。讓父親與岳丈大人將我好一通埋怨。」
楚若兮吐吐舌頭,小聲嘟噥:「我這不就是不服氣麼?裝神弄鬼,弄得府里人心惶惶的,父親竟然還相信,又要請人進府做法。我偏生就不信這個邪,非要將這個人揪出來,讓大傢伙瞧瞧,看看他究竟安的什麼心思?」
「那你就讓婆子乾脆守在門外邊就好了,或者讓夥計悄悄地設個埋伏也行,非要自己冒險?」
「此人一定就是府里人,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不出來了怎麼辦?」
冷清鶴輕哼一聲,繃著臉:「胡攪蠻纏。」
楚若兮瞧著冷清歡不注意,偷偷扯住冷清鶴的衣角搖了搖,就像小女孩撒嬌。
冷清鶴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漫上笑意。冷清歡在一旁,感覺自己吃狗糧吃到撐,真難受。
「沒事就好,以後注意些就是了。暫時這幾天,注意臥床休養,不要四處走動。至於父親那裡,他願意如何折騰就由著他吧,讓他買個心安。」
楚若兮「喔」了一聲,噘著嘴。
「難道你們就都不好奇,究竟是誰在搗鬼嗎?」
冷清鶴「哼」了一聲,對著冷清歡道:「你瞧著了吧,咱們磨破嘴皮子也沒用,她就安生不下來。我這就讓人把她的鞋子藏起來,看她還怎麼下床。」
彎腰拎起腳榻上的繡鞋,就要作勢丟出去。
楚若兮忙拽住他的手,去搶鞋子:「讓清歡看了笑話,我不下床就是,也犯不著藏了我的鞋子啊?」
冷清鶴可不敢跟她奪,忙鬆了手,然後疑惑地低頭,搓搓自己的指尖,一臉凝重:「讓我看看你的鞋。」
「一雙臭鞋子有什麼好看的?」
「鞋底上沾了什麼東西?」
楚若兮已經隨手將繡鞋丟在床下,冷清鶴撿起來,翻來覆去瞧了兩眼,篤定地道:「是油,你的鞋底上有一層油。不是不讓你進廚房嗎?那裡的地面滑。」
楚若兮搖搖頭:「我這兩日沒去過廚房啊?」
冷清鶴與冷清歡對視了一眼,面色都不太好看。
假如這油漬不是楚若兮無意間蹭到的,難不成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腳?難怪楚若兮急乎乎地衝出房間,會滑倒在地上。
那麼,此人裝神弄鬼的動機,也就更加令人心驚了。
就是衝著楚若兮肚子裡的孩子來的!
楚若兮若是相信,一定會被嚇得心驚膽戰,這樣對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好,很容易滑胎。
而依照楚若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較真的可能性更比較大一點,那麼,深更半夜裡折騰這樣的事情,楚若兮能不著急,親自跑出去查看究竟嗎?
她鞋底上或者地上若是再做什麼手腳,黑燈瞎火的,跑得又急,摔倒那是難免!
事情就是如楚若兮猜測的那般,就是有人借題發揮,裝神弄鬼,想要借著冷清琅的死製造點事情。
只是,是誰有這樣的深仇大恨,竟然對著無辜的孩子下手?
相府現在人丁簡單,主子就只有冷相,冷清鶴夫妻二人,薛姨娘,冷清驕與冷清畫。
薛姨娘與楚若兮之間沒有什麼利益衝突,而且,日後養老,還是要靠冷清鶴夫妻,背地裡或許有點小埋怨,但是,她應當是上趕著巴結還來不及呢,何必兵行險招,背地裡害人。壞了自己日後的好日子?
清畫與清驕兩人還小,怎麼能有這樣深沉的心機呢?
府上僕人里有這樣膽大妄為的夥計?
冷清鶴與冷清歡二人沒有說話,心裡已經將府里上上下下全都過了一個遍。
更何況,相府的守衛也不鬆懈,再加上楚若兮有功夫,半夜敲門,這是多大的風險啊,就不怕被發現嗎?婆子幾次出去查看都沒有發現異樣,這需要多好的身手?
這還真是一樁蹊蹺事兒了。
楚若兮這可捉到了把柄:「你看,我就說嘛,哪裡來的鬼鬼神神?這分明就是有人故弄玄虛。府上需要加強巡邏了。讓我哥哥給多尋幾個有本事的護院,咱府上的護院都是銀樣鑞槍頭。」
冷清鶴其實也驚出一身冷汗,此人能來無影去無蹤,多虧只是裝神弄鬼,若是直接對著楚若兮下手,那豈不危險?
冷清鶴立即起身:「我這就去安排,你且放心養著。」
打開門一腳跨出去,因為走得急,沒有注意腳下,差點一腳踩上一隻花狸貓的尾巴。
狸貓被嚇了一跳,「嗖」的一聲就逃了,還在遠處觀望,戀戀不捨。
冷清鶴不悅地吩咐院子裡的婆子:「怎麼能讓這狸貓守在門口呢?假如適才出來的不是我,是少夫人怎麼辦?被嚇了一跳,怕是還要絆一跤。」
兩個婆子慌忙上前請罪:「適才就趕走兩回了,誰知道一個不注意又悄悄地跑了回來,往日裡膽子小的很,極少往人跟前湊的。」
楚若兮抿抿唇:「瞧你哥哥,又大驚小怪了。我又不是腿腳不利落的老太婆,還能經常摔跤不成?」
冷清歡瞧得牙根都酸酸的,想想自己當初有孕,過的那是什麼水深火熱的日子。即便是後來慕容麒接受了自己,接受了肚子裡的孩子,自己心裡仍舊像是結了一個疙瘩,就沒有舒坦過。
楚若兮才是真正的團寵女主,在家父母哥哥寵,出嫁了相公寵。人比人氣死人。
冷清歡哼了哼:「得了便宜還賣乖,下次你們兩人秀恩愛,記得提前打個招呼,我也好避雷。」
說話的功夫,那隻花狸貓又試探著往門前湊,婆子手裡抄起笤帚,往外轟趕:「跟見了葷腥似的,怎麼還趕不走了?」
冷清歡默了默,然後心裡突然一動,起身走到門前,上上下下地查看。
楚若兮抻著脖子瞧:「你看什麼呢?」
冷清歡伸出手指,裹著帕子,往門扇上的雕花縫隙里蹭,然後將帕子放在鼻端輕嗅,似乎是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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