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林間棲息的鳥被驚飛,撲棱著翅膀飛上雲霄。
兩人抻著脖子瞧,燈籠完好無損,半晌也沒聽到動靜。子彈不知道飛哪去了。
仇司少「哈哈」大笑:「丟死人了,牛皮吹的挺響。」
慕容麒沮喪地揉揉鼻子:「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有什麼好笑的?再說了,清歡都說過,我這把槍是被淘汰的,不好使。有本事你來,搶了好槍若是打不中才丟人。」
「我來就我來,小菜一碟,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天才。」
仇司少見他一發不中,十分得意,更加用心地瞄準,勢必要壓過他,揚眉吐氣。
意氣風發地擺了一個瀟灑姿勢。
「啪!噗!」
「中了!」
仇司少歡呼雀躍,一溜小跑過去,圍著燈籠轉了三圈,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竟然沒有子彈孔?難道沒打中?不應該啊?他悄悄地伸出小指頭,打算在燈籠上戳兩個子彈孔。
這邊戳完,另一邊還沒有來得及戳呢,慕容麒也跟過來,瞅瞅旁邊樹上的子彈孔,冰山臉忍不住裂開,笑得放肆。
「別戳了,偏了十萬八千里呢,你也不過如此!」
仇司少不服氣:「再來!」
「再來就再來!」
兩人返回去,再次瞄準了燈籠。這次,誰也不敢莽撞下手。
慕容麒有點疑惑:「你說,挺奇怪的,為何清歡一拿到這玩意,就猶如神助,玩得那麼溜呢?」
對於此事,兩人挺有共同語言,仇司少也疑惑。
「那娘們兒我早就覺得不正常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五花八門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不過,你跟她睡一張床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嘴巴放尊重點,什麼叫娘們兒?」
「不是娘們兒還是爺們兒?」仇司少反詰:「聽說她一巴掌拍下去,那南詔太子都嚇得一哆嗦,老老實實地簽了合約。的確比爺們還純。」
慕容麒輕哼:「那是對你們。我家清歡在我面前小鳥依人,溫柔乖巧。」
這兩個形容詞,令仇司少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了:「我信,我簡直太信了。她在你眼裡,就是嬌花一朵,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那蠻勁兒都是為了禍害我們生的。」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本王不跟你一般見識。」
「說得好像我仇司少八百年沒見過女人似的。我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至於吊死在她這一棵歪脖樹上嗎?也就你麒王爺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告訴你啊,我們倆那都是槓槓的鐵打的生死交情。要不是本少品德高尚,你麒王爺頭上早就長綠油油的韭菜苗,不對,韭菜苔了......」
「閉嘴!」
仇司少打擊慕容麒一向不遺餘力:「閉嘴也改變不了我們兩人五年裡親密無間的.....」
「再胡說八道,信不信......」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後一躍,手裡的槍極有默契地同時調轉槍口,瞄準了對方,威風凜凜。然後又同時吞咽下一口唾沫。
仇司少瞅著那槍管心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據說這玩意會走火!你能不能端穩了,別打哆嗦?」
「誰打哆嗦了?本王是在瞄準!」
「就知道你嫉妒我!那槍專門朝著我的臉瞄準呢是不?傷了我正好賴上清歡,讓她負責!」
「那我數一二三,咱們一塊移開!」
「好,一塊數。」
「一,二......」
冷清歡就這個時候,帶著一隊鐵騎衛趕過來,一瞅這架勢,嚇得魂兒都沒了。
「住手!」
冷不丁的一嗓子,嗓門也挺大。
不得不說,冷清歡在二人心裡的威嚴還是存在的。
兩人一瞅,於副將沒有拖住她,而且還被她當場抓包了,心裡驟然一緊。
仇司少還好,處變不驚,反正一向撒謊挺溜,從容淡定地就收了手。
慕容麒是個老實孩子,手一哆嗦,那槍真的走火了。貼著仇司少腳邊開了花,泥土飛濺。
仇司少就跟驚弓之鳥似的,嚇得跳起來,前邊靴子底兒被子彈穿了一個孔,腳指頭都露出來了,所幸有驚無險。
他忍不住破口大罵:「讓你瞄燈籠你打不中,打老子倒是百發百中!瞄得挺准啊?」
冷清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瞅著兩人全都安然無恙,上前就把兩支槍繳了,唬著臉,有點生氣。
「你們兩人,全都長能耐了不是?都不要命了嗎?」
她一生氣,誰都害怕,鐵騎衛躲得遠遠的,不往跟前湊。
仇司少顧不得跟慕容麒算帳了,嬉皮笑臉:「我們開玩笑呢,就是鬧著玩的。我們倆人已經冰釋前嫌,關係很鐵。」
然後用胳膊肘搗了搗慕容麒,擠眉弄眼地示意他開口。自己的老婆自己哄。
慕容麒也點頭,老老實實,討好地笑:「沒想開槍的,就是被你嚇得手一哆嗦。」
冷清歡沒好氣地瞪了兩人一眼,這都團伙作案了,交情能不好麼?
「真笨,過來,我教你們。」
慕容麒瞬間有點受寵若驚,非但沒挨罵,她竟然還要教自己?
冷清歡將手槍塞進他的手裡,從他身後握著他的手,向著燈籠的方向瞄準。
就是身高不太夠。這個傻大個比自己高了太多。
她踮著腳,一手扒著慕容麒的肩膀,手把手地教他要領,仔細講解,全神貫注。
仇司少在一旁瞅著眼饞,抬手比劃:「我也想學。清歡,你過來瞧瞧我這架勢標準不?」
慕容麒扭臉:「等著,本王學會了可以教你。」
仇司少瞅一眼冷清歡摟著慕容麒的白嫩小手,再瞧瞧慕容麒那雙碎石開碑的大掌,哼了哼,想走,又不甘心。
這一槍,慕容麒打中了,興奮得鼻尖冒汗。不得不說,有功底的人學起來就是快。
冷清歡拍拍手,取出幾顆子彈,交給慕容麒:「那你慢慢教,你們也慢慢學,慢慢練,千萬別著急。今天你也就別回去休息了。明日仇司少要走,你們兩人就抵足而眠,促膝而談,一人懷裡抱著一支槍睡,好好鞏固鞏固感情。」
就知道,清歡怎麼可能這麼大度呢?給顆甜棗又打一巴掌,不讓自己上床了。
兩人瞬間全都垮下臉來。
兩個女人大被同眠很正經,兩個大老爺們睡一張床,開什麼玩笑?尤其是兩個冤家,擔保半夜就把床拆個稀巴爛!
慕容麒乖乖地將槍交還回去:「我不練了。」
仇司少咂摸咂摸嘴,也將手裡的槍交還:「江南事急,我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現在啟程,星夜趕路。」
話音剛落,有鐵騎衛前來回稟消息。
案子有進展了?
<!--over-->